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污染，致幻
顾泽皱了皱眉，正要更深入试验此玉重楼药性。
这时，站在一旁的高壮男子，在怀中摸索一会后，便递来了一本书册。
顾泽抬头看去，男子指了指地上的药材，又指了指书册。
“大叔，李叔的意思是，药仓里的药材，在这书上都有记载。”
小女孩及时充当翻译。
书册陈旧卷曲，书封也早已脱落，明显常被人翻阅。
接过书册，一页图文便映入眼帘，顾泽稍稍打量，顿时面露喜色。
书册也正如小女孩所言，记载着药仓中的诸多药材模样，药性，以及相对应的保管封存方法。
虽说大量的篇幅都是在于药材的保管封存，有关药性的记载也都只是一笔带过。
但纵只是一笔带过，也显然也足以作为依据。
让他得以确认这些异化药材的前身，从而具体的判断药材药性。
翻阅几页过后，一页玉重楼，也随之显现。
玉重楼，黄精污染异化而成。
其形如玉，其性猛烈，可淬筋骨，强血气……
采摘需断其茎叶，以血浇根，静置三日，方可掘土取根……
封存需以血网捆缚，每隔半年，需取下血网浸泡血腥，方可维持玉重楼生机。
若不然，玉重楼会互相吞噬，十不存一……
一页玉重楼记载，尽皆纳入视野。
“玉重楼……黄精？”
顾泽微微愣神，也不禁有些错愕。
这模样，这药性……
异变……
顾泽无言。
污染畸变的时代，确实没有太多逻辑性可言。
他默默起身，看向这仓内木架上众多的药箱。
有他所熟知的药名，但更多的，则都是似是而非。
“先按方找药吧，记得将每种药材都多准备一点。”
打量着这占地颇广的药仓，顾泽缓缓出声。
有着这本药册的记载，也用不着他去摸索确认这些似是而非的药材到底为何了。
只需要找到药方对应的药材，再根据这药册记载，进一步确认异变药材的药性即可。
一副清净散药方，算上寻常的未异变药材，总共也不过十来味药材而已。
高壮男子拍了拍小女孩肩膀，手势比划几下后，便转身走进了药仓深处。
“李叔的意思是，这里他熟悉，他去找药材，让我们在这里等着，别弄出声响。”
“临街那边，还有两头邪魔没有被吸引走。”
顾泽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李大哥他之前在这药仓当值？”
“小莫还小的时候，李叔就在这边做事了。”
“药铺这边，就剩他一个人了嘛？”
“本来牛叔还在的，但前些天突然就污染失控了……”
“现在就剩下李叔一个人了。”
……
几句交谈下来，从小女孩口中，顾泽也知晓了这位高壮男子的过往。
其名李沧，在北军卫服役多年，在一次剿杀邪魔的行动中，被邪魔所伤，导致不能言语。
然后，便被安排到这苗氏药铺看守药仓，直至岭北城沦陷。
而据小女孩了解的情况来看，这苗氏药铺，曾经也囤储备着大量的清净散以及其他的祛除污染药物。
附近百姓祛除污染的药物，除了少部分的官方渠道外，也都是从这苗氏药铺购买。
只不过，在岭北城沦陷前，北军卫便派人将药仓里储备的所有祛除污染药物，都给运走了。
只留下这些短时间内无法派上用场的药材原材料。
或许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便留下了这几个仓库的药材。
但在之前，仓库里邪魔盘踞，也没有人敢靠近此地。
直到昨天，那一场大火，将附近的邪魔都引了过去，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数个木箱包裹搬来，李沧指了指木箱包裹，又看向顾泽，比划着手势。
“李叔说，这个月的血雾潮汐快到了，希望大叔你尽快将清净散炼制出来。”
“我尽力。”
顾泽点头，心头也不禁涌现一股难言的紧迫。
血雾潮汐，可是污染的源头所在！
只是一枚血石的污染，就已经能影响到他的心智清明。
若置身于血雾潮汐之中……
而且，他顾泽……可并没有经历过血雾潮汐……
三人肩挑手扛，一点一点将搜罗的药材从这药仓搬到了顾泽暂居的院落。
至此时，初升的朝阳已然高悬。
李沧也没有在此逗留，比划了一番手势后，便匆匆离去。
“李叔说他再去一趟药铺，那边有制药用的器具……”
小女孩及时翻译着。
顾泽点头，瞥了一眼李沧离去的背影后，目光便转向房内堆积的这些药材之上。
清净散药方有十三味药材，其中正常的药材有五味，且基本都是佐正药性的辅药。
而其他的八味药材，则皆是污染异变之物。
也都如同那“玉重楼”一般，污染异变过后的药材，不管是形态，还是药性，也都有着极大的变化。
他打开其中一木箱，箱内整齐排列着一个个深红色木盒。
每一个木盒的缝隙处，都可见到一圈白蜡填充密封。
木盒揭开，一株通体血红，似人形状的山参显现而出。
此刻，似是因为脱离了密封的环境，这似人形状的山参躯干上，竟逐渐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
鲜血渗出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将整个木盒填满，流淌洒落至地面的同时，也将他的衣裳给染红一大片。
与此同时，更有一股强烈的异香嗅入顾泽鼻腔。
似世间未有的美味，难言的蠢蠢欲动，尽皆落在这涌出的血液之上。
本能的渴望之下，冥冥之中，也好似有一道声音在不停的催促着他，将这涌出的血液喝下，便会有天大的好处……
“不对！”
意识沉沦之际，顾泽骤然惊醒。
一株不过巴掌大小的参，何来的血流成河！
此刻，他再看向此血色山参，参体置于木盒，血红依旧，却也不见刚才那血流成河的诡异之景。
“污染？致幻？”
一连串的猜测于脑海中涌现，再看向这一株血山参，顾泽眼中也明显有了几分忌惮
他拿起书册，一番翻阅，最终定格在其中一页。
书册上，数行图文，描述着一株同样为血红色泽，似人形的山参。
血伥参。
岭北山参经人血浇灌，污染异变而成。
其参似人形，色泽鲜红，其性诡异，可致幻，可安神……
常人直视此参，若心志不坚，或气血有损者，皆有致幻可能。
若无法挣脱幻境，将会被血伥参所控，沦为参奴，以血肉之躯供养血伥参，直至身躯血气枯萎……
以人血浇灌，涂抹参体，可短暂阻止血伥参散发致幻污染……
采摘时需遮蔽日光，以人血浇灌阻其幻，一刻钟掘土取参。
封存需完全密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