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9章 终章 新的世界
君故的剑锋抵在黑王的眉心,剑身震颤着,像一片将碎的冰。
他能感觉到剑下龙鳞的温度。
“你输了。“君故说。
黑王的黄金瞳里映着无数张脸——昂热擦着折刀哼《卡门》的侧影,族老赴死前衣袂翻飞如白鹤,路明非趴在甲板上嚎啕时溅起的咸涩水花。
君故看见十七岁的昂热在塞纳河畔给女孩别上野花,看见族老年轻时偷偷在剑鞘里藏情书,看见路明非初中毕业典礼上攥皱的发言稿。
所有死去的人都活在生者的记忆里,而记忆,是最锋利的刃。
“人类,“黑王的声音像冰川相互摩擦,“你们的文明不过是我双翼投下的阴影。“
君故握紧断剑,剑柄上缠着的布条早已浸透汗水与血。
他忽然笑起来:“但阴影里,全是人。“
无数光点从大地升起:
昂热雪茄的火星在夜风中明灭
族老吟诗时震落的松针
路明非嚎哭时甩飞的眼镜
麻衣忍镰上未干的血珠
夏弥偷偷塞给芬里厄的薯片袋
黑王坠落时,双翼碎成百万片黑羽。
楚子航伸手接住一片,羽毛在他掌心化作冰凉的雪水——像很多年前那个雨夜,昂热把湿透的西装外套搭在他头上。
路明非瘫在废墟里啃辣条:“所以...最终boss战纪念品是鸟毛?“
夏弥突然指着天空:“看!“
黑羽落处,早春的野花顶开混凝土绽放。
清明节的墓园,君故在昂热碑前倒了两杯酒。
“校长,耶梦加得把您存的雪茄全抽完了。“他顿了顿,“还投诉说不如薯片脆。“
春末的滨海市,柳絮落得像场温柔的雪。
路明非蹲在便利店门口,辣条油渍在T恤上画地图:“故哥,诺顿真在钢厂烧锅炉?那不得天天熔穿炉底?“
“他签了劳动合同。“君故划着手机,“倒是耶梦加得——“
外卖APP弹出新评价:
「薯片潮了,像极了我哥哭湿的枕头。一星。」
楚子航默默把新买的油纸伞放进衣柜。旧伞还在,伞骨上沾着昂热最爱的古龙水味。
远处传来吵闹声:
路明非追着诺顿讨要锅炉房值班费。
夏弥和芬里厄为最后一片薯片打架。
麻衣默默把辣条藏进楚子航的伞筒。
凌晨三点的烧烤摊,麻衣数着君故睫毛上的啤酒沫。
“敬...“路明非举起摇晃的瓶子,“敬空调遥控器有电!“
玻璃碰撞的脆响里,电视机闪过南极科考新闻。冰川裂隙下,青铜城的纹路正渗出幽光。
君故在醉意中蜷缩起来,像回到很多年前那个雪夜。
窗外,第一缕晨光切开云层,照在路明非打翻的辣条袋上,红油亮得像喜庆的胭脂。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