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繁华

没错，这绝对算得上是笔大买卖。

普罗修斯软性金属是一种贵重的稀有材料，源自黑渊，往往是被军方和学院所垄断，主要应用于高级单兵装甲和精密仪器的制造，有关联的、最广泛的造物之一就是‘心灵网络连接装置’。

以上原因表明，非官方势力是很难搞到这种贵金属的，它的准确价值也难以估量，但不论怎么说，你只要知道它特别稀有、特别值钱就对了！

“大概有多少？”秦灵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保罗抬起手张开五指，说：“加两个零。”

500吨！全都是100%纯度的普卢修斯软性金属。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秦灵还是有些惊愕：“超过整整15亿金元，真是个庞大的数值。”

“是啊~~”老狮子同样感慨，“这笔钱能让巴尼尔人民的基本生活条件提升不少了。”

何止是不少，即使平均分配这15亿金元，巴尼尔的每一名居民都能领取到超过200金元！

但是，账，显然不是这么算的。

税供，军需，基建，人工，工厂器械升级，这些都是账，都要算，不是把钱分出去就能解决的事情。

好在，算计这些铁疙瘩该怎么卖、钱该怎么花，全是总督大人的职责，秦灵不需要浪费大量脑细胞思考那些琐事，这真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

“那么，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该说正事了。

两人站在开放且宽敞的长廊边，眺望着外面的淡蓝色湖面，波光粼粼，水色连天，好看极了。

保罗坐下身，一脚踩着木板边缘，一脚伸入水中摇晃，他懒洋洋的回应：“人家有钱，任性，我能怎么办？”

秦灵依旧站着，声音却有些悠远绵长：“那条曲折的轨道既是一份礼物，也是一种警告，他们在反抗帝国的意志，却又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偏偏给出的这份礼物肯定会引来有心人的目光……”

保罗笑了，大声的笑：“你这种含蓄的讽刺语法实在有些意思，确实，他们这样做毫无意义可言，甚至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幼稚，极其幼稚！”

“那么问题来了，您该怎么解释这些金属的来源？”问题格外现实。

保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了句：“我如果说是捡来的，你会信吗？”

秦灵：“……”

话题终结得有些生硬，显然是不愿再多说。

“发给你的东西都记住了吧？”

“是的。”

保罗随手又凝聚了一张信纸丢了过来：“这是老李给你的选项，你先看看，算上我的你最多能挑5件。”

“请您替我感谢李司令。”语气十分真诚。

“这是你应得的！”保罗叹了口气，“不论是白狮城还是整个巴尼尔，真的很需要这笔钱……顺带一提，灵植可能要晚些给你送过去。”

接下来的具体过程就不需要过多赘述了。

秦灵选择的奖励类型比较宽泛，有材料，有装备，还有一件很特殊的一次性消耗品。

这些都是买不到的军工制品，就如普罗修斯金属一样很难估算价值，但就如一句话所说，世上没有一件完全相同的事物，也没有任何能完全等价的交易，只有合适与否、满意与否。

秦灵对这5件奖励很满意，这就足够。

“对了，总督大人，哈迪尔城的机械公会想托我与您谈一笔生意……”

总算办完事，他没有在心灵空间多待，毕竟不是借助装置‘登录’，以消耗精神力的方式终究无法持久，更何况他还是名‘伤员’。

闭眼，睁眼，回到现实。

他侧着脸，看向旁边的管家小姐。

她像是在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弯得有些可爱，有些顽皮，圆润小巧的下巴上还有一条闪烁的晶莹——她肯定是在吃一些好吃的东西。

“贪吃鬼。”秦灵小声嘟囔了一句，却是忘了自己也是名忠实的甜点爱好者。

一夜，无话。

今晚有两个人睡得很沉，起得很晚。

从卫三人经历过长期训练，早睡早起是最基本的准则——即便悟空曾身受重伤，也还是捂着小腹和……臀部，迅速收拾好了装备和行礼。

时间很快来到午后，一切准备就绪。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紧贴着站在简朴的铁门前，

这扇门开开合合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

外面的世界冰冷且淡漠，但只要打开门，走进去，就会被‘家’的温馨所缠绕，有时候会发生争吵，也有时候会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扰，但终究是美好的，令人舒心的。

“要不还是我自己去吧？”秦灵问。

“不要~”她晃了晃小脑袋。

“那，走吧。”

秦灵牵着她的手，坚定的迈开步伐。

兰溪水没有抗拒，只是走两步便回一下头，很是不舍——她是个很念旧的女孩子。

……

地点，白狮城，运输北站。

“你确定要带着兰小姐？”

老狮子亲自前来相送，倒是没被人认出来。

秦灵望着不远处正在指挥着三人组搬运行礼的管家小姐，微笑着道：“您知道的，我不能没有她。”

“也是。”保罗伸了个懒腰，“像她这样会赚钱的女士，至少在北域我找不到第二位。”

临走时，他还是好心的提了个建议：

“你具体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目的之一肯定包含了从职‘履历’，

你记住，尽量别管闲事，副城主是我的人，实在有事可以找他帮忙，

最后，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也祝愿您的计划能顺利施行。”

两只右手紧紧握住，为这场送别划上句号。

列车开动，启程。

一路上，两面窗外的景色没什么特点，仍是一望无际的雪原。

“我好无聊哦~~小灵灵~~”出门的兰小姐和在家的管家小姐简直就是两个人。

女孩贴靠着木桌，一双白嫩小手捧起下巴，有些肉肉的脸蛋红彤彤的，模样格外可爱。

此时，她正嘟着红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秦灵，声音软软的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咳咳……”长年累月挨骂受气的秦先生有点招架不住，“你好好说话。”

她竟然没有生气，反而装作可怜兮兮的皱了皱琼鼻，小嘴嘟哝：“我怎么了嘛~~你就这么讨厌我嘛~~”

“………”有点毛骨悚然。

秦灵一边应付这磨人的小妖精，一边还不经意的瞥了眼坐在不远处的取经三人组。

见那只光头傻猴子忍笑忍得格外辛苦，他觉得自己的那一册记事小本子总算能够派上用场了——先记上一笔，早晚要给他算个账。

抵达若尔曼城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至少秦灵是这么觉得的。

时间以至次日，目的地是若尔曼南站。

取出行礼，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热浪。

上千名来客的目光在站台四周逡巡，用去的时间不长，因为一眼看去所见到的事物都格外熟悉，它们都很常见，模样崭新还有些反光，但那是在北域的南边，在那些繁荣的大城市，而不应该是在这个帝国最北方的偏僻角落……

秦灵捧着保温杯平静的嘬了一口，尔后嘴里呼出一口白烟，说出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

“果然，好大的手笔。”类似的话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