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珠传奇之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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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明珠初华

“参见太子!”

明珠谷明珠学堂的正厅里,以李定国为首的明珠谷的骨干们,向刚从台湾归来的朱明王朝的最后一个太子朱慈煊,行着三拜九叩的君臣大礼。易欢和倾城、默声也都随在大人身旁,一同跪拜行礼。

樊离躺在病床上,他的伤势还未痊愈,只能欠身示意。

年仅七岁的小朱慈煊还是第一次接受众人朝拜,神色有些迟疑地看向了李定国,李定国用眼神鼓励他,微微点头示意。

这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他永远不能相认。他只能做他的臣子,奉他为君。

小朱慈煊这才像个小大人似的抬了抬手:“平身!”

李定国看小朱慈煊行事沉稳,心中稍感安慰。如今大明就剩下最后的一帮人在坚守了,好在太子少年老成,颇有成大器之像,明珠谷也尽是心怀故国的能人异士,我大明仍有希望!

“诸位!如今顺治驾崩,他的第三子,爱新觉罗·玄烨即位,改年号康熙。康熙不过是一个八岁小儿,朝政实际把持在四位辅政大臣手中,四位辅政大臣分势而立,内斗不断,吴三桂也与他们分庭抗礼,将来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复国的契机,大家千万不要气馁。”

众人齐声道:“我等愿唯太子殿下和晋王马首是瞻!”

“好!”李定国欣然点头,说出那日和樊离商量好的消息,“那我就宣布一个先帝遗诏,为太子和我女儿易欢定亲,大明的皇室血脉,就靠他们来延续了。”

尽管这个消息有些突兀,李定国也没有真的永历帝的诏书,但晋王为守卫大明,不惜杀妻灭女,舍小家为大明,劳苦功高;易欢是晋王血脉,与太子殿下定亲,既可以延续皇室血脉,也可以彰显太子殿下仁德,不忘忠臣,定的是天下心向大明之人心。

这样一段佳话,大家自是乐见其成,谁也没有迟疑,立刻同声附和:“先帝深谋远虑,如此安排,很是妥当,我等大明臣明,都将誓死效忠太子!”。

小朱慈煊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正托着下巴,神游天外的小易欢。

小丫头一脸懵懂地看着大家,浑然不知大人们在说些什么。

“为了保护太子!太子的身份,只是在只有今天在场的反清复明联盟的核心人士知情。以后在其他场合,太子的身份是我李定国的儿子李剑卿,还请诸位多加小心,千万不可泄密。”

李定国郑重的强调,众人均点头,心下凛然。

如今太子的安危,对反清复明的大业有多重要,大家心里再明白不过。若不是朱明皇室血脉仍在,恐怕天下大半心向大明的壮士,都得寒了心,投奔满清去了。

“易欢!你过来。”李定国对小易欢伸出手。小易欢扑闪着大眼,看着樊离,犹豫着不肯动。

樊离虚弱地道:“易欢!你忘了义父告诉你的话了?晋王才是你的亲生父亲,快到你亲生父亲身边去,听话。”

小易欢迟疑的,慢慢走到了李定国身边。李定国一手拉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拉着小朱慈煊的手,将他们的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

“从今往后,你们要相亲相爱,互相帮助,大明的江山能否收复,就看你们的了。”

众人心有戚戚,看着这对承载着大明最后的希望的孩子。

在小易欢和小朱慈煊的世界里,却只有懵懂的对视。

明珠谷青山绿水,桃花灼灼,绿柳垂杨下,隐藏着数十处简易的木屋。

明珠谷的明珠学院前站满了人。李定国、陈胜男、樊离、叶明章、唐一手、雪衣居士六人站在台阶之上,给孩子们训话。

一帮谷中的孩子神情肃穆,站在最前面的自是朱慈煊和易欢、雪倾城、樊倩影,以及叶默声五人。

明珠谷的孩子们,每一个都肩负反清复明的重任,众位师长们已经商量过了,都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给所有孩子,把他们个个都培养成文武全才的顶尖高手。

台阶上的六人之中,大师傅李定国驰骋沙场,兵法韬略精通。

二师父陈胜男虽然一介女流,确是大明武林盟主,拳脚兵器,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小易欢第一次听樊倩影说母亲是武林盟主的时候,一脸惊讶,二师父可是个女人,可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义父樊离是御医,教习的是医术和蛊毒之术。

