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明心见性
时光荏苒，转眼间就过了大半年。
周恒仍旧没能学到《龙象功》，这不禁让他有些浮躁。
他找到了当初引他拜入密武宗的老喇嘛——桑杰。
“桑杰大师，不知弟子何时才能学到《龙象功》后续功法。”
“你虽已入我密武宗，但你佛法尚浅，又心系俗世，六根不净，这《龙象功》……暂时还修不得。”
周恒眉头微蹙，“大师，如何才算佛法精深？我又如何忘却红尘，斩去六根？”
桑杰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那就得问问你自己的本心了，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想要的……”
周恒有些茫然，他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时，想要的只是顿顿有肉吃，过上好日子。
后来……
‘是了，后来我练了《龙象功》，成了三河帮的六当家，过上了更好的日子，也见识到了一流高手的厉害，便想变得更强，过更好的日子。’
‘不再被人欺辱，享尽富贵荣华！’
‘可……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吗？’
周恒沉默良久，‘不！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见识过修仙者的长生久视之逍遥，又怎么会甘于凡人的朝生暮死之无常呢？
‘我想要的是长生久视，自在逍遥，随心所欲，不受任何束缚！’
周恒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沉声道：“我想清楚了。”
“是矣，佛在何处？”
“佛……”
周恒犹豫了一会儿，“大师，我明白了。从今日起，我一定努力研习佛法。”
“善。”
桑杰微笑颔首，“愿师侄早登莲花，领悟无上妙法。”
“多谢大师。”
周恒回到自己住处后，思索许久，觉得这样下去确实不行。
自己一天不专心修习佛法，桑杰就一天不会教他后续功法。
所以，必须得好好学习佛法了。
‘而且对我来说，修习佛法并不困难……’
日复日、年复年，山中不知寒暑。
自那日下定决心修习佛法后，周恒便一头扎了进去。
于常人而言，佛法晦涩难懂，想要读懂都是一件难事。
但对周恒来说，只要他肯用心，这世间的一切学问，都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所以短短几年时间，周恒就通读了密武宗的所有佛门典籍，辩经讲义。
而他的心也修炼的波澜不惊，忘却了江湖往事，不再惦记超脱之门。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世间诸事皆有定数，一切皆由因缘和合而生，强求不来。
对于此时的周恒来说，浩瀚佛法比江湖纷争，甚至比长生久视更有意思。
这一日，桑杰大师再次找上门来，笑着问道：
“师侄，你也来了不少时日，佛法精深，心无挂碍。
现在，你还想继续修习《龙象功》吗？”
周恒闻言，不由一怔。
原以为到了这一天，他会激动、会兴奋，但此时却平静的如古井一般。
他微微一笑，笑容温和恬淡，“多些师叔成全。”
“如此，跟我来吧。”
桑杰同样微微一笑，带着周恒离开院子，向着后殿而去。
“桑杰大师，您好……”
“张恒大师好……”
如今，周恒也是密武宗内有名的人物，遇到的弟子皆礼貌问好。
桑杰与周恒一边回应，一边向前走去。
走了许久，周恒才发现桑杰竟然带着自己穿过后殿，来到了后山。
“师叔，我们这是……去后山？”
“不错。”
桑杰笑了笑，示意周恒跟上。
周恒压下心中疑惑，跟着他一路转过黑风峡，走过连接前后山的吊桥，进入了云雾之中。
片刻之后，前方豁然开朗，一片绿意盎然的山谷出现在眼前。
三面数百丈高的山壁光滑如镜，将小小山谷围在当中。
而在那三面山壁之上，满是密密麻麻的洞穴，宛如蚁穴一般。
周恒有些惊讶，“这是……”
“这是门中宗师、大宗师苦修之地。”
“宗师？大宗师？”
周恒有些震惊，转头看向桑杰。
桑杰点头：“是啊，其实本门功法，不只有《龙象功》，还有圣象、神象两部功法，合称《三象功》。
若是有人能将三功合一，便能真正天下无敌。
只是能成者，亘古未有。”
周恒心中了然：“所以，门中才将《三象功》散播出去？”
“不错。”
桑杰微微颔首，叹道：“本门正是想要广收门徒，所以才将《三象功》散播出去。
只不过《圣象功》与《神象功》太过深奥，无人能够练成，故而只有《龙象功》能够流传于世。”
“原来如此……”
周恒抬头望去，看着那密密麻麻的石窟洞穴，疑惑道：“那他们……”
“他们都是武学奇才，步入了宗师之境。
如今为了突破更高层次的《龙象功》，便在此闭关苦修。
只是迄今为止，还无人能够修成第九层《龙象功》。”
桑杰认真道：“希望你能再接再厉，早日修成第九层。”
“师叔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这就是全本《龙象功》，你拿去吧。”
“多谢师叔。”
周恒接过桑杰递来的秘籍，选了一间无人石室，开始闭关修炼。
他练《龙象功》多年，根基十分深厚，其中真理真义，早已熟稔于心。
因此，通读后续三层功法后，周恒瞬间便进入修炼状态，没有丝毫滞碍。
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还要仔细体悟。
但对周恒而言，前方一片坦途，突破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山中无日月，转眼就过去了一年多。
周恒顺利突破第七层，内力已经全部化为先天真气，举手投足间，圆融自然，仿佛融入天地。
曾经粲然如星的眸子，如今更是一片澄净，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师叔，吃饭了。”
“嗯。”
每日送饭的是个小沙弥，六七岁年纪，圆滚滚的小脑袋，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周恒吃过饭菜，问道：“山下可曾……”
“师叔想问什么？”
“算了，我已非世俗之人，前尘旧事，不问也罢。”
说完，他便转身回到石屋，再次陷入修炼之中。
如此，又是数年。
这一日，山谷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长啸，惊得闭关众人纷纷出洞。
只见一个人影拔地而起，飘忽不定，往来折返，宛如神仙一般。
“这是……突破了？”
“大宗师！”
“怎么感觉跟大宗师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