第34章 真相
有一瞬间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他的稀世珍宝。
“你知道你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吗？”
霍万臣竟低下头，抚摸着嘴唇，脸颊至耳根红得一塌糊涂，他神情微怔，好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立马转移话题，胡乱揉辛月的后脑勺。
“啊？”辛月慢半拍的看着他，“我没干什么啊，我不认识弘一法师，我也不知道大公子会在那里。”
霍万臣顺着她脑袋往下，轻轻抚摸她颈后的碎发，“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你的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辛月满脑子疑问，看向发狂的弹幕。
吃一斤饭：“我要疯了，家人们，以为是疯批，没想到是纯爱，awsl。”
不做完五三不睡：“刚刚写作业，差点错过精彩好戏，手指吻，二哥哥真的我哭死。”
无敌霸王龙：“变成纯爱剧了？没意思，祝你们锁死，渣男贱女。”
svip我是考公小奶狗：“这种画面都能播，弘扬的是真善美。”
“相爱相杀，太老套了，内娱都拍烂了。”
“无良记者有什么好追捧的，直播不就是为了洗白。”
“长得漂亮想进娱乐圈呗，都是套路……”
辛月顿时无语，不过直播观看人数一直往上涨，霍万臣真的旺她。
她打了几个哈欠，“二公子，先睡醒再说好吗？”
“你睡地板，我睡床。”霍万臣往地上扔了一张被子。
辛月敢怒不敢言，侧身卷进被子里，跟弹幕聊天。
“刚刚我的演技怎么样，能封个奥斯卡影后了吧？”
不做完五三不睡：“主播为了活命也是够狗的。”
龙龙不吃糖：“主播，你选一选，喜欢大哥哥还是二哥哥。（邪笑）”
呸你：“怎么不选去死……”
svip不明真相的群众：“充钱就给我看这，拉黑了。”
……
天蒙蒙亮，湖面泛着银白色的微光，湖边杨柳低垂，轻拂着水面，有一扁舟轻轻划过湖面，清俊公子坐在船尾，高高绑在发尾上的白色发带随风飞舞，美人美景相互映衬。
“美个屁啊！”一妙龄少女站在船头，半弯着腰，苦哈哈的摇船，“压榨劳动力的黑心老板。”
辛月愤愤不平，手都要抡冒烟了。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霍万臣的声音冷峻中带点缱绻，让人感觉像软刀子擦过结冰的湖面，留下不浅不深的痕迹。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做事不动神色，没人知道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辛月不知道他带她来望月湖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悼念他妹妹，他甚至也没有问她要回识魂玉，这让她十分忐忑。
识魂玉就是个烫手山芋，她不知哪天就会死于尖刀之下。
“我有的选吗？”
“你觉得呢？”
他懒懒的声音仿佛带着柔软的湖风绕过她的耳垂，就像是声音自远方传来。
“据说，前朝晋国长公主一出生就被人称为妖星，但晋国皇帝皇后并没有因此放弃她，而是重金找了一名道士，那道士法号弘一。”
辛月顿了一下，难不成是同个弘一。
霍万臣看到辛月身体略微有些颤抖，笑了笑继续说：“后面才知道原来弘一道长并不是来给长公主祈福的，而是为晋国皇帝皇后铸造一枚可吞吐万物的邪物，那邪物的名字就叫识魂玉！”
识魂玉！
听到这三个字，辛月额头不禁冒冷汗，她想起狐仙大人那条弹幕，是晋国皇帝皇后铸造的识魂玉。
难道……她不想有那样的猜想。
“最后晋国皇帝因沉迷于修仙，不务朝政，民不聊生，被日益强壮的周国灭了，晋国百姓在城门跪接晋国将军。
但听说晋国长公主不知去向，有人说她隐姓埋名逃到了周国，在京城第一医药世家做奴婢，成为了当家主母的得力婢女。
没想到她野心勃勃，她做婢女只是一个跳板，跳到皇宫的跳板，她联合当朝太子、边境王爷、他国质子，颠覆了周国，当上了女帝！”
辛月开始用力的深呼吸，她瞳孔不自觉放大好几倍，手快要抓不稳桨。
梳理所有剧情，前朝公主，卧底进医药世家，识魂玉……
这个故事说得不就是她吗！她就是晋国长公主。
怎么她最后还谋反了，这是个什么癫剧情啊，她真的能活到最后吗？
所以搞了半天身上的识魂玉，本就属于“辛月”。
“月儿，怎么不说话，这个故事动听吗？”
辛月不敢回头，在她听来这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说的，透露着满满的杀意。
霍万臣清楚他们过去的一切，他们在前一世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知道那么多。
她紧张得有点呼吸不过来，但依然将船快速往岸边划。
就连弹幕都没有心情看，她隐隐感觉背后那一只猛虎正死死瞪着她，就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撕咬她的脖子。
“说！”
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抓住她右手的手腕，她疼得直掉眼泪，手里的船桨也掉下去。
船桨噗通一声沉进水里，辛月微闭双眼，看着溅起的水花，她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死意。
“我，我，不知道……”她咬住嘴唇，低声说道。
霍万臣另一手死掐住她的腰，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耳边。
“你真的不知道吗，你为什么在抖？”
“我帕金森，我从小就帕金森，哈哈，请大大大佬……额，公子原谅小女子。”辛月大脑早就一片空白，口不择言的回答着。
她很害怕那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会把她推下水。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样卑恭鞠膝，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凶狠的声音在她头顶飘，胸膛贴着她的背。
她能明显感受到他震动的声带，身体不自觉跟着一起抖动，“哈哈，我我我……在玩cosplay，就是角色扮演……”
发觉不对劲，低声嘟囔着：“这个时候还没有这些词。”
辛月立即找补，“我在唱戏，唱双簧，公子懂吗？”
霍万臣没再说话，于是她试探性，慢慢的扭动身子。
“你行为过于怪异，你……”辛月在他身上乱蹭，让他颇为不适，他烦躁得抓住她的后脖颈。
“不管你搞什么花样，我都不会再让你得逞。”
“我没有！”
辛月几乎是尖声喊出来的，她感觉到覆在后脖颈的手像毒蛇缠绕在上，冰凉粘腻。
她拼命请求大香蕉给她多一点特殊技能，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弄死的……
