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海行

前注：1975年年底1976年年初，我在广州造船厂装配车间工作时，曾乘我国海军第一批051型导弹驱逐舰中的一艘（编号161）赴南海西沙群岛海域试航。这三首五言诗和一首七绝就是那时写的。因当时不谙格律，有的诗韵脚有问题。但为尊重历史，发表时仅对个别词语略作修订。

五言 出珠江口

初过零丁洋，海天一苍茫。

海鸥绕舰飞，水手舱中忙。

碧水深无底，白辙通远方。

海军耀武日，国力方为强。

更指崖山处，遥思文天祥！

注：零丁洋在珠江口，也叫伶仃洋。文天祥《过零丁洋》里有“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之千古绝唱。崖山，珠江口西面的一处海面。1279年3月在这里爆发了南宋灭亡前的最后一战，南宋军民十万人战死或投海殉国。

五言 三亚

三亚乃小城，鱼肆处处横。

远望退潮景，近听叫卖声。

粮票换珊瑚，罐头易海珍。

大小挑花眼，价钱兀自争。

偶有汽车至，半镇起烟尘。

满载而归时，不觉已上灯。

注：三亚当年只是一个小渔村，有一条小街，渔民们都在这里就地摆摊售卖他们当天的渔获以及捡拾来的贝壳、珊瑚等海珍。那时游客很少，顾客买主多为当地居民以及停泊或驻扎榆林港的海军战士，还有就是像我们这样的外来试航人员。现在知道，此诗第三句和第五句韵脚“珍”和“尘”均属古诗韵上平十一真韵，而“城”“横”“声”“争”四字则均属下平八庚韵，最后那个“灯”韵又归属下平十蒸。韵用乱了。

五言 扬威南海

晨曦映金星，舰队逶迤行。

导弹昂首立，声纳海中听。

水下游潜艇，天空过战鹰。

混编巡南海，当使霸权惊。

历史不能忘，百年受欺凌。

如今风浪起，扬威海域清！

注：因需要对舰载各种装备进行测试，那次试航除了测试导弹发射及打炮平衡装置外，还出动了飞机和潜艇予以配合以测试声纳及防空雷达等设施。最后一句指1974年的西沙之战。

七绝 夜闯亚龙湾

椰林明月眼朦胧，碧水白沙浪排空。

海南有景美如此，一半风光在亚龙！

注：20世纪70年代中期的亚龙湾没有任何人工建筑，椰林婆娑，沙滩似雪，野趣盎然。此诗1976年春作于海南榆林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