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仙也爱财
演武堂的武将争锋体验馆,和刘禅的模拟人生体验馆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次投资终身受益,自动运行之后就不再需要王大龙继续投入神力了。
正是咱身为一个贫穷的神仙,创业所用的最佳选择啊!
虽然他现在有糜竺和诸葛亮的供应,并不缺少血食香火。
然而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再说总这般被动的等人投喂,还是让他觉得不够稳妥,也不是他的性格。
目前他的这座神庙只扎根在了蜀汉的上层,不,应该说是顶层,都快成皇家神庙了。
所以他打算自己开拓些业务,主动拓展自己的客户群体,而刘禅的入梦小屋,和演武厅的武将争锋,便是如此。
全息体验真实的生死之战,这种顶尖高手交流的机会,是多么的宝贵啊。
他都想好了,以后军中,甚至是朝堂之上,要是在贵族阶级中有人有矛盾,完全可以来这个小屋里进行解决啊。
只要双方都同意,这个小屋,简直就是分歧终端解决屋啊。
每次开启,收一万钱的香火钱作为场地使用费,不过分吧?
更关键的是。
王大龙啪的一下打了一个响指,一旁的远处水幕之上,竟然显示出了一个巨大的屏幕,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擂台。
只需多费一点神力,他就可以将梦境中的内容进行实况转播!
即使是山脚下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赵云和魏延单挑。
就问你想不想看!
除了能看热闹之外,这毫无疑问也将是观摩学习武艺的好机会,这是多么难得的素材啊。
嗯……回头琢磨琢磨,能不能把影像进行一下保存,这样可以让人反复看反复看。
这不就又能收钱了?
位置有限,每张门票收一百钱不过分吧?
这还是玩的雅的,玩狠了他完全可以让糜竺开盘设堵,让满朝文武和三十万军户都来下注,他这个庄家进行抽成。
赚来的钱都可以用来买猪啊!
他将这些有趣的设想都一一的与糜竺说了,糜竺听后也觉得眼前一亮,当即连连点头,并拿出了纸笔记录了起来。
刘禅在一旁不解地道:“尊神,您……要钱干嘛?”
“买猪啊,当然是用来买猪,嗯……益州这地方养兔子好像也挺合适的,这些钱还可以跟老百姓买兔子啊。”
刘禅忍不住问道:“尊神既然需要血食,何不专享朝廷供奉?此前,丞相曾与我商讨过豚税之法,只是后来又没用。”
“尊神既然需要,朕可让相父尽调益州豚类,用以供养尊神,再对百姓进行税赋减免,如此,岂不双赢?”
王大龙想都没想的便给怼了回去:“你可拉倒吧,豚税之法是我不让诸葛亮使的,你们这些宋以前的朝廷啊,需要用什么总想着直接从民间征,那能长远么?”
“我图的又不是一年两年的血食,而是要长远的,百年、千年的血食,再说我的胃口大得狠呢,血食于我,可谓多多益善。”
“行政征调,总有尽头,今年百姓吃了亏,明年人家就不养了,就算逼着百姓去养,必也只能是事倍功半。”
“可我要是花钱去买,则钱不尽,血食不尽,无穷无尽,无休止也,老百姓得了实惠,兜里有了钱,这样他们来拜我的时候我才能买得起几根好香。”
“啥也不是。”
刘禅闻言,也不羞恼,而是反而沉思了起来,却是想起了昨晚他在游戏中所遇到的困境。
‘似乎之所以茶叶厂的工人都不干活,就是因为厂子里的财务状况比较困难,没办法支付工人工资。’
虽然在他的眼里,朝廷用人用吏,都是为了国事,给工人工钱……这不是王莽干的事么?
印象中给工人发钱这种事,历史上好像就只有王莽一个人,在当上皇帝之前这样干过,可那不是为了收买人心么?
可问题是,朝廷的钱从哪里来?
不还是靠税赋,靠民脂民膏么?
