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渭川田家1
斜阳照墟落2,穷巷3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4。
雉5麦苗秀,蚕眠6桑叶稀。
田夫荷7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8吟《式微》9。
【注释】
1 田家:农家。
2 墟落:村庄。
3 穷巷:深巷。
4 荆扉:柴门。
5 雉雊:野鸡鸣叫。
6 蚕眠:蚕在成长过程中,每次蜕皮前有一段时间不动不食,像睡眠状态。
7 荷:用肩膀扛着。
8 怅然:指失意的样子。
9 《式微》:为《诗经》的篇名,有“式微式微,胡不归”之句,表归隐之意。
【点评】
这首诗描绘的是一幅乡村暮归图,写的是渭水两岸的农村生活。整首诗的核心是一个“归”字。残阳斜照时,有牛羊归圈,有老人盼孩童归家,有麦田里的野鸡呼唤自己的同伴快快归来,有蚕找到自己的归处,开始吐丝做茧,还有劳作后归来的农夫在路上与遇到的人依依话别,最后是诗人自己对这种种“归”的羡慕之情。此时的王维在官场上正遭受排挤,他深感自己在仕途上失去了依傍,进退两难。在这样的心境下,他来到渭水两岸,看到这里万物皆有归处,对比自己的无所适从,不禁感慨:“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羡慕之意油然而生,同时对自己的境遇更感惆怅。诗人在前面描写的“归”,都是为了反衬自己的“无处可归”,这是诗人想要表达的重点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