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萧国诞生的经过
萧国的诞生与宋闵(湣)公、南宫万这对冤家对头有直接关系,南宫万杀宋闵公后起兵造反,萧邑大夫萧叔大心率众平乱有功,其领地萧邑受封为萧国。
宋闵公与南宫万结怨
宋闵公是宋国国君,南宫万是宋国大夫、大力士、领军主帅。他们又是怎样成为“死敌”的呢?据《史记·宋微子世家》记载,鲁庄公十年,即宋闵公八年(公元前684年),“宋伐鲁,战于乘丘,鲁生虏宋南宫万,宋人请万,万归宋。”
公元前684年,鲁军主力出击,迎战宋军,两军在乘丘(今山东省济宁市兖州区西北)对战。那时打仗以战车为主力,鲁军巧施计谋,给一些战马蒙上老虎皮,宋军的战马看见迎面来了一群“老虎”,吓得乱叫、乱窜,这样一来,宋军阵势大乱,鲁庄公乘机驱兵掩杀,宋军顿时溃败。虽然战败,宋军主帅南宫万仍奋力在阵前搏斗,接连杀死了很多鲁兵。亲自督阵的鲁庄公见敌将如此勇猛,便张弓搭箭,“噌”的一声正中南宫万的右肩,伤深于骨,南宫万用手拔箭,鲁庄公的护驾颛孙生乘其手慢,尽力一戟,刺透其左股,南宫万倒地,却仍奋力挣扎,众军一拥而上将其擒住。宋军领军副帅猛获见主帅被擒,弃车而逃。南宫万被俘,鲁庄公鸣金收兵。
那时的战争是解决争端的手段之一,国家和国家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鲁国是礼仪之邦,鲁国对被俘的南宫万好吃好喝地招待着,没让他受委屈,后来两国关系缓和后,鲁国应宋国要求,就把南宫万等一批俘虏都放回了宋国。
谁知在战俘回国的欢迎仪式上,却闹出很大的不愉快。当天宋闵公看着身形魁梧的南宫万,在俘虏队伍中特别显眼,顿时回想起宋国连年被鲁国“痛扁”的屈辱,再仔细打量,南宫万还蛮神气地左顾右盼,宋闵公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等南宫万走到他面前,宋闵公就傲慢地说:“过去呢,我敬仰你是一位英雄好汉,可如今,你居然成了鲁国的囚徒,我再也不尊敬你了!”当着那么多人受辱,南宫万的脸色“唰”的变了。他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有发作,但心里因此恨上了宋闵公。
南宫万宫中造反
公元前682年秋天,宋闵公和南宫万在宫中的后花园下棋,旁边还有几位贵族,大家玩得高兴,不知不觉就谈到天下诸侯的风度上,宋闵公自视甚高,忍不住自我吹嘘了几句,旁边的贵族也随口奉承。南宫万心直口快,他说:“要讲风度,我看还是鲁侯(鲁庄公),天下的诸侯中,最配得上当君主的,就数鲁侯了!”这话宋闵公实在不爱听,尤其是自己前不久刚败给鲁国两次,正对鲁国满怀怨气,听不得别人说鲁国的好话。更可气的是,这个当初伐鲁被俘的败军之将南宫万,居然还去吹捧鲁庄公,再加上两个人在下棋的时候都在竭力争胜,原本就容易上火。于是他指着南宫万,对旁边的人们说:“这家伙是个当俘虏的饭桶,别听他瞎说!”又用眼瞥着南宫万道:“你这个俘虏,是不是鲁侯把你俘虏了又放回来了,所以你就玩命地拍人家马屁?”
