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中计了
“灵石怎么这么少？”
九尾狐神色惊异，匆匆凑上来瞟了一眼。只见竹筐中原本应是百斤灵石，可如今拆开却只有上面那一层是灵石，下面竟全是普通水晶石，只不过刷了一层透明油脂，显得有些反光罢了。
“这怎么可能？”冼余大惊失色，奔向一旁另一担竹筐。扯开掩布，其中竟是一件软细铠，一口短剑，附近并无太值钱的东西。
“怎么办？”九尾狐问道。
“按原计划！”冼余回答，“撇走最上面那层灵石，快走！”
说罢将那紫气软甲夺在手中，扭头就跑。九尾狐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要把最上面那层撇走，但真相并非如此。
十万颗灵石重达百斤，扛着这么重的东西要想躲过一贯宗三大高手几乎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玩一手零敲牛皮糖！在如此混乱的时候，冼余抢走十几斤灵石并不影响逃跑的速度，可对于一贯宗的人来说，却面临着一个非常艰难的选择。如果他们追击，灵石有进一步丢失的风险，银舞者还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追，不光人命不能保证，剩下的灵石也无人看守。当初谋划时，冼余就此认为对方不会追杀。然而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被莫孤云当做了凯子，下边那些根本不是灵石。
“尽管如此，他们也不知道下面这层是假的，必然不敢全力追击！”
“那我们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猫着呢？”方才泅渡沚溪，卧土爬泥，她身上除了土渍泥污，枯枝烂叶也沾了不少。九尾狐满身尘泥，很不舒服，故而质问。
“既然他们不敢追，我们又何必要跑呢？”
冼余躲入土坡背后，将九尾狐前些日子传授的土系功法现学现卖，挖出一三尺大坑，将灵石与软甲尽皆埋入坑中，又填回浮土与草皮，这才重新趴回坡顶，看着好戏。
片刻时光，玄舞者最先返回，他也不管什么灵石不灵石，先是取药疗伤，接着抱起昏迷不醒的银舞者，御剑便走。段寒之望剑兴叹，曾经仗剑同袍睡，此刻竟是陌路人。
然而他并不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铁雨龙王远近都有两把刷子，近有铁杵，远有千针，而这远战练的就是眼神。冼余既然已经拆了那对扁担筐，自然不可能恢复原状，匆忙盗窃的痕迹很快就被识破了。
段寒之开筐查看，原本十万灵石如今就剩下满袋水晶。一时间，天旋地转，段寒之吐血十步，以手撑杵才算勉强稳住身形。这屡经血战，重伤都不曾流泪的汉子，如今嚎啕大哭，凄厉如枭。
九尾狐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怪呀！就这么个哭法，那十万灵石应该是真的才对呀！”
冼余点点头：“我们中计了！一行十三人，有十二人都是即默镇的弟子，又有混江龙的黑衣人协助，恐怕那两筐灵石早就被掉包了。”
“那为什么这筐会有一层呢？”
“因为段寒之每日起床必定查看！所以只有最上层是真灵石才能骗得过他。”冼余叹道，“莫孤云好毒的计策，灵石是一贯宗的人清点的，货也是他段寒之护送的，一路上腥风血雨，还像今天这样遇上伏击，到时候莫孤云一推三四五，他段寒之就是百口也莫能辩白了。”
九尾狐不置可否，却还是不太相信。可事实俱在，除了他莫孤云，谁又能做这么大一个局呢？