四师傅叶明章是前朝博学大儒,现在一介散人,但博闻强记,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天文地理、筹算统措,无一不精。

五师傅唐一手,妙手空空,身怀易容变身、缩骨异形等绝技。

六师傅雪衣居士容颜出尘,乃梅花门门主,擅长机关暗器。

六位师傅,今后就得每日轮流上课了,这还只是首批任教的师父。往后,还要学习其他各种学识技艺。

“啊?这么多课程,以后哪还有时间玩啊!我还没学就已经晕了——”

易欢小声嘀咕,生怕被师傅们听见,可是,一抬头,一张正经的小脸,正盯着自己。

“易欢妹妹!你我就是我大明最后的希望,我们必须加倍努力,给所有师兄弟们做个榜样,你可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贪吃贪玩了,偷懒耍滑头了……”

没等小朱慈煊说完,易欢已经开始翻白眼。天呐!六个师傅已经是够头大的了,这个太子哥哥,简直比师傅们还要刻板无趣。

“要你管啊!你凭什么管我呀?”

“你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就有权管你!”

小朱慈煊一本正经的昂着头,殊不知易欢最受不了这样,张嘴就一呸!

“我长大了才不会嫁给你这么无趣的家伙呢。”

李定国注意到了孩子堆中的易欢:““易欢,你在说什么!”

易欢一惊,谎话冲口而出:“爹。我在跟大师兄说,我们一定要努力!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呀?”

小易欢扭过头,背着李定国,拼命的对小朱慈煊挤眉毛眨眼睛。

“对!义父,易欢妹妹在和我打赌,比一比看谁学的更快更好。”

呼!小易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冲朱慈煊吐了吐舌头。

这个太子哥哥,虽然很没趣,但还是很维护她的。

李定国满意的点点头:“你们这么勤学上进,我大明复国有望了。”

明珠谷的课程很紧张,小易欢本来就不是个安份的性子,熬了几天,已经开始花样百出的偷懒耍滑。

上午四师傅的经学课,还能撑着下巴装睡,到下午二师父的武学课,那是逃不了了。

小河边,二师父陈胜男带着一帮孩童教习武功,朱慈煊、倾城、樊倩影和叶默声,都一招一式的认真比划,唯有小易欢,趁着二师父没留意,就随意应付的伸伸腿脚。

冷不丁耳边响起朱慈煊的提醒:“喂!不许偷懒!”

小易欢白了他一眼,干脆软软的往地上一倒。

“易欢!你怎么样了?”陈胜男放下正在指点的倾城,赶紧跑过来。

“二师父!我……我头晕……”易欢虚弱的张张嘴巴。

陈胜男担忧地去把她的脉,这孩子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朱慈煊却毫不客气地揭穿了她:“二师父,易欢是在装病,你千万别信。”

易欢一看装不下去了,一下子站起身来,嬉皮笑脸地冲陈胜男龇牙:“二师父!我只是看大家练功都累,太无聊了,跟大家开个玩笑!大家是不是觉得轻松多了!我……我再接着练!”

陈胜男沉下脸来:“胡闹!等下课之后,你再多练半小时马步!”

小易欢一脸绝望。等二师父负气离开,立即冲着朱慈煊撅起嘴来:“你真讨厌!从现在起,我不叫你大师兄,我叫你猪哥哥!”

“易欢!”小雪倾城赶紧低声凑到易欢身边!“大师傅说过,大师兄现在只能姓李,李剑卿!不能姓朱的。”

易欢狡黠地笑了:“你以为我叫大师兄猪哥哥,是因为他真实的姓氏吗?我是说他……”

她比划了一双大耳朵和长嘴巴,倾城顿时明白她是在取笑朱慈煊是猪头,有些不乐意了:“小师妹,大师兄长得那么好看,你怎么能把他比做猪呢!”

“他只知道呆头呆脑的练功,不是猪头是什么?”小易欢不以为然。

朱慈煊只是憨厚地笑笑:“欢妹,只要你肯好好练功,你叫我什么都成。”

小易欢又白了他一眼,不理他。

等到其他人课业都散了,易欢果然被陈胜男勒令留下,一个人在小河边继续扎马步。

小默声想留下来陪伴易欢,磨磨蹭蹭挨到了最后。正要向易欢走去,却突然发现朱慈煊已经走到了易欢身旁,而朱慈煊的身后,跟着雪倾城。

倾城的目光就一直紧紧跟随着朱慈煊:“大师兄,我们一起去竹林那边玩好不好?”

