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萧杀
罗塔寄语:遇见即是因果,转角躲的,或是阴影,或是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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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拾阶,盘山而上,孤高山顶,有一宏大轮廓,虚实立现,隐于密林萧瑟之中。
山风之中,影动飒飒。
一种惆怅如云的浓郁,于心头不散。
“水……”听见人声,金瓜拧成一团的眉宇,略略松动,心绪不宁间,急急解开皮囊,壶口胡乱塞进罗小吉嘴中。
粗壮的手指按将上去,一股水涌入口中不及,溢将出来,呛得小吉一阵剧咳。
“见鬼……”金瓜慌一把拉起小吉,拍其背。
“照顾人,真不是我的性格。”金瓜心里苦闷,自顾自地嗔怪,无心抓过一根生长旺盛的狗尾草,叼在嘴边,无意义的摆弄。远处乌鸦呱呱啼叫,好似在嘲讽。
对金瓜这样的大汉来讲,修行,就是,粗线条的生活,简去琐碎,如今却要添一个托油瓶在这儿,也不知娑婆氏所在,异样的山门,孤静的夜色,未知的旅程,一圈套一圈,复杂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挤进脑袋,让他头壳生疼。
解除困惑,更不是他善长的东西。
目光游移,无目的地游移,最后还是定格在山门。
空洞的山门,就像一个未解的迷团,深遂,聒噪,困扰着金瓜。
闯进去,容易,如此的山势,上上下下,一小时的脚程,若找到一座大庙还可以找个安逸角落美美的睡个好觉。捣腾了几天,身体上很是疲累。
闯进去,入局,从一条因果联接到另一条因果,无端沾染十界迷悟,来来去去,徒增烦恼。
那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第六感,不合心意。
不安的东西,向来也不是什么好营生。
阴气森森的前路,挠人心痒,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回头扫了一眼罗小吉,一口水下去的病中人,正安静晕睡,额头微烫。
治愈的巫药,解脱的巫药,也许就在山顶。
“噗”金瓜把狗尾草狠狠吐在地上,接上一脚重踩,又用脚掌狠狠地扭、用力的转和磨,好似在踩灭一个燃烧待尽的烟头,好似在踩灭心中的挣扎。
“嗡”金瓜大锤已提上手中,绕地三圈,在地面划出一个螺旋的环,随着震地的重击,锤柄下地,画地而立。锤顶一盏金莲花缓缓自旋,温润的光洒开来,好似明亮哨塔,守着圈,守着圈里的人。安顿好一切,金瓜从背包里,抽出一把古司刀,擎在手中,又掏出一个水葫芦,往嘴里灌了两口“闷倒驴”,壮着胆子,大步出圈,沿山径急行而去。
山径空幽,四野寂寂,偶见布鞋、发暨、兵刀、法器散落于地,几处灼烧熏黑似炭,已不见原形。越往上行,战况越惨烈,甚至开始出现连片的血迹,却不见尸体,好似被人刻意清理。金瓜心已提到嗓子眼,脚下略顿,飞快思考着对策。
细细打量,斜刺里一条黄泥小道映入眼帘,小道几乎被野草所淹没,只有一道雨后的冲刷下的红泥水痕,暴露了它的存在。
金瓜一拍脑瓜,计上心来,急急弃大道、投小径,钻将进这条蹒跚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