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岩神摩拉克斯

她并不太擅长和陌生人交流。

得知了钟离的名字，望月琉试探性地问：

【那钟离公子？】

听到望月琉的称呼，钟离面色平静。

【我这般年岁恐怕不合适。】他如是回答。

由于并不知对方权柄，她也不好称呼，而且她也不好问。

【冕下？】

听到这，钟离轻叹。

【唤我钟离便可。】

【璃月是爱好和平的国度，无论是异乡的旅人，抑或异世的神明，皆以礼相待。只要遵守璃月规则，不危害璃月，都会是我的朋友。】

朋友之间直呼其名未尝不可，钟离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阁下如何称呼？】钟离接着问道。

【我吗？】

【虽然名字不过供人称呼之用，但亦有一定的渊源和意义，语言不同，只凭读音相称而不知其意，心中所思，难免与其他文字对应，这非我所愿，我即便告诉你也并无意义。】

钟离听见这话，并未坚持。名字在提瓦特多重要，从魈的事情上就可见一斑，看来两个世界有很多不同。

名字……

这是，她注意到了空中的楼阁。

【悬浮于空中的建筑……】

【那是群玉阁，天权星凝光的居所，最初建立时不过一件房子大小，如今已经可以遮蔽天空的明月了。】

【遮蔽明月……】望月琉意味不明地重复了钟离的话，感受着晚风拂过的清凉，轻轻一笑。

【如果……嗯，我名“望月琉”……你就称呼我为“望月”吧。】望月琉用璃月语言说出那两个字。

【那好】，钟离轻微颔首，【望月，在璃月，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我说。】

两人徒步走在天衡山小路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更多地是钟离在套话。

交谈之间，不知不觉已经天明。

晨曦初破，天际渐渐泛起一抹温柔的蓝紫，宛如织女轻洒的纱幔，轻轻覆盖于沉睡的山峦之上。

天衡山在微光中渐渐显露其巍峨之姿，峰峦叠嶂，层林尽染，仿佛被夜的神秘与日的希望交织，更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向下看着钟离口中繁华的璃月港，望月琉看向钟离。

【钟离，这个国家看起来并不太平啊。】

从山上往下看，只见璃月港之中，路上警备严格，时有身持岩枪的士兵来回巡逻，恐怕她过去时也少不了盘问。

钟离肯定了她的话：【的确，璃月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岩王帝君遇刺，七星正在追查凶手。】

【岩王帝君？是璃月的君主？】

【如今的璃月，已经走向了人治的时代。】他纠正道。

【至于岩王帝君，他是尘世七执政中的岩神，神名摩拉克斯。璃月人也称他为“岩王爷”。】

她很快尘世执政的制度。

【一个神明在自己的国度遇刺，依靠这些脆弱的人类来寻找凶手……荒谬可笑。】

望月琉皱眉，不用那双拥有更强感知力量眼睛也可以感受到这个世界人类的脆弱和原始，心中千万思绪闪过。

【那位岩神…是很弱吗？】

【帝君治理璃月三千余年，亲手终结璃月地区的魔神战争，他的岩枪曾无数次守护璃月，并非弱者。】

【想来正是如此，七星才格外头疼吧。】

普通人无法伤害岩神，那神明呢？

望月琉看了眼钟离，作为神明却化身凡人，隐藏于璃月人民之间，伪装也不好好装，轻易便就认出对方是位神明，着实可疑。

两个人皆未再说话。

天边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山间，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天衡山的轮廓在金色的阳光下愈发清晰，山巅之处，云雾渐渐散去，露出那最纯粹、最耀眼的绿意。

夜的静谧与日的生机完美融合，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宁静。

钟离满意地从天衡山的晨曦中收回视线，淡然看向望月琉。

【你应该猜到了，我就是岩神摩拉克斯。】钟离推翻望月琉的猜测，将自己身上「刺杀岩王帝君的野生魔神」嫌疑洗去。

他的话让望月琉一愣。

【？？？】

她是谁？她在哪？

所以岩神没死，钟离也不是凶手。

如果不是身体构造不同，望月琉感觉自己可能应该脸红。

她刚才在想什么啊……有点尴尬和羞耻。

她无力的动了动手指。

怎么会有神明假死啊，死得这么草率真的有人会信吗……

啊……

不过，

钟离又或者是岩神“摩拉克斯”，他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这句话不是对钟离说的，但仍然传达到了。

钟离沉思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表达思路，这才开口说：

【我在世间已度过六千余岁，与仙人一同建立璃月，也是三千七百年前的事了。】

【漩涡无法击碎的磐岩，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之下磨损。只是我一直说服自己磨损出裂纹的那一天还没有来临而已。】