“不了,我要陪欢妹练功!”朱慈煊并没有回头,走到易欢身边摆开了架势,扎起了马步。

倾城失落的停下了脚步,和同样失落的叶默声互相看了一看。

小易欢一看朱慈煊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要你陪,走开!”

朱慈煊只笑笑,不生气,也不走开,只是继续陪着她扎马步。

易欢有些意外,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午后阳光正辣,朱慈煊的小脸上,很快就多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和易欢敷衍无奈的仰着胳膊偷懒不同,朱慈煊的脸上,满是坚毅和认真。

将一切看在眼底的陈胜男走了过来。眼前的两个孩子,就像明珠谷里的山与水,一个灵动活泼,一个沉稳持重。都让人打心里喜欢。

看见二师父来了,小易欢嘴巴一瘪,委屈的小可怜样:“二师父!徒儿知道错了。”

陈胜男嗔道:“你呀!基本功本来就不好,还偷懒,看看你大师兄!”

朱慈煊已是汗湿衣衫,却仍一丝不苟。

“今日看在你大师兄陪你受罚的份上,就饶了你!回去吧!”

陈胜男话还没落音,易欢已抢先道:“多谢二师父!”立刻收了势,懒腰一伸,撒腿就跑,浑然不见刚才的半点可怜相。

陈胜男只能笑着摇头。这丫头,很是机灵,就是爱偷懒耍滑。

朱慈煊也收了功,恭敬地向陈胜男行了一礼,才追着易欢去了。

朱慈煊追上易欢,易欢却撅着小嘴不搭理他。

朱慈煊并不介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易欢:“欢妹,这个给你!”

正要傲娇扭头的易欢,鼻子动了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啊!是核桃酥!”

明珠谷中生活清贫,三师傅很久才出谷采办一些生活用品,易欢还记得,半月前,三师傅给谷里的孩子们带回核桃酥,好吃的让她险些把舌头都吞下了。可惜每个孩子只有一块,根本解不了馋。

猪哥哥怎么还有核桃酥?难道三师父偏心,多给了他一块?

朱慈煊笑道:“欢妹,我见你喜欢吃,就把我的这块留下来——欢妹,别生我的气了,我们和好吧!”

朱慈煊剥开纸包,把核桃酥喂到易欢嘴边。

易欢心中一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已忘却了刚才的不快。

“猪哥哥,你也吃啊!”

“你吃吧!我不爱吃。”

“你呀!别的什么都优秀,就是撒谎的本事,永远比不上我。”

易欢接过核桃酥,掰成两半,将另一半送到朱慈煊的嘴边。

朱慈煊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咬了一口,嘴唇碰着了易欢的手指,他小小的心里莫名的颤了一下。

“好吃吗?”

“嗯!好吃。”

两个孩子开心地吃着核桃酥,已是雨过天睛。

在不远处的角落里,默声和倾城,手里也拿着用纸包好的核桃酥,远远地看着易欢和朱慈煊,两人叹了口气,各自失落地转身走了。

装病偷懒被罚,并没能让易欢吸取教训,她继续每日和各门功课的师父们斗智斗勇,没过多久,除了李定国外的五位师傅,都被小易欢气的险些内伤。

五位师傅一起押着易欢去找李定国诉苦。

“晋王!易欢为了逃课,居然装病!”

有了陈胜男开头,其他几位师傅,纷纷斥责易欢在课堂上的劣迹。

樊离的医蛊毒课堂,小易欢打翻毒蝎子木盒,弄得课堂一片狼藉。

叶明章的经学科,小易欢睡觉被逮了现行,眼皮上还画了两只睁的大大的假眼睛。

雪衣居士的机关课程,小易欢把用来教课的机关弩里面注满了水,弄得天降大雨,六师傅一身妙曼胴体,纤毫毕现,赶紧去换衣服,哪里还顾得上上课。

种种罪行,罄竹难书!刚闯进来的唐一手,也补充了易欢的最新“罪过”:在易容课堂上,每个孩子都需要制作一张面具,她却偷了倩影的面具充数。

叶明章平时最疼爱易欢,此时也忍不住摇头:“这些孩子里面,就数易欢最聪明,要是稍微肯用功一点,那可是前途无量啊!可惜……”

李定国沉着脸色:“易欢,你出来。”

躲在樊离身后的小易欢有些胆怯,脸上却堆起比平常还要灿烂的笑脸,讨好地冲众人笑笑。

“爹!义父!各位师长!”易欢声音清脆,昂着可爱的脑袋,一脸乖巧懂事,“我错了,我以后改还不行吗?”

