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穿衣服,穿衣服
“哼,早晚有一天,我要‘咬’死你!”观月铃红了脸,张开粉嫩的嘴唇,恶狠狠地说。
“我等着~”后藤胜完全不放心上,转而继续问,“那之后呢,你邀请了栖川同学加入乐队?”
观月铃收回目光,继续说:
“那孩子非常善良,我稍微哄哄她,她就答应加入乐队,为乐队写歌词了。老实说,一开始我只是为了她的文字才能,才邀请她的,但随着一天天接触下来,我逐渐被樱身上独特的魅力吸引。
“很奇怪,樱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挪不开视线。”
“我吃醋了。”
“笨蛋!”观月铃敲一下他的脑门,“樱是女生,你吃什么醋?再说了,我说的喜欢,指的是偶然间看到小动物,忍不住抱在怀里揉来揉去的那种喜欢。”
“哦。”后藤胜乖巧应答。
“……我真是拿你没办法。”观月铃揉揉眉心,“总之,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我找来风间、板垣、真优,乐队勉强凑在一起,完成第一场演出。同学们用崇敬的眼神看我,我很满足。玩乐队,我也真的感到快乐。
“直到后面家里出事。”
观月铃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低沉。
“我必须退出乐队,抓紧每一丝时间,打工赚医疗费,补贴家用。”
“不止这点吧。”后藤胜上次问起这件事,她躲避的眼神。
“我……”观月铃口唇张合,眼眸垂下,“樱家附近的邻居告诉我,樱是祸害,所有和她沾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那天恰巧母亲出事,所以……”
“你害怕了?”
“……对。”观月铃攥紧拳头,羞愧道,“我不想对你说谎,我退出乐队一部分原因,确实和这个传言有关,而且我听说……樱所有亲人,都因为各种事故离世,我害怕……
“我是最初邀请樱的人,也是最先抛弃樱的人,所以我不敢面对樱。”
“不要把错全都揽到自己身上,观月理惠阿姨的事情,你不得不去处理。对了,这件事你告诉她们了吗?”
“……还没,我开不了口。妈妈的事情,和她们没有关系,我不想让她们背上这份‘沉重’。”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栖川书店」门前。
卷帘门开着一点,里面黑乎乎一片。
明明是上午,后藤胜却感到冷,似乎有寒气从门后面挤出来,还有木头发潮腐烂的酸味。
观月铃下意识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叹口气:
“第二次来了,果然还是没办法适应这股气息。不知道樱怎么想的,好歹装修一下啊,这店铺还能继续开业。”
“说得轻巧,钱呢?”千亿富翁·后藤胜说,“没有钱,可装修不了。”
“等手里有余钱,就帮樱装修。”观月铃说,“樱现在一个人,又在上学,虽然有事故补偿金,但总有用完的一天,没有固定经济来源可不行。”
“你什么时候这么善心大发了?”
“我毕竟对不起樱。”
后藤胜从兜里掏出手机,界面是银行存款,一连串的零,根本数不清。
“需要钱,随时来找我。”
“谢谢……但我想先靠自己试试。”
观月铃委婉地拒绝了他,然后弓腰,钻进「栖川书店」。
后藤胜紧随其后。
一楼,和昨天并无区别,什么都看不清,不知道该如何落脚。
耳边偶尔有爬虫悉悉索索的声音。
观月铃蹙眉,说道:
“难道还有虫子?虫子多会吃家具,得跟樱催催,让她杀杀虫。”
“……观月同学,我建议你不要说这种话。”后藤胜想起栖川樱那些虫子朋友,提醒道。
“为什……”
“铃真的来了。”楼梯方向传来一道虚弱女声。
“樱?怎么不穿衣服就下来了?!后藤胜,快闭眼!”观月铃一把捂住他眼睛,对站在楼梯拐角、只穿内衣的栖川樱说:
“樱快去穿衣服!”
“铃真的来了……”栖川樱脸蛋弥漫着红晕,站在原地,大片大片肌肤暴露,痴痴地说。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正常。
“嗳。”观月铃重重地叹口气,对后藤胜说,“樱没穿衣服,不许睁开眼,听到没?我去给樱穿衣服,等我叫你,再上来。”
后藤胜感觉压住眼皮的小手撤去了。
换做其他人,可能早就睁开眼,一窥究竟,大饱眼福。
但他不是那样的人。
既然观月铃不让睁眼,那就绝对不睁。
他用听的。
上楼梯哒哒哒声,交谈声,关门声。
等一楼彻底寂静下来,后藤胜才睁开眼睛,抬头看到楼梯拐角空无一人,无奈道:
“都关门了,我还闭眼做什么。”
等了大概五分钟,他觉得无聊,打开手机手电筒,照着地面一点点摸索。
一楼是书店,有很多书柜,但柜上放的大多是妇女杂志、初夜百科,关于瘦身一百零一说等等,这种书。
名著、文库本没见几本。
逛着逛着,后藤胜在一个空书架上,找到了装虫子的方盒。
方盒差不多和脸盆一样大,顶盖人为戳了几个通气孔。盒子里爬满各种虫子,触角、足、口器,密密麻麻,黑乎乎一片。
后藤胜倒是一点也不害怕,打开方盒,手指碰最先爬出的天牛触角。
「谁……」
脑海响起一道四十多岁,干巴巴的女声。
“你好,我是樱的同学。你应该理解同学的意思吧。”
「朋友?」
“差不多。话说,你也喜欢樱?”
「喜欢…保护…」
“个子挺小,志气蛮大。”
后藤胜环视一圈堪称脏乱差的一层书店,问指尖的天牛:
“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有人欺负…樱伤心…无法保护…坏人…」
天牛垂下鞭状的黑白触角,有些丧气。
“谁欺负樱了,跟我说说。”后藤胜眼睛一亮,终于打听到了有用的东西。
「忘了…保护樱…」
后藤胜顿时丧气,忘记这些家伙是虫子,脑袋本来就不好使,他随口说:
“一只虫打不过,两只虫打不过,甚至一盒子虫也就是人踹两脚的工夫,这不行,你们力量太渺小了。”
「不懂…」
“团结!你们对樱的魅力有信心吗?能让所有虫子都喜欢她吗?能的话,就去团结你们所有虫子能团结的力量,一根筷子容易掰折,一捆筷子可掰不折。”
「有道理!」
脑海犹豫的女声突然变得坚定。
天牛从他指尖爬回方盒,晃动触角,类似蚁群那样信息素交流。
下一秒。
虫子们仿佛士兵得到将军号令,一涌而出,爬向四面八方。
转眼间,方盒空空如也。
后藤胜举起方盒,试图从某个角落,找到哪怕一只虫子,结果一无所获。
“我是不是惹祸了?”
后藤胜挠挠头发,面露苦色。
栖川樱一点一点积攒这么多虫子,结果被自己全放了。
最重要的是,它们好像真听他说的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