【

直到某个微雨的白日，我在港口漫步听到一个商人对属下的夸奖：【你完成了你的职责。现在，去休息吧。】

——那时我在来往的人群中驻足良久，心中不断自问：

】

【我的职责……又是否已经完成？】

【但当我开始考虑是否应该退下神位时……我才发现，我还有许多无法离开的理由。】

钟离接着诉说自己的想法。

【与神同行之地，璃月，它是否已经做好了进入下一个时代的准备？我必须创造一次认真观察的机会，然后再作决定。所以我才设计了这次假死，想要将诸多势力，一同卷入混乱之中……】

【如今计划也才刚开始……】他补充说。

这样吗？

真是爱人的神明……看来两个世界的差异真的很大。

看着天衡山翻腾的云雾，她沉默一瞬，又看向璃月港，她紫色缎带下的眼睛似乎随着钟离的诉说穿越了时间，看向很久以前。

岩之神的担当与责任。他用自己的力量，为璃月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他曾经是岩王帝君，为璃月平复战乱。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和璃月的发展，他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可能会限制璃月的进一步成长。

于是，他选择卸下岩王帝君的身份，化身为钟离——他将以普通人的身份继续守护璃月，但不再直接干预璃月的内政和经济发展。

【今后你又将去哪里呢？】

望月琉询问钟离。

钟离却没有回答，他看向天衡山的景色，渐变的发尾在风中飘动，眼尾朱红在光下更显优雅，周身的气度给人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美好。

他转而提醒道：【璃月最近不太平，望月小姐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来历。】

望月琉听了钟离说这么多，感觉这位陌生神明也亲近了很多，她调笑道：【钟离先生的伪装也并不高明啊。】

【只是走在街上，不引起他人注意即可。过分伪装，反而容易本末倒置。】

对此，望月琉只是随意笑笑。

【你放心，你的计划、璃月的未来，皆与我无关。】

突然，望月琉注意到远处的巨型弩，它的整体结构相当复杂，包含了各种机关和零件，如木质机关结构、巨型弓弩、装有轮子的底座等。

【那是……】

钟离顺着望月琉的目光看过去，停顿了少许后介绍道：

【那是「归终机」，远古仙人在天衡山上架设的一种弩炮，属于机关术产物的一种。位置坐落在「天衡古城垣」之间，能够自行迎击体格巨大的魔物，防备来自外界的威胁。】

【钟离一定认识那位仙人吧？】

钟离看着归终机，当年归终与留云借风的比试似乎也重回眼前。

看向那饱经风霜的机关造物，他的心中思绪翻涌。

历经几千年，当年的故友也都相继辞世……

欲买桂花同载酒，故人，又何日再见呢……

【这是我的故友尘之魔神哈艮图斯——归终所造，归终亡故后由留云借风真君改造……】

接着，钟离没有在说什么，在望月琉的感知里，他的心神安定又放空，似乎什么也没想。

钟离没说走，望月琉自然不会提，她就站在天衡山上陪着钟离看风景。

这时，钟离突然发问：【你是异世的神明，一点见过诸多美景吧。在你眼中，天衡山景致如何？】

闻言，望月琉侧过身凝视这山间一草一木，银色的发丝飞舞，上面浅浅一层紫色几不可见。

在过强的感知权柄下，美的概念似乎也失去意义，将周围的一切，每个细节都收入眼中，加以解析，再美的一切也会失去理趣之外的美吧。

虽然过往看到的景象皆在记忆之中，但曾经再壮观的景象也难以波动她的心，她无法理解无法感受常人口中所言的那份美丽。

此时此刻，将天衡山与「十方」宇宙的诸多美景相比并无意义。

它们带给他的感受完全不同。

此身，以本体的一部分为材料铸就，依她所愿，虽共享意识空间但感知远不如本体，那般强大的权能更多地体现在五官之上。

不依靠眼睛的感知，反而更接近常人眼中的世界。

此刻，她承认，天衡山的确称得上美丽。

【……天衡山巍然矗立于璃月之西陲，宛若苍龙蟠踞，庇护一方水土，安宁祥和。

其山势峥嵘，峰峦叠翠，云雾缭绕其间，引人遐思翩翩。】

【山脚之下，绿荫如织，万木葱茏，山间溪流潺潺，鸟鸣相和，其声悠扬。清泉自山巅跃下，化作瀑布如练，赠行人以清凉宁静。

往上云雾愈浓，偶有阳光穿透云层，洒落金辉点点，熠熠生辉，令人心旷神怡。

及至山巅，极目远眺，璃月港全景尽收眼底。繁华与宁静交织，喧嚣与恬淡并存，动人心魄。

远望群山连绵，峰峦叠嶂，阳光映衬下更显巍峨挺拔，如水墨长卷精妙绝伦，诉说千年岁月，世事变迁。

实在美不胜收。】

钟离笑了笑，看不出来对于她的回答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时候不早了。】

结束这段莫名的对话，他们继续走向璃月港。

或许，钟离对璃月感到很自豪吧？

望月琉猜测。

阳光透过树梢，斑驳陆离地洒在祂们身后小径上，形成一道道光影交错的画卷，像是一场梦幻之旅的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