这场景,已然是再熟悉不过,每次认错认的贼快,可是一调头,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

李定国已懒得和她废话,反正种种道理已给她讲过无数遍了,干脆直接公布惩罚措施:“易欢,从明天开始,别的孩子练一个时辰的功,你要练两个时辰。别的孩子做一份功课,你就得做两份!”

惨了!惨了!

小易欢只觉脑袋开始发晕发疼,眼见六个师长们都围着自己,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随即头疼得更厉害了,一下子失去了知觉软倒在地。

“易欢!你怎么了?”

众人都有些意外。

有了前车之鉴,陈胜男当然不会相信易欢拙劣的把戏:“别装了!几位师长不会上你的当。”

她拍了拍易欢的小脸蛋,入手一片冰凉,易欢依然一动不动。

樊离与妻子心灵相通,一个眼神,便察觉不对劲,一把摸过易欢的脉门!脸色霎间变了。

“呀!这孩子真的晕过去了。”

陈胜男赶紧把易欢抱上床,樊离开始给她扎针,其余人焦急的在一旁等待。

小朱慈煊也悄悄溜了进来,守在床边,满脸担忧。

樊离扎完针,李定国不安地询问:“怎么样!欢儿的病有起色了吗?”

樊离叹了口气:“这孩子刚出世不久就被摔落在地,又在雨水中浸泡了一日,寒湿入了脏腑和大脑,留下了这头痛的隐疾。我想尽了办法,也只能延缓她的痛苦,却无法根治。”

李定国心中一痛,摸着易欢的小脸蛋,自责地道:“孩子,都是我害了你!”

樊离安慰道:“晋王莫要自责,当年你也是为了保护先帝,才会不惜狠下心来射杀自己的妻女!此等高义,堪比为了保护赵氏孤儿而牺牲自己儿子的义士程婴。”

众人纷纷附和,齐声安慰。

李定国叹道:“于国,我李定国是忠义之臣,可是于家,于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却是一个心如铁石的冷血禽兽!当年我亲手射杀了我的发妻和女儿,我的二儿子嗣兴不肯原谅我,悄悄离我而去,不知所踪。如今七年过去了,也不知嗣兴是否还平安活在这世上?”

众人皆知当年缘由,也不知该如何开解他,都只得暗自叹息。

叶明章道:“晋王,既然你也觉得愧对妻儿,那么你又何必逼着易欢那么辛苦地学习呢?既然你给她起名“易欢”,就是要她一世欢乐,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和太子一样,去承担替先帝报仇、光复大明那么沉重的担子?

李定国和樊离神情复杂地视了一眼。

樊离道:“叶先生,你不明白晋王的苦衷!易欢这孩子身份特殊……”

“我知道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可是她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孩,还有这么严重的隐疾……

樊离不便解释,只得岔开话题:“其实易欢这病也并非就不能治,但必须找到一种特殊的药引!”

众人都好奇起来:“什么特殊的药引?”

樊离道:“我师父说过,人世间的疑难杂症,都与个人命中注定的劫数有关。要想破此劫数,必须借助贵人之力。世上最贵重之人莫过于皇帝,所以如果能有龙珠为药引,或许可以治好欢儿头痛的顽疾。”

众人不解:“龙珠?”

“对,龙珠!龙珠就是皇帝的眼泪。”

陈胜男深思地道:“我曾听民间说书人演说过杨家将的故事,相传当年杨六郎因病不能出征,需要龙须凤发才能医治。这龙须就是宋皇的胡子,凤发就是辽国萧太后的头发。孟良焦赞想尽办法才从辽国弄到了凤发,治好了杨六郎的病。可眼下咱们大明已经灭亡,在复国之前,太子也不能算是真龙天子。那就只有满清皇帝爱新觉罗。玄炫的眼泪才能称得上龙珠了?”

