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别人家的孩子
营业执照拿回来，范文浩赶紧拿两张纸巾擦拭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然后问：“陈总，放在哪里？”
星河大厦的装修进入尾声，油漆工再过两三天才能撤走，请清洁工打扫卫生也得一两天，也就是说，还得在悦汇湾再办公几天。
陈谦道：“放我办公室吧。”
“哎。”
范文浩屁颠屁颠抱着营业执照去陈谦的临时办公室，出来遇到于丽珍在拖地，兴奋道：“于姨，执照办下来了。”
于丽珍忙问在哪里，范文浩指了指房间：“放里面呢。”
营业执照放在书桌显眼位置。
于丽珍拿起营业执照，仔仔细细看上面的字，看了两遍，打电话给陈学峰：“儿子拿到执照了。”
陈学峰在房地产公司老板老杨办公室喝茶，刚刚敲定老杨新楼盘的水泥，接到电话随口道：“拿到就好。”
“要不，晚上去外面吃个饭？”
于丽珍包揽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哪怕作为一家之主的陈学峰生日，也由她买菜下厨，从不主动提下馆子。
今天不同，儿子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她想一家人吃饭庆祝，又觉得买菜回来做饭不够隆重，所以提议下馆子。
夫妻相处二十年，陈学峰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思，道：“好。”
办公室很静，于丽珍声音很大，她的话老杨听得清清楚楚，待陈学峰挂断电话，他道：“你儿子辍学了？”
陈学峰道：“小孩子贪玩，暑假弄了个网站，谈了几个客户，又去注册公司，还真让把他营业执照拿到手了。”
轻描淡写的，看似满不在乎，其实凡尔赛得很。
老杨想起自己的二世祖儿子，心里很不舒服，道：“互联网是无底洞，你那点家底可别被儿子败光了。”
陈谦道：“我丢给他三十万，打算让他花钱买教训，把钱花光老实去读大学。嘿，没想到这小子半个月给我赚回十几万。”
老杨吃了一惊，道：“真的假的？怎么可能！你别让他骗了。有些败家子拿着老子的钱挥霍，还骗老子赚了多少。
这种花样，我那个儿子玩得可溜了。我最少被他骗两三千万，现在只求他天天泡在会所，别异想天开搞事业。
我是真的怕了。”
都在圈里混，老杨生了个败家子不是秘密，陈学峰知道很多细节，只是不好当着老杨的面提。他道：“你不怕他隔三岔五往家里带孙子孙女？”
你不过扔给儿子三十万，我给的就多了。老杨有些自得的道：“怕什么？总比几百万几千万扔水里强吧？”
陈学峰端起茶杯喝茶，慢条斯理道：“我家那小子倒是没败那么多，就是给电视台送几万元。这不，电视台天天给他播广告。”
房地产公司是电视台的大客户，每次楼盘开售都得上广告，老杨对电视台广告的价目表简直倒背如流，折扣也低，拿到4.5折。
正因为如此，老杨才惊了，道：“哪条广告是你家小子的？”
随即想到陈学峰刚刚提到儿子弄了个网站，滨市电视台有且仅有一条网站广告。
他道：“那个叫拼哆哆的网站不会是你家小子的吧？”
陈学峰笑得和气：“就是叫拼哆哆。小孩子的想法跟咱不一样，好好的网站非要叫这名，我怎么劝都不听。”
老杨整个人都不好了，道：“老陈，要不，水泥的事咱重新谈谈？”
陈学峰淡定道：“谈什么谈啊。你打个地基要两万吨，除了我，谁能供给你这么大的量？”
老杨扯了扯衣领子，把秘书叫进来骂：“你怎么做事的，大热天空调不会开低一点？”
秘书拿起遥控一看，纳闷了：“20度还太高吗？”
陈学峰让秘书出去，道：“心静自然凉。老子赚钱儿子花，天经地义，要不然你赚那么多钱干嘛？”
好像也是。老杨又骂自家儿子两句，道：“哪天有空带你家小子过来我看看呗？”
陈学峰道：“我有空，他没空，天天带着一群小年轻没日没夜地忙，说什么去羊城上大学顺便开分公司。唉，年轻人的事咱也不懂，随他去吧。”
老杨觉得自己两边肋骨被捅得鲜血淋漓，一气之下，打电话给在会所的儿子：“给老子滚过来。”
人家要训儿子，陈学峰自然识趣地告辞。先去星河大厦看油漆进度，然后回家，见客厅里坐了五六个男生，正在讨论着什么，儿子也在场，他便悄悄上楼，去看营业执照。
看到上面写儿子的名字，比当初自己拿到营业执照还要开心。
楼下说话声不断传来，楼上倒安静得很。于丽珍和他商量：“你说去哪里吃饭好？”
孩子长大了，自己可以省点心啦。陈学峰道：“听儿子的。”
雷启东去了几次麦记，不管怎么磨，店长就是不肯告诉他分公司的负责人和电话，他又倔强得很，想自己搞掂，不肯请陈谦帮忙谈。
这不，刚从麦记回来，店长大概烦了，避而不见。他回来向陈谦请教怎么拿下店长，陈谦还没说话，先回来的几个同学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他们扫街半个月，自以为很有经验，能给班长出主意。
陈谦干脆先听听他们怎么说。
讨论了半天，雷启东记了几页纸，还是不得要领，道：“陈总，你看……”
陈谦先肯定其他员工两句，然后话锋一转，道：“店长多大年纪？是男是女？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
雷启东怔了一下，讪讪道：“我只知道她是女的，别的不知道。”
“哈哈哈……”
员工们大笑。许嘉铭道：“你总不至于连性别都认不出来吧？”
雷启东道：“你还别说，她是男人婆，声音也像，我一开始以为她是男的，还是去了两次后，听服务员喊她姐，才知道她是女的。”
众人惊叹：“雌雄难辨啊。”
陈谦道：“你下次去多和她聊聊，她要是不在，就和服务员聊她，总之先了解她的情况再对症下药。”
雷启东答应了，再看几页笔记，道：“合着你们说的都是废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