“既如此，我们也算功德圆满。走吧！”九尾狐笑道。
“师傅可先行回去，徒弟还想再赌一把。”
“你要作甚？”
冼余嘿嘿一笑，目透寒芒：“师傅，这八扁担可都是奇珍异宝，只取一瓢未免可惜了。我全要！”
九尾大吃一惊：“你将我打发走，前有铁雨龙王，后有金丹猛虎，你怎么全都要？”
“师傅，你忘了我带着几颗木霹雳？今日成功，就在这些玩意儿上。等会儿为了防止黑衣人再来偷，段寒之必定要把八扁担筐全部集中起来，然后再想办法叫人。可霜银舞者已经飞走了，那老虎肯定也看见了。你说他们两个再斗一场，谁会赢？”
“铁雨龙王必败无疑！”
“那么，他败了以后，老虎大哥要做什么呢？”冼余得意的将手中的木霹雳晃了晃，焦黑木炭一样的霹雳，此时正裹着火符，只需轻轻一撕，陷阱就做成了。
“那你叫我回去？”九尾狐嗔道。
“师傅回去是为了叫来黑面郎，不然这八担珍珠宝贝如何带走？再说了，这木霹雳怎么埋，埋在哪里只有我知道，你留下也是无用的，去吧。”
回想起这些日子冼余来回奔波只为给她多弄些灵石丹药，如今竟冒着生命危险去布置木霹雳，九尾狐面露羞愠之色。
一声幽叹，俏脸艳似胭脂，娇比海棠。
说话间，虎啸山林，嗷嗷怒号。
九尾蔑道：“这畜生今日是真动了杀心。我去了，你好生注意。”
冼余点头，摸到溪岸边上，将烂泥涂满头脸全身，掩盖身上气味。远处尖啸四起，铁雨龙王身受重击却也不打算就此退避，钢针如雨而下，那虎王提起灵气做盾，死打硬拼。两人均已受伤，如此苦战并不能坚持太久。
段寒之念及伤势，掏出最后一捆钢针，全力击发。不待查看效果，他返身狂奔，一跃过桥。那猛虎嘶吼大怒，屈起一条腿，三脚着地，紧追不舍。
冼余亦是大喜，趁着两虎相争的短暂机会，将木霹雳撤掉火符藏于筐下。料想虎精是金丹准仙人，手中霹雳恐怕威力不足，冼余将所有木霹雳捆在一起，不炸死也得炸个半身不遂！
这是一场豪赌，就赌莫孤云刻意为之。先前逃跑的挑夫与武士有十二人，个个都是无伤返回，他们逃回去报信，即默镇的人马再怎么慢，快马飞奔半天也该到了。如果莫孤云本就不想这趟镖送到，自然会延误救援人马。从虎王中计再到人马赶来，中间有一个时间差，只要时间足够，自己就能把宝贝全部运走。纵然灵石是假的，宝贝总不能都是假的吧？一想到这八担宝贝能卖到什么价钱，冼余喜不自胜，完全抑制不住那种做贼的兴奋。这次不让宋二去卖了，他小子不是这块料。要卖给风留金师兄，这死胖子门路广，还结交了混江龙，更有前途。
轰！
思绪未停，那担灵石竟然爆出巨大火球，水晶石啥时间灰飞烟灭，那一个庞大的身躯也瞬间飞出十丈。虎王也不知什么时候蹿回此地，果然中了陷阱！
“中了！”冼余狂喜，方才空中飞过的东西就是虎王！也许是因为九尾狐所说的，万妖窟的妖怪们都会体修，这么大的威力竟然没给他炸得四分五裂，仅仅是飞出十丈而已。饶是如此，这一击也非同小可。如同当初他一掌将段寒之拍出三丈一样，木霹雳除了炽热灼伤之外，与掌风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他闪电般拍出一掌的时候，除了掌力杀人，铁掌催动风力，如墙而进，碰上凡夫俗子，那就是先有一阵罡风将你压成纸片，然后再来一阵掌风将你吹出去。这一压一吹，若非修仙之体，大多数也就五脏六腑爆裂，筋骨尽碎而亡了。
然而，这虎王纲烈被这么一炸，竟然还能囫囵个飞出去，着实令人匪夷所思。不得已，冼余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两个扁担，只身游过河去，搜集那五扁担宝物。
“咦？竟还有一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