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潮涌动
安静死寂的氛围中，诺维特被针芒般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就在他以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时，酒保埃默森总算是扯动嘴角说道：
“好的这位先生，请您稍等。”
他一边用目光示意身旁一位看起来很是年轻的人，一边从身后装有酒类饮料的木桶中倒出了一杯，递给诺维特。
诺维特倒也不急，接过递来的啤酒小口品尝着它的醇厚与干冽。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酒吧一角的纸牌室上，那里正聚集着一群热衷于纸牌游戏的酒客，沉浸于纸牌游戏中的他们或喜或怒，或紧张或兴奋。
诺维特颇感兴趣的看向纸牌室内，仔细的观察了几局对局后，他发现这种纸牌游戏的游戏规则和玩法，和自己上辈子玩过的德州扑克很是类似，只不过有些许的差别。
“居然不是斗邪恶？”
没由来的，诺维特在心中腹诽两句。
正当诺维特看得起兴，思考着要不要参与对局时，一位满脸胡渣，身材魁梧的粗犷男人靠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皮夹克，左眼处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
他径直走向诺维特所在的酒吧前台，声音低沉而有力的说道：
“你就是想要参加聚会的新人？”
聚会？瑞德先生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参加一个聚会？
诺维特心中感到疑惑的同时，嘴上却是不留痕迹的说道：“是的先生。”
见对方点头回答，粗犷男人也并未多言，示意诺维特跟上自己。
一口喝尽了剩下的啤酒，并在吧台上留下了七个铜便士后，诺维特跟了上去。
穿过拥挤的人群，两人来到了一个酒吧深处的房间内。
诺维特惊讶的发现这里和外面的环境简直截然不同。
柔软的地毯，巨大的水晶吊灯，典雅的墙纸和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油画与前面酒吧嘈杂混乱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进入房间，他发现这里大约有十来个人，他们或品茗美酒，或三两成群，玩着纸牌游戏。
诺维特无言的扫视了一圈，这些人虽然衣装各异，但是透过灵视，他隐约能他们身上察觉到一点点非凡的气息。
与他前天参加的W先生的聚会不同，W先生举办聚会更多的应该是为了避人耳目，隐蔽的给极光会发展信徒。参加聚会的人只有少部分是非凡者，其余大多都是些贵族后裔。
而这个聚会不同，诺维特猜测，这里的十来个人应该全都是非凡者，并且有几个序列应该还不低。
这个聚会非同寻常啊……瑞德先生知道我是非凡者？
不对，他认识的时候，我还没有晋升‘失败者’。
难道是昨晚？昨晚他看出了我的非凡者身份？还是说，有其他别的原因？
脑海中飞快思考，现实中诺维特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发现桌面上进行的正是他刚看到的类德州扑克游戏。
凭借着上辈子在网上玩德州扑克的经验，他很快融入对局氛围中，和其余众人打成一片。
两局下来，诺维特已经赢得了价值200镑的筹码。
吱呀。
开门声传来，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手持金饰手杖，两鬓微霜的佝偻老人走进房间。
随着他的到来，说笑声渐渐平息，正在游戏中的众人也停下了手中看牌的动作。
他的出现让房间内嬉笑的气氛瞬间消失，转而变得严肃起来，所有人纷纷起身，恭敬的向他行礼。
看来这就是聚会的发起人了，啧，浪费这么久时间，总算开始了。
这个老人的地位和威望不低啊。
诺维特不由得在心中腹诽两句。
那黑色燕尾服老人走至房间中央，清了清嗓子，嗓音洪亮而威严的说道：“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欢迎参加今天的聚会……”
一段固定的开场白之后，紧接着开始的就是交易环节，期间有不少交易达成。
坐在角落里的诺维特看似在认真参与聚会，实则脑中思绪飘飞。
这怎么看都是一个比较高级的非凡者聚会，目前并没有什么特别啊？
难道瑞德先生让我过来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参加这个聚会，成为非凡者，了解非凡者？可这又有什么用？
随着物品交易环节的结束，场面渐渐重归于沉默，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女子突然开口道：
“我想要知道昨晚官方非凡者抓捕众多贵族的真正原因。”
昨晚？抓捕贵族？
诺维特听得微微一愣，随即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仔细倾听。
见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名女子稍稍停顿了几秒，在心中组织语言。
“昨晚，值夜者和代罚者的人抓捕了杰得威尔，莱费泽斯，庞德等贵族的家族人员，他们中最大的爵位是侯爵，最下的爵位也有男爵。”
“很显然这并不是一件小事，官方给出的原因是他们信仰邪神，参与非法聚会，但我并不完全相信这个理由，相信在场的诸位应该也不会全信。”
那名女子故意这样说道，显然是想要在一定程度上捧杀在场的其他人，达成自己的目的。诺维特默默思考，心中也不免感到些许诧异。
自己只是办一个晚宴的功夫就有一大堆贵族被抓了？
等等，信仰邪神，参与非凡聚会……
艹，不会是极光会那群疯子被发现了吧？
不是我前些天刚参加过啊。
诺维特感到有些头疼，他发现自己可能在莫名其妙中就陷入了一个漩涡中。
这就是瑞德先生让我来参加这个聚会的目的？
十几秒过去，没有人接上女子提出的问题，场面安静的仿佛墓园。
就在这时，已经坐在皮质沙发上的黑色燕尾服老人咳嗽开口道：
“史蒂文斯小姐，你为什么要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有什么必要的理由吗？”
被称作史蒂文斯的女性默然了几秒，低沉开口道：
“我的朋友，她也被抓走了，但是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聚会，也从来没有信仰过所谓的邪神，她是工匠之神的虔诚信徒！”
史蒂文斯……没有听说过的姓氏，应该不是贵族，不排除姓氏是假的可能。
诺维特默默想到，安静的看着事态发展，丝毫没有准备开口的欲望。
其他参与的成员虽然和诺维特一样没有开口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和神态上来看，他们似乎对这件事情也很感兴趣。
