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 陪伴
‘使用。’
后藤胜没有犹豫,他很好奇板垣麻里现在的想法。
【板垣麻里:只要问出来……就让这家伙该滚多远滚多远。我们的乐队,不允许任何外人掺和。】
果不其然,被讨厌了啊。
后藤胜并不意外,刚才那句话,换到任何一位女生身上,想来心情都不会太好。
板垣麻里背光坐着,发丝凌乱,双眸看起来有些阴沉。她两只臂肘支撑桌子,手搭在一起托着下巴。
“我不太能听得懂后藤同学的话。”
“但愿你是真的没听懂。”
这种情况下,后藤胜心里有些尴尬。
直接把天给聊死了。
好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嗯~如果有急事,提前离开也没问题哦。”
板垣麻里温柔地回应,外表看起来和之前没有区别,但心中是什么样的想法,只有她自己知道。
后藤胜起身,到活动教室外面接电话。
过去十分钟。
“还没接完电话吗?”板垣麻里疑惑地朝教室门口看去。
二十分钟过去。
“看来是很重要的事情。”
桌上的绿茶已经喝完,板垣麻里想去一趟洗手间,但是想到既然都等这么久,再等一会儿也无妨,便坐在木椅上没动。
四十分钟过去。
“不等了。这么长时间,他到底在干什么?”
板垣麻里早已经闭紧双腿,努力忍耐身体异样,起身走到活动教室门口,发现安走廊没有一个人影。
“人呢?!”
…………
东京市立医院,人声鼎沸。
岛国虽然不大,但人口极度密集,尤其是东京的虹吸效应,吸收了周围大部分县、市的人来东京生活。
而医院本身就是容易人口密集的地方,导致现在人更多。
如非必要,后藤胜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太吵。
“先生,这是您的缴费凭据,请收好。”
“谢谢。”
后藤胜离开缴费窗口,看着凭据上的六十万円,内心对自己的行为很不解。
观月铃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母亲颅内出血,需要紧急做手术。
他呢,得知消息后,二话不说乘出租车便赶了过来。
非但如此,还主动垫了一点医疗费。
实在难以理解这种行为。
也许是看她可怜……类似街边看到流浪猫扔一个咸鱼罐头。
板垣麻里那边没打招呼就走了,应该没事吧?反正她都说了可以提前离开。
后藤胜一边想着,一边走到综合楼后面的住院楼。
观月母亲就是在这栋楼做手术。
赶到四楼,闪烁着「手术中」红灯的手术室前,一位穿淡蓝色外套的少女坐在铁椅上,面色憔悴,弯着腰,紧咬着颤抖的嘴唇。
“现在情况怎么样?”后藤神走过去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观月铃猛地抬头,看到是他后,紧绷的脸色稍微舒缓了一些。
“半小时前突然颅内出血,现在情况不清楚。这……已经好几次了。”
“别担心,之前情况都有好转,这次肯定也没问题。”后藤胜坐在她身旁,安慰道。
“嗯,一定会没事的。”观月铃放在双腿上的两手攥紧,像说服自己似地点点头。
两人没有再说一句话,空气陷入寂静。
观月铃虽然坐着,但头每过几秒就要抬一下,生怕红灯转绿的时候没看到,如果手术室的门开着,她说不定已经闯进去了。
后藤胜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观月铃的母亲正在跨越生死大关,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氛围越来越低沉,后藤胜的脸上不禁蒙上一层阴云。
手术时间太长。
他想起之前疗养院女医生说过的话,观月母亲的身体一直在恶化,从来没有好转过。
难道这次会凶多吉少?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她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还能挺下去吗?
“啊——”
观月铃一阵低声的痛呼,把后藤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左手捂住小腹,眼角溢出泪花,腰更弯了,头几乎和膝盖碰在一起。
后藤胜记起她还在特殊时期。
“我去给你买杯热水。”
他就要起身,可是衣摆却突然被拉住,观月铃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像刚出生的仓鼠害怕被主人抛弃。
“不要走,我怕……”
到最后,后藤胜是不知道自己为何坐下的。
等回过神来时,手已经被观月铃抓住。她抓的很紧,生怕后藤胜下一秒跑掉;她的手很凉,像是刚泡过冰水一样。
“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嗯……呃——”
观月铃突然闭上眼睛,额头浸出薄汗,再睁开眼时口中微微喘着粗气。
里面躺着的,不是他的至亲,所以不清楚观月铃现在究竟是怎么样的心情。
同样,腹痛的不是他,也不清楚观月铃如何在忍受精神折磨的时候,怎样抵抗肉体的痛苦。
但后藤胜看到观月铃因为关心母亲,而不顾身体,心里很不是滋味。
“内个……”
“嗯?怎么了?”
“我能用你的手,捂一下肚子吗?你的手很暖和。”
“……嗯。”
后藤胜感觉自己的手被搬到一个柔软的娇躯身上,隔着不厚的布料,能切实体会到观月铃小腹的大小。
“想不到你看着挺瘦的,竟然还有点小肚子。”
“闭嘴。”
“呃……”
后藤胜想说话放松一下气氛,但却被观月铃瞪了一眼。
“我的错,现在确实不是聊这些东西的时候。”
“……”
观月铃又看了他一眼,不过这次眼神要柔和许多。
“你没错,你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好受一些,谢谢你。”
“……”
其实后藤胜本意只是放松气氛,虽说帮她分散注意力这个说法也没错,但总感觉怪怪的。
被误会就被误会吧,如果这时候否认,多少有点情商太低了。
“我没想到,我给你打完电话,你会立刻跑过来陪我。”观月铃半闭的眼睛中拼命挤出一丝认真的神色,“谢谢。”
“别瞎想,我只是想看看仇人家破人亡,痛苦的样子而已。”
“嗯。别管出于什么目的,你来了我就感觉很安心。”
“……”
不是,你别这么直球啊,我顶不住。
后藤胜原本“恶毒”的话噎在喉咙,彻底说不出口了。
观月铃不知道为什么垂下头,没过多久又抬起来,只是这次不敢和他对视了,撇开视线,小声说:
“你想知道我和妈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