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限期特赦
程栩还未说出一句,便有宫内公公火急火燎的来报,说是嘉南城主、霖王敖远携玄武卫在宫外求见。
雍成帝并没有选择即刻接见,在他看来,现在见敖远一面也没什么用,不如和顾云山等人在这临渊殿商量商量有没有什么办法。
程栩接着说道:“卑职认为,既然打斗事实不可抵赖,那不如就此为切入点展开,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奕尘主执以一人之力抵挡北境近三十人,怎么看都是弱势的一方,不如本末倒置,率先指控北境军队出手伤人,奕尘主执迫于无奈才动手反抗。”
临渊殿外侧传来了赞叹声,转而是一声叹息。
“可程主执,无凭无据,信口雌黄,你就不怕北境诸国说你仗势欺人?”
敖奕尘一袭白衣,倚靠在临渊殿的柱子旁,右侧脸颊上多了几道鞭痕,这是拜褚公颖所赐,不过,话说回来,也多亏了褚公颖不假思索地行动,才为敖奕尘全身而退做了不错的铺垫。
除了雍成帝外,顾云山和程栩都一脸吃惊地看着敖奕尘,想不通刚刚下令不过数日,怎么他就能大摇大摆的出来,还敢孤身面见雍成帝,顾云山不分青红皂白的向雍成帝求情,在心里想必已经认定他是越狱而逃了。
雍成帝大笑,示意敖奕尘快些进来,转过头来,看着顾云山,说道:“奕尘从天牢被释放,是我的意思,云山你为何如此紧张?”
刚刚还是哭腔的顾云山瞬间闭上了嘴,瞪大了眼睛看向雍成帝,说道:“什么?您说是您的意思?”
霖王敖远入宫,玄武卫皆在宫外守候。
“拜见陛下,嘉南城主敖远奉皇命前来觐见。”
“霖王,速速请起。”
敖奕尘走上前去扶起敖远,敖远细细端详自己儿子身上被刑罚的伤痕,眼中流露出了隐藏不住的心酸,敖奕尘连忙用衣服遮住了,他不想让父亲因为这些小事而如此担心。
临渊殿中,雍成帝独坐龙椅之上,敖奕尘和敖远站在右侧,顾云山和程栩站在左侧。
“既然知晓此事的人已经到齐了,就好好说说这件事。”
雍成帝用手指了指敖奕尘,让他把这一系列来龙去脉和在场的各位解释清楚。
敖奕尘心领神会,说道:“各位,早在书画展时,陛下便对朝堂之上有了些许怀疑和猜忌,随后,北境在不知何人提醒的情况下主动提及百年之前两国签订的和亲之约,并点名道姓的要思淇郡主,当时陛下密召我入宫,命我探寻良策,务必在安北关口内拦截,诚然,我也有私心在其中留存,杀遍北境之人是我临时起意,旨在为了能借此为由免掉去往索达汉的安排。”
顾云山不禁问道:“此番你可否摸出其中脉络,朝中异党是何人?”
敖奕尘没有作声,而是转而看向了雍成帝,随后说道:“当前,只能确定此人绝非朝中小吏,必是掌权玩势之人,也存在一定可能,此人出于大雍皇室。”
程栩惶然,不自觉地大声说道:“皇室?”
雍成帝对于他的反应并不买账,不悦与厌烦全然写到脸上,顾云山不是不解风情之人,让程栩先行离去。
程栩走后,殿内几人相处起来更自然了些,雍成帝问道:“云山,今日怎么还想到带他来见朕?”
顾云山答道:“回禀陛下,此人是太子所荐,说是对于奕尘之事颇有独到见解。”
雍成帝把敖奕尘叫到身边,牧云屏退左右,无人知晓二人说了什么,只是看到敖奕尘出来时手里像是攥着纸条似的。
限期二十日,要敖奕尘务必抓出朝中异党。
大雍天牢,圣旨到,天牢主事跪地接旨。
“临渊之世,乾坤之机。陛下诚念文事院主执敖奕尘操办书画会有不世之功,一展大雍文化底蕴,奠定京都文都地位,但私斩他国使臣,破坏两国和亲大业,造成皇室女眷不敢示人,重罪难逃。此上,功不抵过,过不掩功,限期二十日,倘若敖奕尘能破获重大案件便官复原职,反之,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现命天牢,即日放人,钦此。”
主事跪着向前挪动着身体,允许褚公颖善用私刑之事即将暴露,他此时此刻担忧的不只是能不能保住头上的乌纱帽,而是敖奕尘官复原职后,自己会不会成为他报复的第一个对象,生怕人头落地,还无处求饶。
领旨后,主事便径直走向关押敖奕尘的地方,血肉模糊,甚至都看不清此人究竟是不是当年威风凛凛的“大雍第一才子”,主事手心全是冷汗,颤抖着看向天牢中的护卫,问道:“这,怎么给打成了这个样子?”
“回主事,公颖主帅用刑之时不让任何人靠近,小的也不知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主事气急败坏,伸出右手,用力拍打狱中守卫的头盔,骂骂咧咧地说道:“不知道,不知道,你们知道些什么?”
守卫自然觉得委屈,当时明确要求他们行方便的也是主事,现在怪罪下来的也是主事,此间的利润没有一文银子是落入他们口袋里的,事到如今,如果事情败露,他们也注定是不能幸免于难,越想越不值当。
“难为下属,可不是个好官啊。”
这一声可要把主事的魂给吓了出来,从背后传来的声音,不算熟悉,但确实惊悚。
“哪来的声音?哪来的声音?”
两个守卫一前一后把主事护在中间,环顾一圈也没看见人。
主事心想,难不成见鬼了?这天牢之下,除了被关押的犯人绝不可能有任何喘气的活物,主事让两个守卫向着更深处去看看,一片漆黑,守卫二人小腿都要被吓得站不稳,二人靠的别提有多近了。
忽而,有人在主事的背后拍了拍,主事没敢回头,而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活像个木头一般,连呼喊的勇气都没了。
“您看,这里的人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