“你骗了我，骗了我和我妹妹，所以你现在下去陪她吧。”
“不要啊！”
辛月身体腾空了，半个身体离开船支，她惊恐地看着船上的霍万臣。
他的眼神像无数冰锥子刺向她，她在他看死人的表情下翻身掉进湖里。
不过她没有认输，手本能地船边一角，拼命挣扎着，水花四溅。
霍万臣抬起脚，一脚踩在她的手上。
唰！唰！唰！
一个黑影从湖中心的亭子飞出，脚尖在湖面轻点，体态轻盈，他一把捞起辛月。
辛月呛着水，歪坐在船上，她用力擦去眼睛上的水雾，看清救她的人是谁时。
她愣了一下，边咳嗽边念道：“是你……”
之前打退弘一法师的也是他，他戴着的血色狐狸面具，实在是太显眼。
他没有回应辛月，而是直面霍万臣。
“二公子，你为什么要杀掉她，那块破石头没有用的，你要的秘籍和复活方法都在她的身上，你不能死她！”
辛月脑袋昏昏沉沉的，湿透的衣服像寒冷冰块裹住她的身体，她不停打着寒颤，听到面具男子的话她瞬间怔住了。
冷，一点都不冷了，心更冷，难道说他也认识她？
还是他们两个在演戏？不至于吧……
看着被救下辛月，霍万臣眉头紧锁，神色惊恐，眼前他最信任的手下，居然背叛了他！
面前这个气质凛然，目光如炬的男子，他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普通侍卫。
他咬着牙，拼命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你从来都不是幻影，你是苏周周对吧？这个世界只有四个人知道这些秘密。两个已经死了，剩下只有我和她，如果有第三个人，那么只有他了。”
霍万臣指了指被幻影挡在身后的辛月，幻影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直接承认，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二少，我骗了你，但是你真的不能杀她。”
霍万臣不装了，站起身，对着苏周周疯狂大吼，多年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我亲眼看到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妹妹！但是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躲起来，甚至还做了我的侍卫，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吗？”
苏周周眼眶泛红，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安抚霍万臣，这么多年来，他非常内疚，特别是对于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霍万臣。
霍万臣拍开了他的手，歇斯底里地质问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你心里是有多不堪。
“对不起，二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但是当年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我没有杀枝枝，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苏周周的出现再次被揭开了，他为了延长苏家的寿命，改变该死的短命诅咒，成了辛月早期安插在四大家族的眼线，特别是霍家。
而苏周周怀中抱妹的辛月也张大嘴巴看着跳出来的人物cg。
辛月只比他大两岁，却像姐姐一样照顾他，除了给他吃丹药，调理他孱弱的身体，还教他习武，现在他这一身功夫便是师承于她。
他那时真的以为她只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可怜人，直到她在他们三个人在望月湖游玩之际，亲手把霍枝枝推下河。
他想要救霍枝枝，但她阻止了他，并威胁他，“苏周周，如果你敢救她，我们之间的师徒情谊就到此结束了，关于延长苏家寿命的秘籍和秘方也作罢。”
苏周周因她这番话犹豫了，他不能置苏家于不顾，他娘、妹妹还在等他。
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得意的辛月飞离望月湖，飘荡在湖面的笑声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之后，晕倒的霍万臣再次醒来，见到的便是妹妹落水，他的好兄弟苏周周在一旁无动于衷。
这件事后他们彻底闹掰了，如了辛月的愿。
从此苏周周整日郁郁寡欢，他一直都知道辛月的目的，她想搞垮周朝的支柱——京城四大望族。
他为什么不多留个心眼，害死了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叫哥哥的霍枝枝。
有一天，他从霍枝枝送他的一本书里翻到了一封信。
“周周哥哥，枝枝看到了你和你喜欢的那个女孩，你看着她的样子太痴情了，跟话本里写得一样。
她带着白色面纱，好可惜哦，我没看清她的脸，但是她肯定长得很漂亮。
希望有一天你能带给我和哥哥见一见，当然还有子安哥哥，枝枝也好想子安哥哥……”
苏周周崩溃大哭，他一下一下锤着自己的胸口，霍枝枝在水里扑腾挣扎的模样再次出现在他眼前。
耳边不断回响着霍枝枝甜甜的声音，他有种感觉……霍枝枝在召唤他。
与其如活死人般活着，不如趁早死了解脱。
可是上天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他被一只手从无尽漆黑的地府拖了出来。
“你的命是我给你的，你凭什么不问过我，就自作主张自杀？”辛月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似乎带着哭腔大声怒吼着。
苏周周心已死透了，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麻木的抬头看了一眼辛月。
她脸色憔悴，黑眼圈重到快要掉到下巴，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单薄的身体更是颤抖得厉害。
“师父，你瘦了。”
苏周周不知违和他会说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
辛月微怔一下后，捂脸狂笑，没人能看得懂她在想什么。
她明明从始至终只想要扳倒周朝，复辟旧朝，所有人在她眼里不过是蝼蚁，她为什么要救他？
“苏周周，记住你当年对我的承诺，就算全天下都负我，讨厌我，你都会无条件支持我。
现在我让你活着，你听到没有！苏周周！我不会让你死的！”她轻轻飘飘留下这番话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