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翅金蝉是只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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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河赴约

黎明时分韩青蝉一行回到了县城,一整夜的游玩,各有所得。

黄小妹在天亮后来了一趟家里。

说是与黄三婆收摊时,虎山君托人,让把东西送过来。

打开包袱,里面是三只画轴,一小两大,除此之外,还有两本书。

书是给两小鬼的,画卷除了新制作的两只外,还有一只旧的。

旧画卷下方新刻着三个字‘赠巴雷。’

巴雷摸了摸画卷,却未多说话。

今日天色阴沉,像是有雨,风灌满了屋檐。

他在院内遥遥眺望远方,心神不定。

天亮,除了韩青蝉一行回到县城外,还有那位老道士。

老道士回到庆县城后就守在城门口,他本来要去清河的,后来知道鬼谷的门人去了,也就不去了。

一会儿一辆富贵的马车入城,车内拉着的是那位年轻的郡城公子。

这位公子身后跟穿着黑衣的侍卫,车后挂着朝廷的官旗。

过了片刻,只见远处天际,有一抹白虹,自西向东坠入清河县方向。

老道士站起身来,看着那一抹身影,久久出神。

随后他感到身后县城内有滔天的妖气散发而出。

有人坐在县城南的扎纸铺子轻笑:

“原来道门不全是软骨头啊。”

老道士回头,才明白他留下来的真正用意。

道门传承庞杂,流派不计其数。

真正归根起来,天下九成九发源道门。

近百年来道门出了两位天才,一位是他那位师傅,而另一位正是眼前看到去了清河县的人。

这人年龄不过三十岁,主修剑道与丹鼎,其修为纯阳志刚,已经隐隐有开宗立派之势。

相比他那位师傅,修行庞杂,丹道、符篆、剑术样样精通,但是却没有一样创出大名声,近年又作修真图谱,论资排辈,显然路走的不够纯粹,不够笔直。

不过靠朝廷传承也不寒颤,毕定儒佛两家,那么大的学派都如此,何况他们还未立派的呢。

不丢人,不丢人。

大雨笼罩了整个清河县。

天刚亮,一把黑色的雨伞出现在了清河县观星楼下的巷道里。

天光晦暗,雨雾蒸腾。

周围的建筑在这雾气中若隐若现,唯有那座立在河中的观星楼清晰无比。

有江湖侠客立在楼上,旁边站着一位年幼小孩,小孩个头矮,脚下垫着凳子,勉强才能看到巷道里的人。侠客一边说话,一边解释:

“咱们这一派办事,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要懂得利用时事,去权衡每个人的利弊,这样才能做到对症下药,各有所归,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

小孩不懂,之乎者也,和家里的先生说的没什么区别。

侠客又换了个通俗的解释:

“就是开放使事物显现,或者封闭使事物隐藏。”

小孩想了想,憋出一句:

“只讲好的,不讲坏的?利用别人的优缺点?”

这么一说,鬼谷之术,还真有点不择手段,但是却并非没有坚持。

侠客本想说:等你理解了,通往圆方之门对自己的意义就懂了,但是又考虑到一个几岁的小孩,怎么能懂这些。

外圆内方,“守司”,“无为以牧之”,又牵扯到易经六爻学说。

最后自己头都大了,急忙改口,“不要学苏秦那样招来杀身之祸就行。”

手持雨伞的人,是那位王家的新晋杀君王成君。

当年他出王家门的时候就是那位年轻的妇人给了他一把伞,他才混出王家。

今天再撑当年的那把伞,却不知道能不能走出这条雨巷。

知道不会这么容易,没想到这么快。

有穿黑衣的侍卫,同样撑伞,已经跟随身后。

巷道简陋,青石板上的雨水溅起又落下。

远处屋顶已经有人立上面。

有兵士,已经将观星楼周围的街市围了起来。

雨声滴滴答答。

混杂着脚步声,一位披着蓑衣的中年男子,往前方屋檐下的早点摊而去。

早点摊上已经坐着一位道门的白衣青年,青年背后背着剑匣。

摊子有热气丝丝冒出,年迈的老摊主正往锅里下着现包的馄饨,但是却无意盛给白衣青年。

青年也不恼,只是坐着等人。

“老汉我以前是拿画笔的,只恨当初没学刀剑,不然现在也能戳死几个朝廷的走狗。”

他是清河县杨氏的老祖宗,之前巴雷调查阴兵的时期,他帮了大忙,因此知道要建鬼城,为人类轮回天地,精怪、妖族却没路可走。

白衣道士欲言又止,只听老头把朝廷与皇帝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

从开国打天下,到后来卸磨杀驴,到以后断子绝孙。

片刻老头看了看街外:“一个妖都没来,一个妖都没有。”

白衣青年开口:

“朝廷早已经集结了各路高手,已经困住了四大妖王,稍微有些能力的,都来不了了。”

老头颓然叹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六十年,看似给天下机会,何尝不是新朝的奸计?

老人猛然看向这位道士,显然觉得这是道门和朝廷的计谋。

青年道士哈哈一笑:“杨师傅,不知我怎么才能吃到你这碗里的馄饨?”

老头死死盯着这位青年。

“做帮手够不够?”青年说道。

此时青年嘴里要帮的人来了。

来人正是鹊山第一大妖,虎山君。

虎山君来到摊子前,看到忙活的老人,叹了一口气,“你又何必趟这趟洪水。”

如果说几天前老人还觉得虎山君不会来。

但是经历了那场风灵街散宝,他知道虎山君已经有了决断。

虎山君曾经年轻的时候向他请教过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有本事的人,那时他为族长,说了一堆大道理,自己却自始至终没做到过。

老人看到虎山君,态度立马转变,急忙让虎山君落座,一边往碗里盛着馄饨一边嘴里说:

“咱不能让别人说咱鹊山没妖,都是些没骨头的软蛋。他们说怎么就怎么?有人替咱争,咱还不能摇旗呐喊了?”

虎山君取下蓑衣与斗笠,坐在桌边。

桌上一碟咸菜,一碟酸萝卜,一大碗馄饨。

虎山君先前的做法,已经表明态度,因此鹊山人人敬畏。

他是来清河共商封神的事情。

他本可以不来,还是来了。

为众妖请命者,不可使其形单影只,孤身无依。

虽是风烛残年,却雨街等候。

这顿饭,极为简单,但是却吃的极为香甜,也极为认真。

一人一碗,一直把最后一点汤水喝进肚子,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此时街外那顶雨伞恰好到了店门外,一双崭新的官靴从伞底下露出,显得格外的耀眼。

官靴后是那位缉妖司的杀君,远处屋顶立着那位太常司的司主。

白衣道士青年抬头,“还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杀君?”

对方回答:

“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年轻的天师境。”

白衣道士起身拍拍屁股,对着对面的虎山君道:

“小道吕岩,陪陆先生共同走一趟。”

虎山君抱拳:“叨扰道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