可如果朝廷使徭要给钱的话,那为了使徭给钱而增加百姓头上的税赋,这里外里不都一样了么?况且缴税的时候贪官污吏可以从中层层过手啊。
却是刘禅看到水幕中的景象,以及尊神和糜竺兴奋的表情之后,隐隐的若有所思。
这里面赚的钱,可并不来源于民脂民膏的盘剥。
似懂非懂的,刘禅好像悟了。
就是吧,他怎么看尊神的那个神情,总觉得,他赚钱只是附带,主要的他还是想看热闹。
尊神似乎是一个特别特别,喜欢热闹的性格。
…………
却说梦境之中,擂台之上,魏延在先进来之后等了好长时间,赵云才到。
“你怎么这么慢。”
“都像你似的说睡就能睡得着?”
“哼!”
两人也无心拌嘴,既然都到了尊神所营造的梦境里了,那还有什么说的?有什么话出去说也不迟。
一个是曾经在延宕山三进三出浑身是胆,勇冠三军的赵云赵子龙。
一个是蜀汉青壮派的代表,直接从牙将拔擢守汉中,实际上资历和功劳都不够的魏延魏文长。
一想到梦境外边还有人看着,都感觉压力巨大。
因为这两个人,仔细想想其实都输不起。
赵云的最大硬伤是他始终没有自己的核心班底,始终没有独属于自己的嫡系部队。他最早是张燕的同乡乡党,说白了他是黑山贼出身,黑山贼投降之后这赵云连招募同乡的机会都没有,刘备的手下肯定是没有常山人的。
这在三国这个时代其实是非常致命的,正常来说赵云肯定和大将二字就无缘了才对,而他能在刘备集团内混到现在这个地位,除了资历够老之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够猛。
至少是蜀汉第一猛。
七进七出之事有没有不知道,但汉中之战时三进三出延宕山可是真真切切的,也正是那一战确立了他大将的地位。
关羽和张辽死了之后,赵云他就是天下无可争议的第一猛将,连曹魏那边也说不出什么,这勇猛二字,就是他赵云的立身之资。
这要是输给魏延,还被人看个正着,以后他何以言勇?
至于魏延,他就更输不起了。
因为他是过蒙拔擢的将领,资历别说跟赵云比,军中比他资历深的也还有不少呢,。
一个小辈,又毫无战功,莫名其妙的做了这镇北将军,军中不知有多少人对他都心存非议呢。
没有拿得出手的战功,又并非本地的大族豪强,那他能拿得出手的可不就只剩下武勇了么,这要是打输了。
赵云虽然有着天下第一的名头但毕竟已是人到中年,这要是打输了,怕不是军中那些人在背后要怎么嚼舌头呢。
整个演武擂台,为了充分还原,特意设置了步战、骑战两处场地,各种各式各样的铠甲和装备自然也是应有尽有。
魏延提议打步战,赵云自然是提议打骑战,谁也说服不了谁,便决定各打一场。
结果么……自然就是各胜一场。
步战时,俩人都穿上了明光铠,然后各自拿了两个小短锤,冲着对方的铠甲好一顿敲,叮叮当当半天将盔甲砸得全都变形了。
最终,赵云因气力不济,被砸得实在是头晕眼花,俩眼一翻,就倒在魏延前边了。
到底是年龄大了,体力,耐力都已远不如魏延。
然而很快,骑战之中赵云就凭借高超的骑射技艺又搬回一局,三两圈的功夫就将魏延给射了下来,然后挽着枪花将魏延戏耍而死。
两局打完,俩人还互相斗嘴。
“步战厉害有什么用?吾等武将,当以斩将夺旗为要,战阵之上,自然还是骑射才是为将之道,文长啊,你的马上功夫,还是得练啊。”
“呵呵,子龙将军说得对,只可恨,蜀中不产健马,将军虽骑射之能确实了得,却也没有一支队伍给将军统领,况且蜀道多山,两军对垒也多是鏖战,可惜啊可惜,没什么将军表现的机会呢,至于步战么……呵呵。”
“怎么,文长不服么?”
“你我各胜一场,我又凭甚要服?不怕的话再跟咱家比试一场。”
“好啊,那你说,比什么。”
“比水战。”
“文长意欲欺我耶?你一个荆州人跟我一个冀州人比水?不如比弓弩对射,如何?”
“好!就比弓弩对射。”
然后,俩人眼前一花,梦境便突然结束了。
一脸不明所以的两人出来,就看到糜竺笑呵呵地朝他们俩走了过来道:“二位将军,决胜梦境的体验已到此结束了。”
魏延一愣,问道:“结束了?我二人尚且未分出胜负,为何就结束了?”
