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监狱第一夜
昏昏沉沉，脑袋有些发涨，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刚清醒过来的壬言法感到一阵阵恶心。
周围一片昏暗，微弱的红色光芒掺杂在黑暗中，什么都是模糊朦胧的，不知从哪传来的叮叮咚咚的乐器敲击声，却不让人悦耳，而是有些烦躁。
他很渴，想要喝水，尤其身体上的匮乏，让他感觉阵阵的晕眩，这一觉显然睡的不怎么好，他还想闭上眼睛继续睡一会。
“你醒了？”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壬言法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声音过来的方向。
“你的身子骨有些弱，足足睡了两天，正常人一个晚上就该醒过来了。”那个声音继续说道，同时在打量着他。
“俩天？“壬言法一惊，四肢酸痛无力，喉咙的干涩这种异样感确实时间不短，只是没想到这么久。
壬言法站起身来，却一个趔趄又坐回床上，两眼发黑阵阵晕眩，血糖低了，加上饥渴和长期的营养不良，这种眼冒金星的感觉足足持续了半分钟。
壬言法无力的靠在墙边，抬手用力揉了揉发黑的双眼，向床的另一边看去。
“现在是几点？”壬言法问道，对面的人看不真切，不过听声音像是个中年人，中气很足。
“快十二点了。”那人回答道。
壬言法捏了捏眼角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脑袋里的思绪飞快的流转着，想回想起什么。
那天填完表格之后，自己打了个电话给王珊珊，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至于怎么来到这里的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感觉就像是被人绑架了一样。
只是，这就过去两天了？这让壬言法的心情不算太好。
苦闷的一笑，打量着周围，这环境想来便是所谓的监狱了。
俩张床，一张桌子，一个用来洗漱的角落，一面镜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哪里像是生活很好的样子。
壬言法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紧，急忙摸向自己的口袋，确定了那东西还在，这才放松了下来。
储蓄了一点力气，壬言法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洗漱池旁，趴在那里咕咚咕咚的吞咽着冰冷的水流。
思绪渐渐清晰，意识逐渐清醒，而身体也多了很多力量。
“监狱塔？”壬言法洗了把脸撑着洗手台问道。
“是的。”那人又回答道，然后补充了一句：“时间要到了。”
屋外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很小，不细听根本听不出来，壬言法根本没注意到。
“什么时间？”壬言法好奇的问道。
“还有三十六秒就十二点了。”
“然后呢？”
“食物发放的时间。”坐在对面的那人歪着脑袋看向门外。
壬言法转过头去，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需要我自己去取？”壬言法趴在窗户上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并没有立即走出去，那窗外的黑暗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有很多只眼睛在盯着你看一样，让人发毛。
而且，没有光亮。
“食物在你的床下。”坐在对面的人突然说道，声音平静，神色却饶有兴致。
“这是发放食物的方式？”壬言法听闻俯下身子，果然在床下找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样样的食物。
“不是。你是新人，有优待，不需要去和别人分享食物，这箱子里的东西够你吃三天的。”那人解释道。
“分享？”将食物拿到桌子上打开，一共三层，里面的食物很精致，也很丰富，手摸在上面还是热的。
只是对于那人说的分享一事不太明白，这食物不是自己一个人吃的？壬言法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俩天没进食让他十分虚弱，他拿出第一层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
“你进来的时候她怎么和你说的？”那人问道，并没有动地方而是继续坐在床上。
坐在桌前饥不择食的吃着东西的壬言法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充足的食物，良好的生活环境，以及自由和愿望。”
就着水把食物吞咽下去，壬言法疑惑道：“虽然住的环境与想的差距有些大，但食物做的很好吃，这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问题，看来她对每个人都这么说。”那人耸耸肩，无所为般的回答道。
