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蝉蜕/新生
楚明举起显微镜下的载玻片，血液中漂浮着细小的金属颗粒。
“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楚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苏然的一切行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
一个月后的深夜
楚明把苏然绑在实验室的十字架上。
“该进行最后的仪式了。”他撕开少年的衬衫，露出腰间淡青色的蝉形胎记。
苏然看着楚明从冷藏柜里取出个透明容器，里面蜷缩着只半人高的蝉蛹。
它表面覆盖着翡翠色的甲壳，隐约能看见内部蜷缩的人形轮廓。
“这是用你父亲的基因培育的完美蝉蜕。”楚明将蛹体推到苏然面前，蛹壳上的绒毛突然开始蠕动。
“它需要新鲜的血肉才能孵化……而你，就是最好的养料。”
楚明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和期待，仿佛这个蝉蛹的孵化将开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苏然，正是这个新世界的关键。
蝉蛹的口器刺破苏然腹部的瞬间，他痛得弓起身子。楚明却按住他的肩膀，金绿色瞳孔里映着蠕动的虫影：
“别动……很快你就会明白，我们将永远融为一体。”
当蝉蛹的体液渗入伤口，苏然的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他看见楚明解开衬衫，露出胸口那只正在羽化的玉蝉。
男人的皮肤裂开细密的缝隙，露出底下闪烁的甲壳光泽：“欢迎来到新世界，我的……同类。”
苏然的视线逐渐发黑，最后定格在楚明后腰那只完全展开的玉蝉上。
它的翅膀上布满复杂的纹路，像一张精密的网，将他彻底困在这充满苦杏仁味的永恒牢笼里。
——
苏然躺在解剖台上，看着天花板的霉斑在视野里晕染成扭曲的虫形。
楚明的手指在冷藏柜的金属把手上叩出节奏，那声音像极了父亲实验室里的离心机。
“你的皮肤在发光。”
楚明忽然凑近，金绿色瞳孔里映出我腰间的蝉形胎记。那处皮肤正在渗出淡青色黏液，沿着金属台面蜿蜒成诡异的符号。
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发出刺耳嗡鸣，苏然听到无数细碎的啃噬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陈列架上的标本罐开始剧烈摇晃，那只漂浮的心脏突然睁开密密麻麻的复眼。
“嘘——”
楚明用手术刀划开苏然的指尖，血珠滴在蝉蛹表面的瞬间，翡翠色甲壳突然裂开蛛网纹路。
苏然看到蛹壳下蜷缩的人形轮廓，那分明是三个月前失踪的转校生陈默的脸。
剧烈的疼痛从腹部炸开，蝉蛹的口器已经钻进皮下组织。
苏然的视网膜上突然闪过无数画面：
父亲在手术台前记录数据的背影，楚明家族赞助的生物实验室，还有新闻里那些被标记为“意外死亡”的青少年档案。
“果然是你。”楚明抚摸着蛹壳表面凸起的人脸。
“三年前你父亲擅自带走实验体，害我不得不重新培育宿主。”他的指尖沾着淡金色液体抹在苏然唇上。
“不过现在，我们终于完整了。”
苏然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地下室忽然刮起带着苦杏仁味的旋风。
那些挂在墙上的解剖图像活过来似的簌簌作响，泛黄的纸张上渗出暗红色血渍。
楚明后腰的玉蝉纹身突然振翅，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流动的光影。
“小心！”苏然脱口而出的瞬间，冷藏柜的玻璃门轰然炸裂。
陈默的标本罐体滚落在地，福尔马林溶液在地面汇聚成诡异的图腾。那只心脏标本突然间弹跳到楚明肩上，张开的血管如触须般缠住他的脖颈。
趁着混乱，苏然迅速翻身滚下解剖台。腰间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肤下隐约可见翡翠色甲壳纹路。
陈列架后的暗门突然映入眼帘——那是苏然父亲实验室特有的三重加密锁，锁芯图案是振翅的玉蝉。
“你以为能逃到哪里？”楚明扯断心脏标本的触须，蛹壳碎片在他手中重组成长刀。
“整个宅子都是活的，连你呼出的二氧化碳都会被墙壁记住。”
苏然的指尖触到暗门锁芯，突然福至心灵地划破手腕。血液渗入锁孔的刹那，墙面突然浮现出父亲的手写笔记：
「基因锁已激活，逃亡路线载入中」
暗门悄无声息地滑开，扑面而来的冷气里带着熟悉的消毒水味。
通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这声音让苏然想起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把他藏在通风管道，自己引开那些黑衣人。
当时年幼的苏然透过百叶窗，看到其中一人后颈闪烁着同样的玉蝉纹身。
“苏然！”楚明的怒吼在身后炸响，整条走廊的壁灯应声爆裂。
他在黑暗中踉跄前行，皮肤表面的荧光越来越亮，照见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沟壑里嵌着破碎的指甲，拼凑出无数个“SOS“。
地下二层的气温骤降，苏然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冰晶。巨大的培养舱排列在圆形大厅中央，每个舱体都浸泡着与他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他们腰间的蝉形胎记正在发光，翡翠色光芒透过玻璃在水雾中交织成星图。
“这些都是失败品。”楚明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的身影在舱体间忽隐忽现。
“有的承受不住基因重组，有的在羽化阶段发狂，只有你……”
他突然出现在苏然面前，指尖划过我锁骨下的血管，“继承了苏教授完美的突变基因。”
苏然后退时撞倒某个培养舱，淡蓝色营养液倾泻而出。浸泡其中的少年突然睁眼，腐烂的手指抓住了他的脚踝。
他的声带振动发出机械音：“救...救...我们...都是...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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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我跌坐在结霜的地面上，腐烂少年青灰色的指尖正在碳化。
楚明踩着满地冰晶走来，白大褂下摆沾着诡异的荧光粉末，每一步都在地面烙下发光的蝉形印记。
“二十年前，你父亲在这间实验室改良了帝王蝉基因。”他掀开最近的培养舱，腐尸的眼球突然转向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