糜竺闻言只好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正经地道:“尊神说了,这地方本就是花钱的项目,让您二位在此玩两局是为测试,如今既然已经测完了,自然就没有依然免费的道理。”
“您二位也知道,尊神做什么都是需要耗费神力的,此地如此神奇,自然也是废了无数神力,因此……额……这个……反正尊神的意思,是得加钱。”
“加多少钱?”
“额……五千钱开启一次,而且尊神的意思是说,您二位既然是已经是一比一打了个平局,若是当真心中有气咽不下,要再加一局,他希望可以将时间放在后天正午时分。”
“为何是后天中午?”
“这个么……尊神的意思,是利用今天和明天两天时间,将你们决斗的这个事情宣传宣传,到时候让广元附近的军户都来学习。”
“不过这一次不收票钱,主要还是为了对水幕,以及观影体验方面进行测试,如此,您二位也可以在三军将士的共同见证之下,角逐出您二位到底谁,才是咱们大汉第一勇将。”
赵云:“…………”
魏延:“…………”
两人四处看看,也没看到王大龙的身影,赵云皱眉问:“尊神呢?”
一旁,却是刘禅幽幽叹息道:“尊神,应该是也觉得不好意思,这么做有失于他尊神的身份吧,所以才让舅舅说。”
“不过朕可以作证,刚刚这些话都是尊神让舅舅说的。”
赵云:“…………”
魏延:“…………”
………………
王大龙又回到了山下,广元县南部赵云屯田的地方。
眼看着一些土地已经开始抛垄,施肥后附近的空气中都飘着一股土与屎尿的味道混在一起又再加上了青草的清新味作为点缀的特别空气。
可惜他现在的感官被弱化了至少七成,不得不使劲的吸才能吸得到。
小的时候他在家里倒是也帮忙种过地,后来当了兵也跟着部队去干过屯垦,虽然已经几十年没种过地,更没挨过饿,少过吃了。
但他对种地这事儿却依然还是很有感觉。
路见一老农,正在忙活,便上前笑着问道:“老兄弟,这么大岁数了,还要亲自开垦啊,这是要种什么啊。”
那老头累得起来锤了锤腰道:“谁知道种什么啊,广元这一代的破地方,到处都是山,幸赖神仙显灵,教了咱们这梯田之法,可方法虽好,这梯田总得咱一点一点的去开荒不是?
哎~咱这个身体啊,一身的病呦,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这梯田建好的那一天喽,听说除了梯田之外还要建水利,哎~。”
王大龙见状微微皱眉道:“开荒,确实是比日常种地更累上许多,您也是兵户?看上去,今年有六十了吧?”
“差不多,五十七了。”
“那还干这么重的活啊,家中没有孩子么?”
“哎~,没有办法啊,今年开荒的任务重,我就三个孩子,不帮手根本干不完,这梯田啊,哎~,听说,这剑阁上面有神仙,朝廷以后可能还要迁都呢,也不知道这以后,到了天子脚下,这日子能不能过得顺心一点,你说,那神仙,都能管俺们啥呀。”
王大龙闻言,唯有苦笑。
“神仙啊,他什么都管不了。”
“哎~,到处都是山地啊,也不知丞相为何要在此进行军屯。”
“我听说足有十万军户,难道都屯驻于此么?”
“那哪能啊,主要的还是在德阳、和培县那边,咱爷们不争气,这田产啊,哎~,都给败光了,我那三个儿啊,给李将军做了部曲奴,可总这般也不是个事啊,这边垦出了新地,完成了丞相的任务,也好让我那三个儿回来。”
“三个儿,都做了部曲兵了么?哎~”
所谓部曲将,指的是将领的私兵,通常都是完全没有了土地的流民,平日里种的也不再是自己家的地,而是将军家的土地,其地位其实和私奴没啥区别。
“军户,不都是有分田的么?您既然是军户,又为何要让三个儿子都从军?既然都从了军,为何又会落得当下这般地步?”
“呵。”
老人闻言,却是摇了摇头,低着头继续干活去了,显然是不愿就此事多说。
远处,有稚童在一边帮着干活,一边哼唱着这个时代最为脍炙人口的歌谣: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
“羹饭一时熟,不知饴阿谁。”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