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祸水
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作战是很蛋疼的事，比这更蛋疼的是两个对手相互看不到，两人在鬼屋里转了那么久都没发现对方，别人都替他们觉得累，嗯，就象京剧里的三岔口一样。
能看得见倒是好办，方羽并不怕进行一场热血沸腾的厮杀，这么摸来摸去的太熬人了。
悄悄地捡起凳子一扔，“啪”地一声凳子就变成了碎片，然后方羽就看见桌子忽然飞起来，他就控制着屋里的东西攻击那个地方。能力到了他们两个这种地步都不必直接动手，隔空驭物的本事都是有的，也就是说相互很难发现对方的真实位置，用修为去感应也不行，他们的能力相差不太远。
这就是为什么本来那老五的行踪方羽可以发现，而被上身之后就无法发现，是因为小倩的修为比老五强大太多，甚至可以说老五本身是没有修为的，他天生就有这种能力。在修行者中隐身术丝毫没有用，这种能力也就忽悠一下凡人，练出神识的高手根本没必要用眼睛看。
太没意思了，方羽觉得不能这么下去，自己才二十多岁不能浪费光阴，哪像这老妖婆存在了千年什么都混过。忽然他发现了一袋粉，也不知道是什么粉，可能是粉刷鬼屋时留下的，也可能是人家扮鬼时候用的，于是心底嘿嘿一笑，决胜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暗自屏住呼吸。
忽然那袋粉飞了起来，飞到屋子正中处，被方羽御剑穿过，“砰”地一下炸开。
这下就好玩喽，宽敞的屋子里仿佛是遭了沙尘暴一样漫天飞舞着粉末，两个沾满了粉末的身影显现出来，小倩就站在通道的入口处，而方羽则是猥琐地蹲在墙角，双方都是一身白，只有两只眼睛滴溜溜转动。
这下两人都被破了隐形，就算你把身上的粉都隐了，到处飞舞的粉末也会显现出一个人形的空白。
方羽站起来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了，我想咱们应该坐下来谈谈。”
以他现在的修为加上紫郢剑也不怕小倩，但没有能力捉拿，也没有能力杀死一只千年的女鬼，紫郢剑现在已经没有了原来的威力，剑灵已经化身成为一个普通人，带走了大部分的威力。
而小倩也拿方羽没办法，真打起来那是没完没了的。
“好吧，小伙子你总是能让我意外。”附了身的小倩搬来凳子，在桌子前坐下。
方羽也坐了过去，两人近距离交谈，方羽道：“我就不明白，你都混一千年了还不知道邪不胜正的道理？如果真能让你闹出什么名堂来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子连肉身都没有，这是一条不归路，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千年的修行多么不易，你偏要与世人为敌，说说，到底怎么想的？”
小倩道：“一千年的修为算什么，没有肉身就是很难修练，我还没有修到凝聚肉身的境界，占了别人的身体也不能用来修行，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吗？若是没有希望我也不费这工夫。”
“希望？你是说鬼母有本事跟全世界抗衡？还包括我们这些修行者？”方羽好奇地问。
小倩瞄了他一眼，说：“鬼母和我不一样，修为深厚多了，她是曾经化出肉身的，所以她可以占据别人的肉身来修练，如果这次让她成了，将没有人是她的对手，所以我说不是没有希望。”
“萧莹那个身体有那么厉害？”方羽疑惑道，“我知道鬼母就想利用她的声音，但怎么说也只是个凡人而已，连个正常男人恐怕都不如，鬼母有这闲工夫调戏弱女子还不如来上我的身呢。”
小倩忽然严肃起来，四处望望，压低了声音说：“有的话以我现在的立场不应该说，但我还是想留条后路，我把鬼母的目的告诉你，今后如果她失败了，你会不会放我一马？”
方羽惊讶道：“你这算是脚踏两条船吧？无论谁胜都能保命，这待遇就是小说主角啊。”
“那你到底交不交我这朋友呢？”
算盘打得挺精，方羽鄙视她，不过人家也是无奈吧，玩个无间道也是很有好处的，于是叹道：“行，分出胜负那天，假如我还有能力的话就保你，这得看你的消息是否有用了，哎……我这也是蛋疼，本来当我的穷学生好好的，非要介入这种要命的纠纷，还是一个个都非人类的变态，我跟谁说理去？”
小倩也不理他的抱怨，继续低声说道：“鬼母之所以想要萧莹的身体还真是看上她的声音了，你没听过她唱歌吗？有一种频率只有她才发得出来，要想认为地制造这种频率必须在运气很好的情况下才可以，还得是偶然触发，可以说萧莹的天赋就是个偶然，是自然界数千年才出现一次的意外。”
