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闻噩耗
等李月娥走后，王寡妇才进来，几人都很奇怪，纷纷询问大毛娘干啥去了，王寡妇早有准备，把钱掏出来一递：“小芹在村里还有点事儿，她让我把这个捎过来，说是等着用呢，喏，这些够不够？”
这下几人纷纷被钱吸引了目光，王寡妇便顺理成章的说有事叫了大毛爹出去，这事儿当然不适宜现在让大毛知道，万一出个好歹，这一家子就完了。
“咋啦？有啥事儿你就直说，俺还受得住，是不是大毛娘她伤着啦？严不严重？”
“你猜到了？可惜不是。”
王寡妇缓缓地摇摇头，她慢慢把袖子挽起来。
“你噶哈呀？他姨…他姨你快放下来。”
王寡妇还是摇头：“我从小山掉下去了，是王权那个老王八扔的。”
大毛爹一听慌忙放下遮挡的手臂，瞪着眼盯着王寡妇的手臂看，王寡妇又弯下腰卷起裤腿，大毛爹也再没了反应。
露出那条最长的伤口，大毛爹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强忍着颤音问道：“大毛娘…她比你严重对不对？是不是摔断了腿？”
王寡妇慢慢放下裤腿，抬起身“唰”的一下把袖子撸下来，赌气似的吼了一声：“她死了！”
“你骗俺！”
王寡妇转身就走，大毛爹不停地冲她的背影喊你骗俺。王寡妇突然停下来：“我要给小芹挑棺材了，你去不去？”
大毛爹几欲崩溃，蹲在地上抱头使劲地吼着，但他站起身来还是说了：“去！”
“没有难过的时间留给你了，大毛要戴孝的，这天儿尸身也放不住。”
大毛爹突然哭着直点头，大声喊：“俺知道俺知道俺知道～！！”然后又咬牙切齿的恨声说：“王权内个老狗！”
王寡妇无奈叹了口气，她有些同情这个堂姐夫了，她与他也算是同病相怜了吧，只是她连个恨的人都没有，因为当年自己的丈夫是病逝的。
已经很久没有没有想起来这个人了，王寡妇觉得时间真的很快啊，是五六年，还是七八年了？
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快到这个人好像从来没来过一样，若不是那明晃晃的坟包，她都快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了。
二人买好了棺材就先存放在棺材铺了，等大毛爹明天回去再带回去，王寡妇还买了一应丧事用品。
“他姨，你哪来这么多钱？”
“这你就别管啦，那就先走了。”
这么一会儿，大毛爹说话的声音竟然有些嘶哑，这个一向沉稳的汉子现在也开始慌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大毛，甚至也想一走了之，可是并不能。
大毛爹忐忑不安的回了医馆，还未等他组织好语言开口，大毛就突然说话了。
“爹？是不是出了啥事儿？”
大毛爹本就还没组织好的语言被吓得七零八落，磕磕巴巴地跟大毛说：“你，你这孩子，说啥，呀，哪有啥事儿，呵呵……”
“爹，你就被遮遮了，俺看得出来。”
大毛爹沉默下来，二毛爹娘看看这个，看着那个，俩人一个懵懵的抓着头，一个略有想法的思索着。
“爹！是不是娘出事儿啦？”
大毛说完话死死地盯着他爹，大毛爹满脸震惊猛地一抬头，对上大毛那双探究的眼神又慌忙低下了头。
可惜已经晚了，大毛在他爹抬头的时候就瞳孔一缩，他猜对了，一定是娘出事了，可他同样难以接受。
“爹，你告乎俺，是不是？告乎俺啊！”
大毛爹死死攥着拳头：“是，你娘她…你娘她，人没了！没了！”
大毛呆呆地坐着一动不动，二毛爹顿时急了：“大哥你噶哈呀，瞅你给孩子吓得，你这瞎说啥，呐，一点不……着笑……”
二毛娘抬胳膊拐了二毛爹一下，示意他不要说了，没看气氛都不对吗。
二毛爹后知后觉的住了口，没有人说话，气氛安静极了，大毛爹有点儿害怕：“大毛？大毛？你难受就哭出来，啊～你被吓唬爹啊。”
“俺…俺不…呕，哇……”
“大毛！！老三快去喊大夫。”
大毛突然吐了并且一头栽下来，还好大毛爹接住了他，大毛眼睛紧闭牙关紧咬，不知道在和什么较劲儿。
老大夫很快过来了，号了脉叮嘱了一番又摇摇头走了，
二毛爹急的直转悠：“咋说地啊！咋地啦这是？咋不给开药呐？”
“没事儿没事儿，他爹你先坐下吧，大哥？俺去给大毛整点吃的吧，眼瞅要中午了。”
“去吧去吧。”
大毛爹一下子像老十岁一样，整个人都沧桑无力，背也佝偻着，眼睛通红。
李月娥回去后，赶去齐先生那接了小少年和二毛，告诉二毛爹娘给他带的话，让他安心现在这呆着，他们很快就回来了。
二毛听了很是高兴，这下好了，大毛哥也要回来啦啦，就连小少年都觉得很开心，大毛回来真是太好了，省的跟二毛这个小不点儿玩，根本玩不到一块儿去嘛。
二毛得到了爹娘的话能安心呆住了，二毛爹娘现在却是慌乱不堪，大毛醒后一言不发，中午就滴水未沾，眼看着要晚上了，还是一动不动，大毛爹这下嗓子彻底哑了。
二毛爹跟着劝慰，没把大毛说动，反倒把大毛爹说的“呜呜哑哑”的哭起来。
二毛娘拿着又热了一遍的鸡汤回来，一看这情况简直不知道如何下手，无奈的感叹：“唉！这汤再热下去就酸巴了。”
“搁那吧三婶儿，俺一会就喝。”
这让那个俩喜出望外啊，说的也不说了，哭的也不哭了，齐齐站起来就要过来，让二毛娘一个眼神制止了。
“大毛，三婶儿知道你心里疼，三婶儿这心啊，就跟针扎一样疼，你一定比三婶儿还要疼的多，那可是你亲娘啊，昨儿还好模好样的，咋就一转眼人就没了……”
二毛娘说着也哽咽起来：“俺跟你娘妯娌这么些年也没红过脸吵过架，你娘是顶好的人，可是人总要朝前看不是，想想你爹，三婶儿这些年也没瞅见他哭过，你大姐就要生娃了，咱们活人总是要过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