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人之争
“我真没说，”莲慧捂着脸眼泪掉下来了。
“救命呀婆婆……”
周母看了一眼湖里，一点要救的意思都没有，“你没说她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好的姑娘家名声被扯嘴的婆娘带坏了，你是正在说亲的姑娘，若是她们随便说几句，你还能说到好婆家吗？”周母最后一声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莲慧眼里多了很多害怕，也没有再敢辩驳她娘了。
“老三救救我……”
周兴平回头看看她冷漠的划船走了。
“我不敢了婆婆，救救我……”周大嫂不停的往下沉，她恐惧慌乱的哭喊起来。
原先跑走的妇女都没走多远，周母这一出淹人瞬间让她们心慌了，听见湖里撕心裂肺的喊救命，想回头救人又怕回去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了？谁喊救命呀？”周老二一脸兴奋的跑出来看热闹，结果看他娘在村口寒着脸不说话，他脸上的笑意顿时瘪了。
附近有船听到喊声撑过来准备救人，“你要是救了她，我就让俺儿子把她背你家去。”
“婆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周大嫂挣扎到最后沉下去了。
“你这老婆娘心挺毒的，淹死儿媳妇你儿子也跑不掉好，”撑船的人骂了一句跳下湖把人送上了岸边。
“没见过你这样的毒婆婆，”那人麻了一下脸上的水骂了一句爬上船摇走了。
周母也不在乎他骂人，看着地上死猪一样的大儿媳妇，转身头也不回的回去了。
那人回头看岸边躺着的人骂了一句“晦气”！也不敢再靠近了，生怕毒老婆把人送去他家，跟他迎对面来了一条船。
“你救了周家的大儿媳呀？”
“周家？我不知道她谁家的，怎么了？那个毒老婆子还不给我救人。”
“你救了一个祸害呀！她当然不给你救了。”
“什么意思呀大叔？”救人的小伙子听懵了。
“你救的是俺们月湖庄最喜欢扯嘴的周老大婆娘，她整天在村口扯她三小叔子的两个孩子，说大的是她当家的，小的是她二小叔子的，她那三弟媳妇都死了好几年了，她就仗着死人爬不出来当面打她！”
“可怜他那三小叔子还是跛子，性子老实的被人当面打脸都不敢还手的人！”
“硬是被她扯嘴欺负的，搬去住死人的房子了，要我说早就该淹死她了，没见过心眼毒恶成这样的！都说她三小叔子新娶的媳妇泼辣彪悍，可村里从来不见人家出来扯嘴说闲话，每天就是打鱼补网挣生活的！”
“嗨！我怎么这么欠呀！怪不得她那婆婆不给我救的，我心里还想岸边现成站了一个，哪知还有这层绕水草，真是救错了人了！”救人的懊恼不已。
“她也是命好碰到你好心了，不是俺们月湖庄的人不知道也正常，”老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撑船走了。
救人的一脸后悔不迭的划出了月湖庄。
周大嫂晚上醒过来昏昏沉沉的，想喝口水叫了半天女儿才给送来，她想骂两句死哪去了？奈何头疼的都要裂开了，浑身还冷的发抖的厉害。
喝完水向后一仰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把莲慧嫁远点吧！”周父放下烟袋背着手出去了，漆黑如墨的夜晚没有一点星光，看样子又要下雨了。
“娘不要呀！我以后不跟大嫂说话了，别把我嫁的远远的……”
“你爹让把你嫁远是为了你好，村里那些话说的都是你亲兄弟，你不嫁远去附近谁家敢娶你们姐俩了？”
“就算敢娶，你去了还不被人掐着脖子指脸上欺负？我当娘的告诉你多少次了？让你别参合几个嫂子家的事，你答应的清脆，背着眼该说不该说的你全都说出来，老大的婆娘还动不动莲慧说的，我说给你看了两个好亲怎么突然就不同意了！”
“谁家愿意找你这样的搅家精回去？谁家不想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和气气的？你三两句话就让几个兄弟不和起来……”
“娘……三个哥哥不和是我造成的吗？”莲慧哭的泪眼迷蒙的看着她娘，她娘冷漠又冷硬，此刻对她就像看仇人一样。
“不是你说的她……”
“我再说一遍不是我说的，三哥能落的今天不是娘你造成的吗？不是你看着大嫂二嫂成天欺负三哥不说话的吗？大哥二哥欺负了他们一家好几年了也是我造成的？大嫂在村口天天说石头是大哥的种，也是我教的吗？”莲慧眼泪爬满整个脸，她失望且愤怒的质问她娘。
周母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女儿，“你也跟你妹妹一样怪我？你的意思都是我造成的是吗？既然如此你也跟她一样滚走吧！”
周父走进来看看老伴，“莲慧你去收拾行李一会就送你过去，这边就留给你娘了。”
“爹……”
“还不去？”周父怒眼瞪着大女儿。
莲慧捂着脸哭着跑进了屋里收拾。
