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真相
昨天的意外，案子虽然已经抓到了重要的嫌疑人，但是却牵扯出整个案子里有剧组的工作人员泄露同剧演员的行程，差点惹出大事，变成行业丑闻。
当日的情形历历在目，那个悬在楼顶的花盆谁也不能保证它能精准地伤害到齐苑，当时在现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受到伤害，成为受害者，这让剧组的演员及工作人员都人人自危，他们的同事居然在泄露自己的信息。
所以资方和导演为了平息这一切，要求和这个案子有牵扯的杨莉退出剧组，剧组宁可换演员，以儆效尤，也不能允许此类事情的再次产生。
杨莉觉得自己委屈极了，阿欢虽然是她的助理，但是她是公司派过来的，也不是她请的，她有时候甚至还要看阿欢的眼色行事。
现在这个阿欢做错了事，却要她自己来背这个锅，她不服气。
阿欢出事，杨莉的公司自然要承担责任，便同意了剧组的要求，答应让杨莉退出剧组。
但是杨莉不甘心，她跑到齐苑的化妆间来和齐苑诉苦，希望齐苑能帮她说两句话公道话，毕竟齐苑是受害者，若是受害者都能帮她说话，事情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齐苑一直耐心地听着杨莉抱怨阿欢的事情，一旁的扮演杨简的季子遇贴心地抽了一张纸巾出来递给了齐苑。
齐苑拿过纸巾本要递给杨莉，似是想到了什么，手微微一顿，手腕一翻，撤了回来。
杨莉拿了个空，红红的一双眼睛错愕地看着齐苑，齐苑笑了笑将纸巾慢慢收拢在手中，团成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
“我听你过去提起阿欢，说她喜欢勾搭副导演和别的明星助理的这些作风不太好的事情，对吧？”
杨莉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齐苑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事情，但是她擦了擦已经哭花了的妆，抽抽噎噎道，“是的，我一直都知道她心思不正，但是真没想到她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哦？你真的不知道吗？”
杨莉见齐苑的唇边勾着一抹似讥非讥的笑，忙解释道，“苑姐，你相信我，我也是被她蒙在鼓里，我真的不知道她做了些什么事情啊。”
季子遇适时地递了杯水给齐苑，齐苑抿了一口，“确实，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联系粉丝的是阿欢，怂恿粉丝的人也是她，但是是谁在暗示她这些事情呢？”
“滋啦”一声，椅子摩擦地面刺耳的声音。
杨莉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调门高了好些道，“齐苑，你别血口喷人，含沙射影吧。别人都说你最是善良正直，不喜欢圈子里的弯弯绕绕，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居然空口诬陷我。”
不愧是演员，杨莉说到激动处，双颊微红，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真是我见犹怜啊。
季子遇眼中的讥讽一闪而过，见她哭得脸上五颜六色，更觉着心里厌恶非常。
齐苑却气定神凝道，“我是不喜欢圈子里的弯弯绕绕，但是我不傻啊。杨莉，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觉得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吗？”
齐苑站起身走到杨莉面前，杨莉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成如你所说，阿欢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所以从来阿欢都是等你妆画得差不多了才来，她怎么可能见过一直跟着我们的粉丝江风呢。我见过江风的照片，他曾经在酒店和剧组这边堵过我们几次，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有那么两次你都与我在一起吧。”
“那又怎样，只是碰巧而已。”
齐苑见她死鸭子嘴硬，“还有那张江风拍到到所谓我和季，杨简的亲密照片，根本就不是阿欢拍的。因为阿欢那天提前回了酒店，那么那个角度是谁拍的呢？又是谁有意无意地暗示阿欢我和杨简住在一起呢？”
