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阴谋
“来，看看这个。”L把照片扔到C面前的桌子上。
C笑了，靠在宽大的躺椅上，说到：“你看过信了？”
“这上面的话是什么意思，那信上说的又是什么意思？”L伸手去掏口袋，却只是从里面抓出了一把陈旧泛黄的碎片，像是飞舞着的黄蝴蝶。“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一个人找到自己的使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C说，“你不必觉得他可怜，他不可怜，我也不，H也不。”
“他死了，你和H很高兴吧。”L感慨道。
“他没死，他死不了，这些年他一直存在于你的身体里。”C说，“不过，他理解了、妥协了、接受了你。比起他自己，他更喜欢现在的你。”
“这都是你的功劳，你的计谋，你可真厉害！”L大声说，“现在，怎么又肯让我回去了？”
“H对你太好了，她在你心里的威慑力很低，这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C的声音越来越小，“现在我们更希望你离去，而我和她一直维持下去。”
“你们？”L问到，“你们是谁？”
“事到如今，她已经死了。”C恳求L，“就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作家不是也死了吗？他可不是什么也没有。”L反驳道。
“因为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他是自杀者，你是他的重生者。”C说，“是我们，准确来说，是那个死去的人计划了一切，早在二十年前。”
“不要把事情都推到死人身上，”L指着桌上的照片，“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你写的，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是个天才。”C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我忘记了，毕竟，我老了。”
“我还以为你会告诉我，这就是字面上的意思。”L重新把照片装进信封里。
“计划的目的是什么？”L问。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C露出慈祥的笑容。
“我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会在现实世界开启新的生活，以那个失踪了半年，又重新出现的作家的身份。”L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C的躺椅旁。“告诉我，又有什么要紧呢？”
“你说什么？”C的头皮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我们又不是主角。”L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整日不过是为他人做传，自己的生活却一塌糊涂，图什么？”
C的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不过很快就消了下去，他紧闭着嘴，不说话。
“那就让我猜一猜吧，你们的目的，”L端起茶杯漱了漱口，“让一个郁郁不得志的作家死去，让他用死来换取别人狂热的崇拜，这看上去很荒唐，可是他答应了。因为你们告诉他，那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而是所谓的重生。”
“于是，时空倒转，他回到了幼年时期，也就是在那棵白色花树下生活的我。你找到我，把我带到这个被遗弃的世界。你们本以为作家就此从世界上消失，可他一直存在于我的心流里。”L讲述着猜想，“于是，你们想让我杀了他，我做不到，这件事因此搁置。可没想到啊，十二年后的今天，他自杀了，又一次自杀了。你们现在确认他真的是死了，你们的计划达成了——你们用幻境杀人！你们的目标是每一个作家。”
“在这个被遗弃的世界里……”C终于开口了。
“这不仅是一个被遗弃的世界，这也是虚幻的世界，一切都是假的！”L说。
“你说对了，年轻人，不仅如此，你之前在你所谓现实世界里看到的东西其实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那也是假的。”C大笑不止。
L愕然。
“而且，他换取的不是世人崇拜，他就是想和休斯在一起，你想多了。”C用手帕擦了擦嘴，“休斯就是H，在他的一本怎么也写不完的书里。”
“现在，这确实是被遗弃的世界，将来，这还是重生者的世界。你怎么了？说话啊！”C说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带着得意。“你是我们最得意的作品。”
“不，不会的。”L无力的喘息着。“我可以回到现实世界，我可以，而且，我可以毁了这个被遗弃的世界。”
“毁了？”C笑道，“我们本来就是被作者抛弃的，我们的人生早就被毁了！你不是那个作家，如果是，你或许会想起的。他在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创作出了我，可是暑假结束，他就停止了未完成的写作，抛弃了我，并且永远忘记了我。”
“该放弃的时候，就该放弃，”L说，“你不是对我说过一句话：你要哭，要笑，要烦恼，谁也管不了，都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哈哈哈哈，”C用力眨了眨眼睛，“那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你们一直都在骗我？从没对我说过一句话真话，是吗？”L问。
“你小的时候挺可爱的，让我想起了他当初创作出来的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是我的朋友。”C流下了眼泪。
“那个小男孩也来到这个世界了？”L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我想认识他一下。”
“他来不了这里，在这个世界存在要满足一个条件，就是彻底遗忘，他，被想起过。”C擦着眼泪。
听到这里，L内心狂喜，他知道解决问题的办法了。
“你真的想一直呆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想和那个小男孩在一起生活吗？”L抛出了诱惑。
“你能做到？”C打起来精神。
“等我回到现实世界，把那个故事写完，不就行了。”L说，“就这么简单。”
“你果然更聪明，年轻人。”C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我可以帮你，可你要信守承诺啊。”
“当然，我说到就会做到的。”L说，“那个死了的不会出来捣乱吧？”
“不会的，她死了就是死了。”C坚定的回答，“事不宜迟，跟我来吧。”
“去哪里？”L望着C离去的背影问道。
“cafard。”C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