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梦影寒星
八载光阴如箭逝,此刻在秋碧邑学堂中,任玄,这名身世凄凉的走读生,在孤独与嘲讽中挣扎。他的家,只有母亲那无声的叹息,为他守护着最后的尊严。
在同窗的眼中,任玄如同一个异类,他的家世成为他们取笑的谈资。
赵虎与孙豹,这两名同窗更是将欺凌他当作了日常的乐趣。他们不仅在学堂里对他冷嘲热讽,更是在放学后,将他逼至暗巷,拳脚相加。
“喂,野孩子,你这身衣裳是刚从泥堆里滚出来的吗?”赵虎一把扯过任玄的衣角,大笑不止。
任玄咬牙,不发一言,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他的衣裳,总是二人留下带着泥土,他的脸上,也常常挂着淤青与伤痕。
他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心中的痛苦与屈辱,如同暗夜的寒风,刺骨而入。
孙豹见状,更是得意:“看他那怂样,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说着,一脚踢向任玄的小腿。
任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紧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却终是忍了下来。
日复一日,任玄的忍耐似乎成了他们的乐趣。直到有一日,暗巷之中,赵虎与孙豹的欺凌达到了顶峰。
“野孩子,今天我们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赵虎说着,一拳重重击在任玄的腹部。
任玄痛得弯下了腰,却仍倔强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你们会有报应的。”
“报应?哈哈,真是笑话!”孙豹大笑,一脚踩在任玄的背上,“我们就看看,你这个野孩子能有什么报应!”
任玄被踩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紧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赵虎和孙豹的嘲讽如同尖锐的箭矢,穿透他的心房。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留下两人肆意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任玄紧攥拳头,目光如炬,低声而坚决地自语。赵虎和孙豹的笑声还在耳边回荡,但任玄的心中已种下复仇的种子。
赵虎和孙豹追了上来,又是一番拳打脚踢,随后嘲讽道:“你?就凭你也想让我们付出代价?”
任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但他没有回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去。
夜色中,任玄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他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
“娘,我回来了。”任玄推开家门,黄敏迎了上来,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明松,他们又欺负你了?”黄敏轻声问道。
任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娘,我不会一直这样下去的。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黄敏轻轻抚摸着任玄的头,眼中满是慈爱:“明松,你要记住,内心的坚强和不屈是任何外界力量都无法撼动的。你要相信自己,未来的路还很长,你一定能闯出自己的天地。”
任玄紧握着母亲的手,眼中闪烁着光芒:“娘,我会的。我不会让他们看不起我,我会用自己的努力证明给他们看。”
黄敏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儿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相信,任玄一定能够走出自己的路,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任玄开始努力学习,锻炼身体。他不再让赵虎和孙豹的嘲讽影响自己,而是将它们化作前进的动力。他知道,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守护自己和母亲。
……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成年以来,任玄就在月满阁勤工俭学,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
在儒青国男子12岁已经算是成年了,林风的年龄比任玄大3岁。刚开始,任玄并非当店小二,而是从最开始的后厨炊事开始做起。
或许是受到母亲黄敏的言传身教,亦或者是听黄敏讲自己丈夫任贤君的江湖趣事,任玄从小就对传统武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在月满阁勤工俭学期间,他总会在小憩期间和月满阁外聘的讲古先生打听当今武林之事。
特别是他常听讲古先生说起横山武宗,而讲古先生也是对任玄这个小伙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时间一长,任玄与讲古先生也是越来越熟络,甚至还从讲古先生那边获得一本叫《守门要术》的武术保健操。
在月满阁的两年多的时间里,任玄在白天担任店小二,为顾客端茶倒水,工作认真负责。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则会在家门口悄悄拿出《守门要术》这本书,暗中进行自我训练。由于没有木剑,他就地取材,用一根树枝作为替代,勤奋地练习剑法。
“哈”,任玄喘了一口气,学着书上所画的姿势,扎起马步。
而讲古先生和酒肆宾客谈论到横山武宗的故事时,又让他心驰神往。
所以任玄对横山武宗的向往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长时间积累的,特别是剑宗的大师兄“张无极”的故事。
这些对于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小镇上的少年来说,横山武宗那些高手们的故事仿若是传说一般,遥不可及,但又无比向往。
……
已过子时,街巷人烟稀少,但仍旧有三三两两醉鬼倒在墙角叫嚣。
任玄还是一如往日般出来练武,月满阁外的那份宁静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所打破。
一位身受重伤的青年,浑身是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这里,这人就是横山武宗的弟子孟星魂。
他的身后,有数道黑色身影在追杀,情势十分危急。
幸好孟星魂早就预料到此次的宗门任务近乎是九死一生,提前在附近密布的小巷准备了几处隐蔽地点,巧妙地避开了搜寻的追杀者。
在一条几乎被遗忘的旧道上,他找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古井,他之前就注意到这个地方,它的位置隐蔽,且周围有废弃的建筑物作为掩护,是临时藏身的好地方。
他一下跳进古井之中,屏住呼吸,追杀者紧随其后。
大约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追杀者在周围搜查了一番,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开始向他的藏身之处靠近。
就在这时,他巧妙运用自己先前精心制作的机关,模拟出远处声响,巧妙地分散了追杀者的注意力。
眼见追杀者渐行渐远,他却因伤势过重,难以支撑。他紧捂着伤口,鲜血仍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掌心。
“噗”的一声,他再也无法抑制住伤口的疼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面色愈发苍白,幸亏此时忽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冲刷掉他的血迹。
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寻得医治,于是挣扎着爬起身来,踉跄着向附近的一户人家走去,希望能求得一线生机。
任玄听闻门外的喧哗,心中疑惑,遂出门查看。
只见一名男子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正是重伤的孟星魂。
任玄目光一凛,不禁眉头紧锁,他虽只是个平凡的店小二,但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见孟星魂紧捂伤口,鲜血顺指缝渗出,染红了手掌。他心知此人伤势严重,刻不容缓,需立刻救治。
要知道在这波诡云谲的江湖之中,救助被追杀者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卷入无尽纷扰之中。
可偏偏任玄心怀道义,此时也已顾不得这些繁琐的江湖规矩,心中惟有对孟星魂的关切与救助之念。
“这位兄弟,快进来!”他当机立断,伸出手将孟星魂搀扶入房内。
“多谢救命之恩!”孟星魂喘息着,脸上露出感激之色。
“你暂时在这里躲一躲,我去外面看看那些追杀者走了没有。”任玄低声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门口,朝外张望。
就在这时,母亲黄敏亦闻讯赶来相助。黄敏虽非专业医者,却也曾学过些处理伤口的皮毛之术,她急忙取出布条和药粉,小心翼翼地为孟星魂处理着伤口,希望能为他减轻一丝痛楚。
在月满阁担任店小二的时光里,任玄深刻体会到了江湖中的人情冷暖,世事多变,仿佛每一局棋局都是崭新的挑战。对于世间的纷繁复杂早已司空见惯,也更加明白了人心的善变与难测。
只不过,无论风云如何变幻,他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初心。此刻,他只盼孟星魂能挺过这一劫,待他伤势稍愈,再共谋江湖大计。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地面,也冲刷着任玄心中的紧张。他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着四周。只见那些追杀者在附近搜索了一番,似乎没有发现孟星魂的踪迹,便逐渐远去。
任玄松了口气,回到月满阁内。孟星魂已经稍微恢复了一些力气,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对任玄说道:“今日之恩,我孟星魂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