虽然众人都不肯接受满清的统治,但心底也不得不迷信,这爱新觉罗氏能抢占这朱明江山,乃是占了时运和天命。

李定国一声长叹:“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会轻易落泪,何况满清皇帝冷血残酷,怎么可能有龙珠。就算有,咱们也没办法找来给欢儿治病。”

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义父,诸位师长,你们不必忧心。我将来一定能光复大明,登上帝位。欢妹若需要龙珠,我管够!”

众人一楞,随即均面露欣慰。太子有此志向,实乃我大明之幸啊!

樊离拍着朱慈煊的肩膀:“其实,有关于龙珠治病,只不过是医家玄学的一种奇谈怪论,不必当真。只是苦了欢儿,她这么小这么可爱,却落下这种怪病。”

“爹!义父!”病床上,小易欢微微睁开眼睛,声音微弱。

“欢妹!你醒了,头还疼吗?”

朱慈煊关切的问道,其余的师长,也齐齐围了上来。

易欢眼珠子一转,装模作样的抚着额头做痛苦状:“哎呀!我头好疼。”

朱慈煊心疼不已,都怪自己,逼得欢妹用功,才害的欢妹如此。犹豫了片刻,求恳地看向了李定国:“义父,你看,欢妹已经病的很可怜,是不是就别让她再那么辛苦了?”

李定国看着易欢的可怜样,心也软了:“好吧!欢儿,以后我们诸位师长不再勉强你每门课程每样技能都必须精通,但你至少要学好轻功暗器以及你义父的医术,未来局势艰险,你学会这些技艺,至少可以保住你的小命儿!至于别的技能,你能学多少就是多少吧!”

哈哈,这一次,总算骗过了一向严厉的爹爹,一劳永逸了。易欢顿时心花怒放,连看刚才帮自己求情的猪哥哥也顺眼多了。

日后的明珠谷,时常出现这样一幅场景:小易欢翘着腿,坐在一旁,手里拿着或是一朵葵花籽,或是一包野果蜜饯,不时的对练功授课的其他人大呼小叫。

“腿要打直了,这样就对了嘛?”

“默声哥哥,还有你,手再高一点。”

“猪哥哥,你也是,头别偏了……雪姐姐,盯着我看干什么……哼……”

朱慈煊和雪倾城、樊倩影、叶默声等人都已见惯不怪,都不理易欢,只自行认真练习。

青山绿水间,日复一日回荡着孩子们纯真的声音。

春去秋来,几载寒暑。

明珠谷恍如世外桃源,不知世间岁月。

当年稚弱的身影,如今已长大成人,或是翩翩少年,或是窈窕少女。

只是练功的场景,依旧是那么熟悉。易欢依旧在一旁大呼小叫,指手画脚,偶尔捣个不痛不痒的小乱。诸位师兄师姐也依然宠溺地由着她。

转眼,到了明珠学院的首批学生:朱慈煊、雪倾城、叶默声、樊倩影和易欢五人的结业之日。除了易欢,另四个孩子都各自领了任务,分头出谷去执行。

到了指定的期限之日,四人都陆续归来,向师长们交上各自的“作业”。

明珠学院里,几位师长面露欣慰之色,看着眼前英气勃勃的四个孩子人。

太子朱慈煊少年老成,这些年越发稳重坚毅。

雪倾城也出落得和她的名字一样,倾国倾城,美貌动人。

叶默声书香门第,斯文俊秀,却丝毫不见文弱。

樊倩影却有些默默寡言,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朱慈煊向叶默声一拱手:“叶师弟,你先来吧!”

叶默声爽快的应了一声,上前一步。呈上一个木匣子!

“诸位师傅,这是采花淫贼花太岁!”

叶默声在几个孩子中,武功不是最高的,但聪明机变,学识最高,尤其擅长五师傅唐一手的易容术。

此次出谷,他假扮成未出阁的大户人家的小姐,骗得花太岁半夜上钩,再将其一剑封喉。

倾城献上的,是清军工匠设计的最新军事装备图册。她的倾城容颜,便是她最大的武器,她夜半潜入军营,配合特制的迷药,轻而易举的就迷惑了军营的守备,诱其将装备图册双手呈上。

樊倩影呈上的,是一个牛角号。

清廷派大军围剿牛头山,樊倩影巧用调虎离山之计,单枪匹马烧了清军大营粮草,绝尘而去,解了牛头山之危。

“牛寨主说了,从此以后愿听我们明珠谷的号令,一起光复大明。”

李定国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又为复国大业争取到一份力量。

最后才轮到了大师兄朱慈煊。在一众弟子里面,他的年龄并非最大,甚至比叶默声还小了一岁。但因其身份特殊,雪倾城等人不便称呼他为太子,便都尊称他为大师兄。

“诸位师父,徒儿身为大师兄,理应给师弟师妹们做个表率,所以特地完成了两份作业。这第一份是诛杀川南恶霸南霸天!”

