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变故
叶龙点燃一支烟，面前的光幕上投影着yctx1021批次新兵测验的实时状况。
本来按叶龙的脾性，这种时候他就该坐在私人公寓里，一边泡澡，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平日不努力的新兵们在突如其来的测验中苦苦挣扎。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面容严肃地站在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地关注着光幕上的这批新兵。
在他身后同样站着的，还有身穿深蓝色军装的姜晗，以及设备信息登记处的秦再南。
叶龙不明白，姜晗就算了，毕竟是带着任务来的，挑选优质新兵也是她的职责所在，可秦再南一个信息登记处的闲差，都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了，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不过他见姜晗似乎与秦再南早就认识，还对后者十分恭敬，心中也不由得泛起嘀咕。
只好先做本职工作。
新兵入站后一周首测是回收站的传统保留节目。
叶龙也会借这个机会初步筛选手底下的新兵。
按照以往的经验，开始急行军后五到十分钟，就会有大批人掉队，出现明显的断层。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次只用了三分钟……
“这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新兵！”
叶龙不禁一阵胸闷。
要是只有他一个人，新兵们显得狼狈孱弱一点倒也没啥，反正历届基本都是这副德行。
可现在还有外人在场，自己手底下的班子表现得这么拉胯，传出去丢的也是回收部的脸。
秦再南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模样，还宽慰道：“我看还是有几个年轻人蛮不错的。”
叶龙面前的光幕投影来源是回收部的监察天眼和远程卫星，覆盖范围广，捕捉精度高，自带分屏功能，每一名新兵都在观测下，每一处细节都能呈现到位。
秦再南说的那几名新兵自成一队，处于整个新兵队伍的前方。
他们保持着一个相对平稳的行进速度，虽然并达不到急行军的标准，但比起身后那些连呼吸都已经无法控制的新兵，无疑要强上不少。
姜晗觉得这几人有点眼熟，唤醒终端，一番查找。
果然，这些人在抵达回收部之后，仍旧保持着良好的训练状态，在训练中心都留有固定时长的训练记录。
与此同时，终端上还弹出了一条即时通话请求。
她本不想在工作时间闲聊，但对方的权限极高，终端系统自动就为她开启了通话。
她只能戴上能够连接神经的特制耳麦，无需动嘴，直接在颅内与对方交谈。
“姜云飞上校，在开始正式通话之前，我对您有一个建议，希望您能把终端系统赋予您一月一次的特殊权限用到它该用的地方，而不是强迫自己的妹妹开启一段她并不期待的对话。”
“这次是有正事找你。”
姜晗没有回话，静等下文。
“之前你发给橙子的那份资料我看了，对一个新兵来说，这训练数据未免太夸张了一些。”
“那个新兵的背景我查了，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自幼在孤儿院长大，靠着政府救济才读得起书，而且从小到大就读的都是三流院校，社会关系简单，毫无背景可言。”
“一年前报名征兵，特训期间没表现出任何特质，正式服役前体测，身体各项指标均为H级，普通人水准，直到登入穿梭舰时，也没有变化。”
“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短短几天时间就能给出这样的训练数据，说实话，我不信。”
“所以你把我提交的人才申调令给退回来了？”姜晗显得有些不悦。
“只有一次训练数据，说明不了什么，有可能是训练仪器出了问题，也有可能是数据显示有误，总之，这个人不可能是我们所需求的人才。”
姜晗不冷不热地回应：“先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些信息，然后我想再给你一个建议，不要擅自插手别人的工作。”
挂断通话，姜晗陷入了沉思。
姜云飞自以为是的关心虽然让她感到厌烦，但其调查摸底的能力姜晗也不得不认可。
她不禁开始怀疑是否真如姜云飞判断的那样，训练中心的仪器或者是数据本身出了问题？
再次调出终端中记录的信息，姜晗仔细检查后主动找到了叶龙。
“可以将这位名叫‘李皓’的列兵影像单独调出……嗯？”
姜晗话到一半，却发现叶龙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他双眼紧紧盯着光幕上的投影，嘴边的香烟已经燃出了一半的烟灰都没有在意。
姜晗顺着叶龙的目光朝光幕上看去，发现画面中是一个完全脱离了队伍的新兵。
像这种独狼，基本都是身体素质极差，体能完全跟不上大部队，只能被迫一个人吊在后方慢慢地晃悠。
没有任何观察价值。
按照以往审阅新兵的经验，只要发现是孤零零一个人的情况，基本都会忽略。
但这一次，姜晗的目光却被这名独狼牢牢抓住。
她在这名新兵身上看不见半点颓靡。
其不仅步履稳健，而且健步如飞！
速度甚至远超急行军的要求！
身上背的仿佛不是行军囊，而是加速器……
关键是，以这种速度前进，他的呼吸仍旧十分均匀。
突出一个没有压力！
“这个人……他是新兵？”
姜晗忽然一愣。
同样的惊叹，似乎不久前才在脑海中出现过一次。
往分屏下方的注脚看去。
【列兵编号：yctx1021023401】
【姓名：李皓】
“李皓……”
姜晗将这个名字默念了一遍。
等等！
李皓？
她连忙打开终端，反复对比。
确认无误！
这个新兵中一枝独秀的孤狼，就是训练中心里留下夸张数据的新兵！
数据没有出错。
自己也没有看走眼！
这时，光幕忽然闪烁了一下，一只小飞虫闯入了画面。
一旁一直笑眯眯的秦再南脸色猛地一变。
“这只虫子不对劲！”
话音刚落，光幕上的投影就整个黑了下去。
“是机械族的干扰信号！”秦再南立马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快！通知所有新兵和士官，立即中止测验！”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揪了起来。
在画面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清楚地看见那只虫子朝李皓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