杨莉结巴道，“你，你有证据吗？”
齐苑坐回凳子上，掩饰住心中那抹失望之情，“是，我没有证据。但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阿欢知。她固然是个傻的，走了歪路，但是在她背后操控一切的你，岂不是更让人恶心。”
“我恶心，你就不恶心。和比自己小那么多大学生搞在一起。”杨莉用自己尖锐的指甲指着季子遇，“这么丑你都吃得下，齐苑，你又算什么好东西。”
季子遇听到这句恨不得上前打她俩巴掌，却被齐苑握住了手腕，禁在了原地。
齐苑慢悠悠道，“我单身，成年，和同样单身成年的男性谈恋爱，不知道怎么就碍了你们的眼了。”
“我辛辛苦苦考到电影学院，却不如你一个半路出家的艺人。我兢兢业业地拍戏，不过是公司一条赚钱的狗。对着老板、制片人甚至导演们卑躬屈膝才能拿到一个小角色，这些东西，你唾手可得，凭什么？凭什么？”
杨莉擦了擦自己的口红，收起平日里有礼有节的假模样，勾着唇，吊着眼睛，指着齐苑，“你们这些人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你以为你凭什么，难道是凭你自己长得好看？凭你演技好吗？”
她那涂着血红的长指甲，像毒舌的信子冲着齐苑的脸而去，被一旁的季子遇拍开。
她讥诮地笑了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包，对着化妆间的镜子整理了一下妆容，“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装的。反正你也没有证据，我也不会怎样，我今天来这里演这一出，公司还会觉得欠我的，这件事之后，我终于可以有自己选择助理的权利了。这么一说，我还要谢谢你呢，齐苑。”
齐苑见她变脸速度之快，眼中晦暗不明。
这才是真正的杨莉吧，那些日子在她面前装出的谦逊和温和不过只是一张面皮。
她最后走出去之前，整了整自己略微凌乱的衣服，“不是谁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可以大火，可以装宽容，演大度。这是我们这种圈子里底层人的生存手法，再会啊，齐大明星。”
出去之前她放下自己挺直了腰杆，恢复了那份众人面前小白花样子，走了出去。
齐苑见人走了，泄了口气，“真是开了眼了，若不是那位林警官提醒，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杨莉做的事情。”
那个认真对戏，谦虚认真的杨莉不过也是演员杨莉的一个角色而已。
季子遇扶着她的肩，拍了拍，“我也算是在这个圈子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是很少见她这种人。可惜心思不正。”
这样的心机手段，用在什么地方不好，若是她诚心想收服阿欢，有什么做不到，但是怕是她一开始就选择另外一个剧本。
受人欺负的小白花女演员和她霸道无理的小助理，这样的身份，让她更容易收获同情，藏在暗处，偏偏要剑走偏锋。
齐苑望着那扇杨莉离开的门，只觉得浑身发冷。比起像江风这种变态的粉丝还是像阿欢这种怀揣着恶意的小人，杨莉这样藏着暗处盯着别人的毒蛇才真正让人不寒而栗。
每个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则，但是把别人的生命和安全置之不理来换取自己的欲望，这便是自私和坏了。
杨莉走后不久，导演特地来向齐苑道歉。
不管如何，导演觉得剧组还是有疏忽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而齐苑和韩冰更是不计前嫌，就休息了一上午，便又投入到拍摄中。
这种顾全大局又敬业的演员，他非常欣赏，丢了一个杨莉又算的了什么呢？这俩才是宝。
齐苑站在昨日花盆摔碎的楼下，仰着头，逆着阳光看着楼顶的空空如也，她其实很想对杨莉说，“与其将心思花在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上，不如多磨练自己的演技。天道酬勤，没有人随随便便的红，也没有人可以红一辈子。热爱表演就请好好珍视它，可惜这么简单的道理，不是所有人都懂。”
韩冰和季子遇到的时候，便看到齐苑仰着头看着楼顶。
异口同声道，“你在看什么？”
齐苑没有回头，而是眯着眼睛注视着上方道，“光，我在看光。”
韩冰插着兜也盯着那束光，微微一笑，是啊，还有光。
季子遇感慨，“恩，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