朱慈煊打开木匣,滚出一颗须发散乱的人头。

“这第二份,是惩罚桐州知府徐国庆。”

川南恶霸南霸天,手下十三太保,武功高强。桐州知府徐国庆贪污克扣河提工程款,连设九道机关私藏巨额赃银,其罪当诛!但朱慈煊看在他家中年迈老母份上,只是斩了他的手臂。

太子文武双全,胆大心细,处事极有分寸。众位师长纷纷点头,看来大明复国有望。

几个孩子都顺利通过了考核,李定国正要交代更重要的任务。顿了顿,四下张望。

“怎么不见易欢!”

易欢这孩子从小爱偷懒,功夫又差,学什么都是半吊子,武功器样样不通。这次李定国并没有给她指派任务。但诸位师兄师姐的结业大考,她还是应该参加的。这会儿却不知跑到哪儿玩耍去了。

明珠谷的深山林里,易欢拎着一个柳条编的小竹篮,独自走在山林中,腰间挂着一个小葫芦。她在一片树林前停下,从篮子里面取出一块桂花糕,“嘘”了一声。

一只大猴子从林中窜出,一把抢走易欢手里的桂花糕。

“小乖,慢点儿吃,当心噎着了。你看,我又给你带了好吃的来,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呀?”

小乖和易欢显然相熟已久,听懂了易欢的话,吃完了糕,冲易欢啾啾叫。

“哈哈!算你有良心,好东西在哪?”

小乖往林中奔去,易欢身若游龙,在后面追上。这些年,她别的功夫都很稀松,唯有这轻功练得最好,连朱慈煊都自愧不如。

那野猴将易欢引入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易欢在谷中这么久,却从没发现这山中还藏着一个隐秘的山洞。

这山洞中风景甚是奇丽,一块块巨石上,水滴石穿,形成一个个钟乳岩洞。

山洞别有洞天,角落里的一个大土陶缸引起了易欢的注意,足尖一踮,跃到陶缸前。

难道这里以前有人住过?

敲了敲眼前的大陶缸,易欢寻思,这里面装了啥好东西。

拍开外面的泥封,一股醉人的清香诱的易欢深嗅起来。

“哇!好香!”

迫不及待的手指轻点,放入嘴里砸砸。

“原来还是野山葡萄酒,太好啦!”

摘下腰间的葫芦,易欢满满的灌了一葫芦。

山林中,朱慈煊、雪倾城等少年男女围着李定国等几位师父,神色焦急。发现易欢失踪后,大家已经在谷中寻找了半天。

李定国烦恼地直摇头:“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咱们再分头找找吧!”

正说间,远处一株树上,易欢的身影飞掠而过,燕子般轻灵落在众人面前。

“爹!诸位师父,师兄师姐,我回来了。”

朱慈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欢妹,你上哪了?大伙都快急死了。”

易欢不以为意:“我这么大个人了,能好好照顾自己,你们急什么呀?”

李定国沉下脸来:“易欢!你还是这么游山玩水,不务正业!你可知道,你的师兄师姐们,已经通过了考核,可以正式出师了?”

易欢惊喜地鼓起掌来:“是吗?那恭喜诸位师兄师姐们了。以后,小妹就跟着你们闯荡江湖。小妹相信你们一定会罩着小妹,有什么好吃好喝好玩儿的,都少不了小妹一份儿。”

李定国没好气的看着易欢,易欢从小体弱多病,他又经常在谷外奔波,联络各地的反清联盟的义士,在暗中抗清,因此对她便疏于管教。

这丫头,什么功课都会一点,却都不精。倒是对学习一些旁门左道的小技艺甚是上心。真是让人伤透脑筋。

李定国忍不住埋怨她:“就你这点身手,跟在师哥师姐身后,只会拖累他们。”

“爹!瞧你说的。”易欢不满的撇撇嘴,“师兄师姐们才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小气呢!他们一定会和我有福同享、有难独当的。大不了,我自觉一点儿,他们打劫我站岗,他们吃肉我喝汤!”