“南威尔公爵先生，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复，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当然，我要求单独交易。”
艹！南威尔公爵！
你丫这老头不会是一个序列二的天使吧？
诺维特听得眉头一跳，险些惊讶出声。
南威尔公爵呵呵笑了笑，开头道：
“或许你对于官方非凡者的行事准则还不太清楚，无论是否贵族，只要信仰了邪神，他们都不会放过。”
“这是三大教会所不容允许发生的事情。”
他顿了顿，接着开口：
“对于你朋友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同样的，只要她没有真的信仰邪神，相信官方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这老头话里话外都是在让她相信官方非凡者啊？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诺维特看了眼沙发上的南威尔公爵，他利用自己的‘失败者直觉’，在假设贵族们都是因为信仰邪神被抓的情况下，他看见了一片朦胧的灰色雾气。
他对此有两个猜测，一是自己的‘失败者直觉’被高序列的能力所干扰屏蔽，二是贵族们并非是因为信仰邪神被抓，这老头有所保留。
但无论是从哪个猜测上来看，这件事情都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对于自己的‘失败者直觉’，他找时间做了些尝试。
如果一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成功的，那么理所应当他会看到这件事情成功后的景象，比如庆祝，也比如喜悦。
而如果一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失败的，那么他会看到一片朦胧的雾气，以及体验到低落，后悔，迷茫等负面情绪。
这同样适用于验证自己的假设和猜测。
史蒂文斯小姐得到了南威尔公爵的答复，不过看得出来，这位小姐对于公爵先生的回答并不满意，尽管她还在尽力的保持优雅和镇定，诺维特还是敏锐的从她的眼眸中看到了失落和失望。
呵，有些时候，没有希望的事情才最令人感到绝望。
诺维特静静的坐在角落，随着史蒂文斯小姐提出的问题得到回答，众人也随之开始了下一个话题的闲聊。
诺维特一边听着，一边时不时开口说上两句，增加自己的参与度，但更多时候他都只是在默默的旁听，仔细的在心里分析他们的话语。
他从这些闲聊的话题中得到了不少看似重要，但实则并没什么价值的信息，比如最近的市场行情，比如王国的政治问题。
看来有南威尔公爵在，这个聚会更多的只能知道一些重要问题的表层，而真正隐藏在深处的答案就需要自己想办法了。
诺维特默然想到。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聚会接近尾声，南威尔公爵先生起身表示聚会到此为止，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随后有序离开。
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从后门的小道离开，诺维特选择穿越拥挤的人群回到酒吧。
随意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他从酒保埃默森那里买了份报纸和一杯南威尔啤酒，总计花费六便士。
一杯南威尔啤酒只需要五便士。
喝了一小口啤酒，诺维特摊开报纸，开始详细看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警方逮捕了多名邪教徒贵族，并且还在进行更近一步的搜查。
略过这些内容，诺维特的视线看向了被捕者名单那一栏。
兀然，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愕然的发现被捕者名单里面，皮耶罗这个名字静静躺在那里。
不是哥们？你真被抓了？难怪你昨晚都没来参加我的晚宴啊。
诺维特突然有种兄弟间pc，然后兄弟被捕，自己逍遥法外的感觉。
瑞德先生想要告诉我的应该就是这件事情了，隐秘告诉我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背后很大可能有南威尔家族的影子。
至于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如果我只是看到贵族被捕的消息，只是普通人的我根本不会去想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么深的坑。
他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藏有秘密，或者成为非凡者的？
诺维特静静地思考，许久未曾有过动作。
……
贝克兰德，伯克兰德街，证卷所交易处。
诺维特站在证券交易所的门前，深吸一口气。
贝克兰德的贵族被捕事件背后隐藏的复杂关系让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件事情很快会牵扯到自己，甚至可能会对他的家族造成影响。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他觉得消化自己的魔药变得迫在眉睫。
诺维特走进证券交易所，四周是忙碌的人群，前台一张巨大的黑板上书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信息，显示着股票的涨跌。
好在罗塞尔虽然还没有成为大帝，但是他做的一些事情已经开始大范围传播，比如工业革命，也比如证券交易。
诺维特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简单，找两个看起来就没有前途的项目，然后投资，成为股东。
最好是那种一眼就要寄的，说不定会让自己的魔药消化的更快。
这是诺维特暂时能够想到的，最快消化自己魔药的地方了，当然，投资的时候不能用自己的真名。
在人潮中闲逛的诺维特时不时拿起一本又一本项目的宣传册，但却迟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种。
里面的项目大多数都能够获取到一定利益，只不过利益大小有所区别，并且承担的风险不会太大。
大意了，一眼寄的项目好像有点难找。
诺维特颇感头疼。
无奈的吐了口气，他转身开始翻阅起别的项目宣传手册。
就在这时，一个项目突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化纤材料的可能和利益。”
呵，总算找到了。
诺维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在前世，化纤材料可是一个利益巨大的领域，但是在这里嘛……
呵呵，这里……没有石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