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服饰

鹿皮在古代常用于制作服饰。西汉《说苑》载：“孔子见荣启期，衣鹿皮裘，鼓瑟而歌。”可见，在孔子所处的春秋战国时期，鹿皮即用来做衣服。唐·姚思廉《梁书》载：“武帝赐陶弘景以鹿皮巾，后屡加礼聘，并不出。”鹿皮也可用于制鹿皮巾。东汉·班固《白虎通德论》亦载：“皮弁者……上古之时质，先加服皮以鹿皮者，取其文章也。”此处描述的是用鹿皮制成皮帽。西晋·陈寿《三国志》中关于鹿皮帽的记载有2处：“授杨彪光禄大夫……又可使着鹿皮冠”“周长子熈……常冠鹿皮，躬耕山薮”。鹿皮也可用来做皮靴。《西游记》对黄风怪出场着装的描述是“鹿皮靴，槐花染色；锦围裙，柳叶绒妆”。鹿有阳刚、勇武的意象，故鹿皮也用作兵车的装饰，如宋《集韵》载：“兵车以鹿皮为饰。”

2019年7月3日至10月22日，在敦煌莫高窟举办的“丝绸之路上的文化交流：吐蕃时期艺术珍品展”上展示了两件罕见的、织造工艺极高的大幅联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郑炳林，朱建军.海外藏对鹿纹挂锦所见丝绸之路多元文化交融［J］.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0，47（05）：21-26.〕。

第一件为美国芝加哥普利兹克收藏的联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如图4所示，挂锦长192厘米，宽160厘米。其超大的团窠由里外两部分组成，外环由八对瑞兽和宝相花构成，里环又分为五层，三层联珠纹中间夹着两层由朵花组成的团窠。团窠中央图案是站立的两只大角鹿，双鹿以生命树为轴，面面相对。双鹿颈部飘逸的绶带和联珠纹项圈，与向背施展而恰似两道平行线的枝形角，以及生命树顶端绽放的枝蔓和花朵，如同五层宫殿错落有致，使得挂锦中心布局显得大气大度。

第二件联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为瑞士阿贝格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所藏，如图5所示，挂锦长201厘米，宽173厘米。展览方对其描述：“作品采用了双鹿面向生命树的主题。画面中，双鹿均以后腿支撑身体，正在吃树枝；其铲形角表明它们是波斯特有的黄占鹿（即扁角鹿）。”小联珠纹团窠内的九对瑞兽与一组宝相花，构成了整个挂锦双鹿主题纹饰的外环团窠，两圈小联珠纹夹着朵花形成了团窠的内环。双鹿后蹄直立，前蹄搭在生命树上，口含宝花，身上以圆点、联珠纹饰为主，三角纹饰相对显眼。外环团窠联珠纹纹饰内的瑞兽个别不太容易辨认。挂锦瑞兽中颇具代表性的是外环联珠纹含绶鸟纹饰。团窠山羊纹饰两两左右向背居于四角，挂锦底部是流苏。这两件鹿纹挂锦既有中原汉文化色彩，又有中亚、西亚的文化遗痕，展示了吐蕃时期丝绸之路多元文化的互动与交融频繁这一时代特征。

《埤雅》云：“鹿乃仙兽，自能乐性。”古代隐士好用鹿皮做服饰，成语“鹿衣牧世”即比喻有才华的隐士虽然隐居山林，但其高尚的情操仍能影响天下。

图4　美国芝加哥普利兹克收藏的联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线描图

图5　瑞士阿贝格基金会纺织品研究中心所藏联珠纹团窠对鹿纹挂锦线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