众师兄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看易欢越说越离谱,李定国板下脸来。

“就知道油嘴滑舌!懒得理你!先回去,自己在学堂跪上半个时辰思过!”

“知道了,好狠心的爹!”易欢吐吐舌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众人便一起朝学堂的方向行去,朱慈煊与易欢一起走在了最后。

“你又上山去玩了?你忘了山上很多野兽,很危险的吗?”

易欢眼睛翻白,这个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和师长们一样念叨,喜欢管束她。

“猪哥哥!你怎么跟我爹一样讨厌!”易欢一边不满地埋怨他,一边却又忍不住与他分享自己今日的奇遇,压低声音道:“告诉你,我在山上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一个好美好美的山洞,洞里不知道谁藏了一大缸野山葡萄酒——”

易欢轻声欢笑,摇着手里的酒葫芦。

“你呀!就知道玩……”

朱慈煊宠溺的摇摇头,有些无奈。

叶默声和雪倾城在一旁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低声谈笑,都有些失落。

被寻回的易欢,再次被带到学堂,只是四下张望,却发现雪衣居士的座椅空了出来。

“咦!怎么不见六师傅!”

“你六师傅出谷执行一项紧急任务去了。”

陈胜男解释道。

今日是几位弟子的出师之日,六师傅居然不在现场,什么任务这么重要这么神秘?易欢歪着脑袋想。

不等她多想,李定国已经站起来,用从未有过的严峻表情,沉声道。

“出师之后,你们要共同完成的第一项重大任务,就是去寻找大明崇祯皇帝留下的一个铜匣。这个铜匣关系着我们联盟的一个绝顶机密,此前只有我一人知道这个秘密。现在,是时候说出来了。但你们务必记着,每个人都要守口如瓶。”

既然是绝顶机密,那自然是关系着复国大业,众人都知轻重,在朱慈煊的带领下,齐声道:“徒儿明白!”

唯独易欢,习惯性地心不在焉,脑中苦思着那山洞中的野山葡萄酒是何人所酿?

李定国收敛心神,开始讲叙一段尘封往事。

当年内有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席卷中原,声势浩大。外有满清寇边,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崇祯皇帝预感大事不妙,提前做了不少准备,他把宫中和国库中所有值钱的财宝全都派心腹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制作了一张藏宝图。

“藏宝图!哇!发财了!”刚才还昏昏欲睡的易欢,顿时精神抖擞,两眼放光。

李定国瞪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除了这些将来为复国准备的财宝,崇祯皇帝还提前筹备了三个秘基地,这些年来,这三个秘密基地都一直在持续发展,壮大力量。一号基地在台湾,现由延平王郑经领导;二号基地就是咱们的明珠谷,由我和谷主陈胜男领导;三号基地连我都不知晓。崇祯皇帝将这三个秘密基地的资料,以及派往全国各地潜伏的大明义士的名单制作了一本小册子,藏宝图和名册都放在了一个铜匣子里。”

几个年轻人互相交换眼神,别说他们,就算是其他几位师长,也是一脸惊讶,显然均是第一次听到这消息。

陈胜男道:“晋王!那铜匣现在何处?”

李定国道:“清军入关之后,铜匣很可能落入了清军手中,只不过他们并不知晓铜匣的秘密。当年崇祯帝集我大明最顶尖的能工巧匠,为这个铜匣子制作了三道机关,这三道机关需要三把金钥匙同时插入才能打开。如果金钥匙不齐全而强行打开,匣内的机关就会启动,将藏宝图与名单损毁。”

叶明章追问道:“那这三把钥匙呢?”

“三号金钥匙上有纯金的饰物,现在台湾延平王郑经处,二号金钥匙上有红玛瑙饰物,曾被张献忠夺得,后来落在了我的手上,一号金钥匙上有白玉饰物,当年由永历帝亲藏。”

二三号钥匙,还在自己人手中!唯独这一号钥匙,当年先帝被吴三桂绞死,自然落入了吴三桂手中,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上交给清廷。

“所以你们此番出谷,有两项重任:一,查找铜匣和一号金钥匙;二,领导各地的大明义士,想办法激化鳌拜和康熙那小皇帝的矛盾,引发清廷内乱。”

李定国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一帮孩子。

“请师父们放心,徒儿们一定不负所托,将这两样重任一一完成。”朱慈煊领着师兄弟,大声承诺。

“好!你们这次出谷,一切听从太子调遣;太子出谷后,就不再用朱慈煊的本名,而是用化名李剑卿,大家依然叫他大师兄,不要让人瞧出破绽,都记住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记住了!”