“都滚走吧！都滚走吧！这个家里没有你们爷几个我也清净利朗，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如今翅膀硬了都埋怨我了，”周母突然起身推翻了她跟前的桌子，沟壑幽深的脸上滚满了泪。
周父坐在边上也没回应她，这个村别说三儿子待不下了，就连他都待不下去了，搬走的好！
“周大力你没有良心，我跟你生儿育女一辈子，过到临了你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周母坐在地上呜咽的哭起来。
周父还是不理人弯身捡起地上的烟袋，进屋胡乱的把自己衣服拿出来抱在怀里。
“莲慧好了没有？磨磨蹭蹭的不走我走了？”
“好了……好了爹，”莲慧背着包袱出来看着地上坐着哭的母亲。
“爹……娘不跟我们……”
周父转头大步流星的去了三儿子家。
莲慧也不敢耽搁了，赶紧跟在后面追她爹去。
周兴平焖好鱼准备插门睡觉的，“爹？这么晚有事吗？”
“你忙好了吗？忙好了送我跟莲慧去湖西郊。”
“现在？娘不跟去？”周兴平看了一眼追过来的大妹妹还在抹眼泪哭呢！
“她舍不得你大哥二哥留下来住着，我不放心莲花去那边看看去。”
水清坐在床上也没出去，听了一会听见关门声知道送人走了，她合衣躺下很快睡了过去。
“东西还没搬完吗？”周父转头把衣服递给大女儿，走过来帮三儿子一起搬东西。
“就剩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了，每天带一点都快带完了，”他说着松开了船绳把灯笼挂上去，又把渔网绑在船后面，用水清的话这叫抓住每一个机会打鱼，待人坐好摇船走了。
“你们平常都是这么打鱼的？去哪都带着渔网吗？”
“嗯，去哪忙活都不是一天吗，打一点是一点的，”周兴平简单的回了一句就没话了。
“三哥，你时常回来多看看娘……”
“我东西搬完就不回来了，你要是不放心就留下来照顾娘，”周兴平没什么表情的说完，转身面对着湖面开始大力的摇船。
莲慧抱着包袱再没了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说出这句话来，小船上安静的都让人窒息。
周兴平一直把船摇到自家的湖边，下船把灯笼挂在架子的高处。
“这房子不是我们爷俩经常躲雨的地方吗？”周父看了惊奇道。
“李家湖满村再也找不到，前后这座便宜的房子了，这归我们一家几口人住，后面五间就给爹你们住，一人一间房都能住的开，”周兴平指着房子介绍起来。
“我记得这房子没这么新吧？”周父爬上楼梯走近看房子放下东西，看着感觉大变样了。
“人家出人整修的，”周兴平打开门把东西放进屋里，出来领着他爹走了十几步远到了后面屋。
“莲花开开门，我送爹和莲慧来了，”他拍门高声喊了好几下。
屋里很快亮起了鱼油灯，莲花穿好衣服出来开门，“爹？怎么这么晚过来呀？三哥你们吃饭了没有？”
“我吃过了，不知道爹吃了没有，石头他们怎么样？”
“放心好的很呢！三哥你明早可过来卖鱼？我今天在筏子上捞了好多鱼回来！”莲花眉开眼笑的。
“过来，今天我也打了一点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了，我还得摇船回去呢！”
“你自己撑船划慢一点，”周父不放心的追出来叮嘱儿子。
“知道了！”周兴平很快没影了。
莲慧抱着包袱走进院里，借着鱼灯眼里都是惊讶，这房子真大！
莲花看看她姐也没说话，“爹，我去给你做口吃的，”说完拿着灯就跑去锅屋烧水。
也就是简单的烧水贴馍馍，把剩酱端出来凑合着吃一顿，这么晚也做不出别的吃的。
搅好面贴锅上盖着慢慢烧冒气就行了，端灯走出来进堂屋又点了一个灯。
“爹你跟娘住这一间屋，床炕芦苇草都是新弄好的，”莲花带着她爹来到左手屋指着说完。
“姐姐住我旁边的那间屋，”她转手指着两间错开的房门。
“我不跟你一起住吗？”单独一间房她听错了吧？
“谁愿意跟你一起住，趁着饭没好赶紧去把房间铺铺，”莲花不耐烦的把鱼灯递给了她姐，看人进屋好一会没出来，她转身进屋拿出一个小蓝包递给她爹。
“这……”周父惊愕的摸着包袱看小女儿。
“我打鱼挣的，姐姐不是说亲了吗？就俺家那个名声，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样子，爹娘不给她多买点陪嫁的东西，去了还不被人欺负死！”
“这边鱼这么好打吗？”周父摸着半包的铜钱问道。
“不好打，但是我有秘诀，爹去把钱放好出来吃饭了，”莲花笑的颇为神秘。
“死丫头！”周父也跟着笑起来，抱着钱进屋看石头在床上恨不得睡死过去，他把钱放好笑着摇摇头出来了。
“这酱吃多了咸渴，爹你们薄薄的抹一层夹着就行了，沾点盐味吃起来馍馍才香。”
“爹，你们吃完了碗就放这放着，我明早起来再刷我去睡觉了，我明早起来还得收网呢！”
“你去睡吧！回头让你姐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