“我现在明白了，听她唱歌不仅要钱，还能要命，你倒是说说怎么要命的？”方羽对于音波的攻击并不陌生，任何一个有点常识的人都十分清楚，声音是可以直接伤人的，比如次声波，据传有的国家曾经考虑过用这个原理造武器呢，可次声波也不是啥稀罕的东西啊。
“这与你们想的不一样。”小倩知道方羽在想什么，“她的声音威力并不是次声波。”
“厉害，作为一个古代女鬼连次声波都知道，看来这些年国家的扫盲很有成效啊。”
“别打岔，她的声音对人的身体并没有直接伤害，伤害的是人的魂魄！当然以萧莹本人的能力自然没有多危险，但鬼母若是上了她的身，将她魂魄驱散的话，萧莹就不存在了，她就是鬼母，到时候你拳头再硬也没有用，一切只要有魂魄的生灵都不是她的对手，包括山上那些超然世外的修行者。”
方羽的嘴巴张得老大，追问道：“也就是说一切活着的东西都不是她对手？”
“确实是这样的，以鬼母的强大再获得了这个肉身，至少这一界没人制得住她。”小倩很肯定地说。
“没有什么办法控制她？”方羽很紧张地说。
小倩想了想，终于说道：“这就是我透露这个消息给你的价值了，假如你铁了心要阻止她，那回去就把萧莹小姑娘杀了，并且毁尸灭迹，那么鬼母的计划就完全失败，我一个消息就能让整个世界转危为安，你觉得我是否有诚意？”
“杀了她？”方羽僵住了。
没错，方羽现在的定力很强，打打杀杀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无端端地杀人他是办不到的，为拯救世界而杀一个无辜的女孩？这是多么扯淡的逻辑，更何况这女孩还是女神般的性感漂亮，身轻体柔那什么的，声音更让人销魂，当然，更为重要的是这女孩还对方羽有点意思。
试问，哪个男人能下得去手？
方羽就算有勇气自杀也没勇气杀这么个女孩。
“等等，你这不是在骗我吧？”方羽盯着小倩看，不过他知道看不出什么来，因为这并不是小倩的肉身。
“你也不是凡人，自己判断吧。”小倩也不争论。
其实方羽相信了大半的，因为之前鬼母的行事十分残忍，她能毫不犹豫地杀很多人，但就是不会向萧莹下手，只是恐吓而已。为什么会这样？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萧莹的肉身对她有多重要，就算杀了萧莹还不能拯救世界，那也应该破坏了鬼母的计划，其实鬼母心中的萧莹比其他人心中更为重要。
方羽几乎能判断出，杀掉萧莹是划算的，但是美女不能杀，就算血流成河也要护着。
对于很多无脑痴情汉来说，男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女人，虽然理智让方羽不同意这个观点，但潜意识里他也是这么认为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假如没有了女人他们就无法思考了，当然这是在排除了基情之后的结论……
祸水，果然是祸水啊，古人诚不欺我！
“如何？”小倩看着方羽挣扎的样子问道。
“办不到，假如让别人知道靠杀女人来保住自己，很多愤青会把我撕了。”方羽摇头。
“看来你这胡同是要一直走到黑了。”小倩点头说，“没关系，你还可以慢慢考虑这件事，现在我要告诉你第二件事，今天的事你们做得很明显啊，可我还是陪着你们慢慢玩，你看我象傻子吗？”
“你不是傻子。”方羽很认真地说，两边谁胜她都能保命，有这种傻子吗？
“既然我不是傻子，今天又搞出这么一出……”
“擦，我们是傻子，这难道是调虎离山？”
小倩击掌道：“答对了，其实你跟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确认了目标的位置，之所以配合你当这个英雄就是要调虎离山，从头到尾，你就没发现一切都进行得太顺利了吗？假如我们真的动手，不会没有无辜伤亡的。”
居然被耍了，方羽很懊恼，又奇怪地问道：“可萧莹身边的人个个都比我道行高，我只是比他们硬一点，真斗起来他们手段比我要多，为什么偏偏要避开我？”
小倩微笑道：“这就是我要告诉的第三件事了，只有剑气才真正能克鬼母，自古以来神剑诛魔，你的剑气是至阳至刚的东西，与我们鬼物完全相反，当然，你的实力太低，还不能对鬼母构成威胁，但她从我这里得知紫郢剑在你的手上，所以把你引开才是最保险的。”
方羽一拍桌子：“咱们散了吧，我回去救人，你今天的情我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