朱慈煊转身对众位师兄弟吩咐道:“两项任务,都需要先去京城,各位回去做好准备,咱们明日就出发。”

易欢一听,就兴奋得跳了起来:“啊,去京城呀?太好了!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听说那是全国最繁华的都市啊!”

众人都笑着摇头,这丫头,就惦记着玩儿。

李定国板着脸道:“谁说你要去京城了,你继续留在谷中。”

“啊?”易欢一怔,不满地撅着小嘴看着李定国,“为什么呀!”

“因为你的师兄师姐们都通过了考核,可以出师了。只有你,功夫暗器,奇门八卦,样样知晓、样样稀松,所以你留下,和其他未出师的小师弟小师妹们一道继续学习!”

“爹!这不公平!”

易欢奋力辩驳,可是半天也没想起,到底哪不公平了。好在她机变迅速,立马使出杀手锏,便是对李定国撒娇。

“爹!你就让我和师兄师姐们一道出谷吧,我待在这明珠谷这么多年,都快闷死了!”

“大师父!”

默声站出来,易欢眼巴巴的看着他。

“求您网开一面,让易欢出谷吧。”

“是啊!是啊!让易欢去吧。”

倾城和樊倩影也帮着求情,然后大家一起把目光落在朱慈煊身上,这次任务,是太子殿下全权负责,他的话语权最重,易欢能不能出谷,都由他决定。

易欢可怜兮兮的看着猪哥哥……

朱慈煊沉吟了片刻:“欢妹!此番我等出谷要执行的两项任务,每一样都事关重大,我要对整个团队负责,更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所以,你还是继续留在谷中,和你的猴子朋友游山玩水逍遥快活吧!”

话还没说完,易欢早就把嘴巴嘟的老长。

猪哥哥,你真的真的很讨厌啊!

但她没有再作声,只目光闪动,暗自盘算。

你们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过了几日,明珠谷的机关突然传来异动,原本隐秘的竹林,打开一条小路,易欢娇俏的身影在竹林间灵巧的飞跃出来。她已改换了男装,青衣小帽,好一个俊俏小后生。

距离朱慈煊、默声、倾城、倩影出师离开明珠谷已过了三日,以易欢的性子,能憋着三日再离谷,已经是很难得了。这三日,就像猫挠了心一般难耐。

爹及诸位师父在上,易欢历来胸无大志,惟愿吃遍天下美食,穿遍天下美衣,兼能找齐珍贵药材配出冰肌雪肤养颜膏,治好倩影姐姐的脸。望诸位师长原谅易欢违禁出谷。待实现三大愿望之后,易欢再回谷负荆请罪。

对着谷口,女扮男装的易欢双手合十,喃喃自语。

前方就是出谷的路,易欢心神早已雀跃不停,迈开步子,才刚走一段。树林里一阵机关响动。

呀!糟糕!

四面八方的暗器射出,易欢身形灵巧的闪避,从漫天箭石的缝隙中逃出。

“师父们常常夸耀这机关有多难多难,其实不过三两下就被我破解了。李易欢,你真是一个天才!哈哈哈!”

得意的仰头大笑,易欢身形一动,提着包袱,飞出老远。

却不知,这一切都是李定国和樊离商量好了,故意把机关简化了,要放她出去历练。就在她破解机关之时,李定国和樊离就藏在暗处观察。

李定国看着易欢远去的背影,道:“樊先生,你赶紧飞鸽传信给太子他们,告知易欢已经出谷,让他们务必保护好易欢。”

樊离道:“晋王既担心公主安全,为何还要故意简化机关,放她出谷?”

李定国叹道:“易欢是先帝留下的惟一血脉,可惜她生性懒散,又贪图享受,如果我们一味保护她,不让她去历练成长,先帝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樊离很是感动:“晋王真是用心良苦!但愿此次京城之行能够让公主有所长进。”

易欢却浑然不知背后还有两双关切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快活地施展轻功,很快就出了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