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凋零烟火

唯和因幡一路走走停停，有说有笑。

不知不觉间，尾声将至。

“等下会有烟花，”神乐舞即将谢幕，因幡看着还没有挪开目光的唯，小声问道，“要去找个好地方吗？”

唯知道是看烟花的好地方，她偏过头，看向因幡。

“不用。”属于她的夏天还没有落幕，这烟花，应该在最后之时盛开。

眼下应该做的是——捞金鱼！

这个时候应该没人了，她可以尽情地捞金鱼了！

唯的脸上喜色更稠一分，因此因幡不用多猜也知道，她有别的打算。

直到唯带着因幡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湛蓝的水中几尾金鱼正在摇晃着。

“笨笨金鱼！”唯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才是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比看烟花更重要，不，或许比整个祭典都还重要。

只见唯拿起一个小网兜，飞速地出了手。

当然，只对唯而言。

在因幡眼中，她下手有些迟钝。

“一条。”唯看了看捞起的一只白色金鱼，皱了皱眉，扔了回去。

......

“一条。”唯看了看捞起的一条花金鱼，皱了皱眉，又扔了回去。

......

“两......一条。”唯看了看就差一点点就一网捞到的第二条红色金鱼，无可奈何地将网里的另一条金鱼扔了回去。

......

不知道是想玩还是想要金鱼——估计两者都有，唯孜孜不倦地捞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很久，差不多要开始放烟花了。

但因幡并没有打扰唯。

......

“中......捞中了！”水珠四溅，小网兜里赫然是两只金鱼，一只红色，一只红白交间。

唯高兴地向后看去，却看见身边之人突然倒下。

赤色染红胸膛，溅到了她的脸上，更显她的苍白。

网兜从手中掉下，被兜住的金鱼重新回到水中，抖了抖身子，又一如既往地慢慢游了起来。

唯缓缓起身，蹲在了他身旁，脸上已经失了表情，看不出震惊亦或是一点点的悲伤。

她伸出手，却不知该置于何处。

杀人者早已逃离。还在现场的人中，有一位平静地拨了报警电话和急救电话，没有离开。

唯看见地面被水珠濡湿。

“雨。”原本在脑内组织好的语言在出口之后却只剩下了一个字。

“我，收回......我的话。”躺在冰冷的沙滩上，体温逐渐流失，少年尽力说出了这句话。

唯当然知道因幡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说她是个冷漠的人。

水池里的金鱼还在静静地游动着，远方，随着一声巨响，烟火盛开，绚烂夺目。

因幡看向满天烟火，极力挤出一个微笑。

“真美。”

然后，终究是逃不过现实的束缚，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泪如泉涌。

唯捂着胸口，感受着心脏的脉动，一声一声，似是悲泣。

心脏就像要跳出来一样，这真实的，生命的温度，炙热得让唯喘不过气来。

她跪了下来，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撑着地面，眼皮聋拉着，目光没有焦距。

遥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这幅画面。

轻轻拍了拍唯的肩膀，却看到她开始颤抖，抽泣声愈演愈烈。

风送来警笛声，悠长不绝，埋葬一段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