常言道,说话别说绝,伤人别伤心。你得给人家留点余地。堂堂的勇士,就算曾经兵败被俘,宋闵公也不该这样侮辱他。这时,南宫万火冒三丈地跳起来,伸手抓起棋盘,往宋闵公的脑袋上横扫过去。南宫万是个力大无穷的勇士,将这棋盘带着满腔怒气拍在宋闵公的脑袋上,顿时宋闵公脑袋崩裂,血流满地,很快断气了。在周围人的尖叫声中,南宫万茫然地站起来,扔下棋盘就往宫门口走去。
刚到宫门口,宋国大夫仇牧已听到消息赶来,面对杀害君主的凶手,仇牧手提宝剑拦住去路吼道:“贼子,哪里走!”南宫万想:“国君都被我杀了,不差你一个!”他就赤手空拳,迎着仇牧闯过去,仇牧举剑就刺,南宫万轻轻一挡,仇牧的剑就飞出去老远。南宫万双手揪住仇牧的脑袋,往宫门上一磕,杀死了他。
南宫万出宫后没走几步,迎面又看见宋国太宰华督乘坐战车,带着一队士兵过来追捕凶手。此时,南宫万已经杀红了眼,迎着士兵冲上去,劈手夺过一支长戟,左右横扫了几下,就把华督的士兵逼得纷纷后退,接着南宫万抢到华督的车前,抬手扬戟。华督虽足智多谋,手握宋国大权,可是遇上南宫万这种勇夫,却什么计谋也使不出来。当即,他就被南宫万一戟从前胸刺透后背,倒下车来死了。
南宫万杀了一个国君、一个太宰、一个大夫,闯下了弥天大祸。反正也是死罪,干脆自己打天下吧,他一不做二不休,带领一队兵马,占领了国都商丘,立公子游为新君主。宋闵公的弟弟御说闻讯狼狈地逃到萧邑(今萧县),南宫万又派自己的弟弟南宫牛和大将猛获带兵围攻萧邑。
萧叔大心率众平乱
用这样的手段搞政变注定是要失败的。按照当时宋国的体制,国君一族的公族宗亲们都有各自的封地和势力,以及各自的军队,他们对于共同的宗室地位还是很看重的。南宫万竟然在国都内造反,杀死君主,这就激起了他们的公愤,他们纷纷起兵讨伐。
公元前682年冬,萧叔大心率戴公、武公、宣公、穆公、庄公五族之众,从各自的封地集结兵力赶来,又请求借调了曹国的军队,一起围攻南宫万和猛获。南宫万虽勇猛无敌,但在潮水般四面涌来的公族部队面前,难免寡不敌众,顾此失彼,接连吃了败仗。他立的新君公子游也被杀了,大将猛获逃到卫国去了。
孤掌难鸣的南宫万,依仗一身武艺杀开一条血路,用一辆车载着七八十岁的老母亲,往陈国逃难。陈国都城淮阳距宋国都城商丘有二百多里路,据《左传》记载,他们只用一天一夜就跑到了。
与此同时,公子御说被立为新的宋国君主,就是宋桓公。他派人到卫、陈两国,要求把猛获和南宫万都交出来。卫、陈两国长期和宋国保持睦邻友好关系,自然犯不着为了两个叛臣得罪盟友。卫国先把猛获送了回来。而宋国害怕南宫万勇猛无敌,就先派几个美女去和南宫万喝酒,孤身亡命的南宫万借酒消愁,不由大醉,陈国人这才把他捆绑起来,又用犀牛皮制的袋子紧紧捆住,然后用车辆把他运回宋国。半途酒醒的南宫万在囚车中发出惨厉的咆哮,奋力挣扎,等囚车到达宋国时,他已经把犀牛皮戳破了好几个洞,手脚都露了出来。
车马飞奔
宋桓公把南宫万和猛获都以酷刑“醢”(hǎi)处死,就是乱刀砍成肉酱。南宫万的母亲也被杀了。
萧邑升格萧国[1]
萧叔大心,原来是宋国萧邑的大夫,萧邑当时是宋国的公邑,也就是宋国国君的直属领地,萧叔大心就是当时宋国国君派驻萧邑的主政人。萧叔大心的萧是指萧地,叔是他的名,大心是他的字,既然大心是宋国公族,当然他就和宋国国君同为子姓,他的全名应该是子叔,字大心。
萧叔大心
宋桓公元年(公元前681年)一月,因萧叔大心平乱有功,新任国君宋桓公将萧邑报周王室升格为“萧国”,萧叔大心为萧国国君。周天子念其平乱功高,将萧国列封二等爵位——侯爵[2],国小而位高,为宋之附庸。
是年春,齐、宋、陈、蔡、邾等各国国君在北杏[3]会盟,旨在协力平息宋国内部争夺君位的叛乱。齐国首开以诸侯身份主持会盟的纪录,齐桓公的威望在诸侯国中开始提高。齐国会盟前曾邀遂国入盟,遭到遂国的拒绝。“北杏会盟”后,齐国于当年夏天吞灭遂国。
[1]参见孔颖达《春秋左传正义》庄公十一年的注文。
[2]《左传》:“王及公、侯、伯、子、男、甸、采、卫、大夫各居其列。”
[3]北杏,古地名,今山东省东阿县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