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消失（15）

裕也躺在沙发上，边听音乐边发呆。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如同荡漾在水面上一样，裕也无比喜欢这种感觉。

其实自己家就在附近，可自从和伸一认识之后就基本上不回家了，已经完全寄居在伸一的公寓里了。

裕也和父亲一向不和，特别是母亲去世后，两人在家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可关系似乎愈加恶化了。

也并没有发生过激烈的口角，只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父亲似乎也有同感。

所以，即便裕也有家不回，也从未听父亲埋怨过。

也可能是因为一个人住两居室的房子太无聊了，伸一很愉快地接受了裕也，像疼爱弟弟一样对待他。

突然吹来一阵风。裕也一看，窗帘随风摆动。难道开着窗子吗？裕也抬头看了看通往阳台的窗子。

“吧嗒吧嗒”，有什么东西从身后走过。

咦？伸一应该还没有回来呀。裕也坐了起来。

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窗外。是什么呢？裕也站起来，慢慢走向窗子，掀开了窗帘。

室内的灯一下全灭了。

昏暗之中，窗户上映出一道白光。

光亮之中，有个人影。

“啊……”

裕也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窗外有个女人。

满脸是血的女人。

就是昨晚在酒吧洗手间镜子里出现的那个女人。

裕也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跑。

刚到玄关，门突然开了，伸一走了进来。

“快救救我！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裕也死死抱住伸一的大腿，哀求道。

“你喊什么呢？”

伸一晃了晃裕也的肩。但裕也惊慌失措，已经语无伦次了。

“你们去死吧！”

诅咒声从天而降。

伸一和裕也顿时全身僵硬，对视一眼后，大喊着冲出了房间。

“snake”酒吧的老板叼着烟收拾打烊后的店面。

没有闲钱雇佣店员。目前的经营状况勉强维持生计。

几年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他可以伸手向父母要钱，无论多少都能拿到。也不用工作，整日过着吊儿郎当的日子。

如今呢，从进货到服务，再到店面的打扫，都必须亲力亲为。

他知道，再怎么后悔，都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

最近的收入都只能维持一时。

他不想将那些称之为“遗产”的东西变卖掉。如果一下都变卖掉，以后的日子会更苦。还是瞅准时机，挣点小钱吧。

一通收拾之后，他坐到柜台里面，点上了烟。

突然传来“咣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

“什么倒了？”

老板走出柜台，环视了一圈店内。靠墙立着的拖把倒了。好像自己忘了把它收起来。

老板捡起拖把，打开洗手间旁边的储藏间。

瞬间他吓得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停止了。

储藏间里有个女人。

满脸是血、披头散发的女人。

“去死吧！”

女人说道。

“啊……”

老板慌忙关上储藏间的门，一下退出好远。

肯定是看花眼了。老板自我安慰着。

肯定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有点神经过敏了。再打开门看看就清楚了。

“去死吧！”

老板刚刚抓住储藏间的门把手，就听见背后传来这样的声音。

他直冒冷汗。

慢慢回过头去。

身后站着一个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满脸是血的女人。

“啊……”

老板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