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巴尔干战争后之东欧形势
巴尔干战争之结果,保与塞蒙希罗四国之互相仇视益甚;向之一致仇土者,今且同类相残矣。列强于诸小国,既各有袒护,于是巴尔干问题,乃一变而为列强问题。
二十世纪初,德奥两国于巴尔干势力,至为伟大。土之于德,唯命是听,宛然一被保护国。巴尔干诸小国,几无有不与德发生关系者:保王斐迭南,德人也;罗王加罗尔,亦德人也;德皇威廉二世之女弟苏斐亚,许字将来之希王康士但丁;塞王亚历山大,一切仰奥皇之意旨:故当时之巴尔干,实“条顿”族势力范围中之巴尔干也。及至一九〇三年塞王亚历山大被刺后,新王彼得,以与俄关系较深,遂倾向俄,此不可不谓予德奥以一大打击。至俄国,则自败于日本以后,远东方面,已无从逞其野心,遂返其视线于巴尔干,且以保护“斯拉夫”族为名,以实行其笼络之政策。德奥两国,见俄人如此,乃行先发制人之计;一九〇八年十月七日,奥违《柏林和约》,正式宣布波黑两州隶诸奥国版图之下。俄以新挫之后,元气未复,不敢猝动。自是“条顿”人之势益强,一时德皇威廉二世威震东西,列强姑避其锋,待诸异日。无何,意土战争起,土失脱里波利,足证意之于三国同盟,无足轻重,而异时之易于脱离盟约,亦于此见端。且意奥两国之仇恨,由来甚深,此为三国同盟之一大弱点,而亦日后反响之所由来也。巴尔干二次战争告终,如前节所述,塞蒙两国拟东拓至阿突利亚的克海边,卒为德奥所阻,不果,自是“条顿”“斯拉夫”两族仇视益甚。一九一三年,各国报章,莫不谓欧洲形势,险恶已极,其机一发,必至牵动全局。各国之准备战事,自兹益急:德国增加常备军十三万六千人;法国随之,改二年当兵制为三年;俄国改三年制为三年又四分之一;奥增常备军九万七千人;意亦有重大军政之改革;比则实行强迫从军制;英又密增其海军:各国钩心斗角,惟恐落后。形势如是,欲求世界之和平,其可得乎?故奥储之被刺,不过大战之导火线,其酝酿则固非一朝夕之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