“那分享是指什么？这里的食物有你的一份？”壬言法并没有停下筷子，而是看向坐在床边的那人，还有两层吃的，如果需要分享足够了。
离的近了壬言法才发现那是一个年轻的面孔，只是声音听起来像是中年人，而那人的双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不，那些都是你的。只有新人才会准备好食物，其他人只能去外面拿分发的食物去。”那人指着门说道：“食物只有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发放，而且一天就一次。”
壬言法皱了下眉头，用力的将噎在喉咙里的食物咽下去。
这个规定有些让他摸不着头脑，监狱不是一日三餐么？
“她并没有说这些。”壬言法皱着眉头说道。
“她对谁都一样。”那人回答道，满不在乎。
低头沉默，壬言法心思流转，神情严肃。
“你叫什么名字？”半天，壬言法吃完了饭走到水池边洗了把手，饱饭之后身上充满了力量的感觉真是不错。
“郑武夫。”那人回答道，“你呢？”
“壬言法。”
“你也是新来这里的？”壬言法回到自己的床边坐在那里，这昏暗的红光让人是那么的不自在。
“不是，我来了很久了。”郑武夫回答道。
“出不去？”壬言法问道，但话说出去就知道自己言失了。
“对不起。”
郑武夫并没有回答他。
俩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听到郑武夫很久没有出去，壬言法有了很大的压力，而且心中产生了焦虑的情绪，和一丝荒唐的想法。
“刚才你说的分享是什么意思。”壬言法率先打破沉默，很在意郑武夫说的分享食物一事。
“监狱里的人很多，食物虽然充足，足够每个人填饱肚子，但是不够分，总有人要挨饿。”说到这里郑武夫停了下来，而壬言法也明白里话里的意思。
说的好听点叫分享，不好听叫抢夺。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这里是监狱，和外面一样，自由也分层级。
壬言法从来不相信所谓的公平和自由，这两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让他摔了不少的跟头，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自私才是最自由的公平。
“那我床下的食物怎么回事？”壬言法指着桌上的盘子问道。
“新进来的人有三天的保护期，这三天可以让新人快速的熟悉监狱的环境，自然也就不需要和人抢夺食物的，可惜你睡了两天。”说到这里郑武夫点了下自己的床板，“放心，我不会和你抢东西吃，我自己能拿到食物。
“三天？保护期？”壬言法一愣，自己睡了两天，白白浪费了两天，保护期又是什么，保证自己的食物不会被人抢走么？
“三天过后我就要去外面拿食物了？而别人也能来抢走我的食物是吧。”
“没错，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你和我是室友关系。”郑武夫回答道：“今后还要一起生活，所以……”
“那现在你不去外面拿吃的？”
郑武夫摇摇头，不过壬言法并没有看清，以为只是沉默不想回答。
“这监狱有多大？”壬言法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很大，至少要比你想象的大得多，所以没事不要乱跑，容易迷路。”
壬言法闻言便要起身，趁着吃完饭有了些力气，壬言法想要出门看一看这个监狱，既然晚上是食物发放的时间，想来也是人最多的时候，趁此机会也能获得到一些信息。
这窗户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
“不要开门出去，这是对我的新室友最好的提醒。”郑武夫看着想要出门的壬言法忽然出声提醒道。
壬言法疑惑的看着他，不知所云。
“不是夜晚发食物么，为什么不能出去？”壬言法站在门前感到莫名其妙，不出门怎么拿吃的？
“因为有鬼。”郑武夫看向他，又强调了一遍：“真的有鬼。”
“鬼？”壬言法转过身来疑惑道，他一点都不相信，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世界上有神鬼这种东西。
这个郑武夫在吓唬他。
“你别吓唬我，我胆小。”壬言法难得的开了个玩笑，但并没有听郑武夫的话，转身将门拉开了。
郑武夫咧嘴笑了笑，也没继续说什么。
外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像是有一层雾，而且安静的可怕，更是看不见一点灯光。
不是发放食物么，怎么这么安静？
壬言法站在门外并没有走出去，这气氛有点诡异呢。
“这什么情况？”壬言法拉着门把手回过头来。
郑武夫答非所问，只是说道：“你最好别回头。”
“怎么？”闻言壬言法不自觉的回过头去，然后脸色瞬间苍白，身体紧绷，心脏一紧，几乎要窒息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脑袋倒挂在门外，带着夸张微笑的脸对着壬言法，俩只漆黑的眼睛与壬言法四目相对的看着。
那长长的舌头，在他的脸颊上划过，将额头上的冷汗舔到嘴里。
腥臭，让人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