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杏林:凌耀星教授从医70周年经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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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耀星教授简介

一、从医经历

凌耀星,女,1919年4月出生于上海,祖籍归安(今浙江湖州),远祖凌云,字汉章,是明代弘治年间御医,与李时珍等名医同列《明史》。“归安凌氏”乃是名闻遐迩的中医世家,到凌教授已是第十六代,她也是家族中第一位女医家。1936年松江女中高中毕业后,18岁的凌耀星随父亲凌禹声学习中医,研习《素问灵枢类纂约注》《伤寒杂病论》等古籍,整整八年,边读书,边临床侍诊,奠定了临床诊治的基础。1946年,南京国民政府考试院举行全国国医资格鉴定考试,考生达3000余之多,合格者仅362人,而凌耀星却名列第21位,并荣登女子榜首。1944年凌耀星独立开设诊所,开始了她活命救人的生涯。

凌耀星教授从医70年,在家传医学的基础上,融入了对中医经典古籍思想的领悟和发挥,擅长以《内经》为基础的传统理论指导医疗实践。她潜心探索,重视临床,其诊治病患涉及内外妇儿各科,尤擅各种疑难杂症。对于使人闻而色变的癌症,凌教授也先后收治上千例,她认为癌症发病机理的共同点是“局部为实,整体为虚”,治以“攻、补、调、导”,她以无可置疑的事实告诉世人:从中医“扶正祛邪”原则出发治疗癌症的疗效实为西医所不能及。在其专著《中医治癌秘诀》和《中医治疗疑难病130例纪实》中可见一斑。凌家祖业也曾以针灸盛名,至今还常在医院中应用王不留行籽耳穴埋压治疗疾病。凌教授在职和离休期间,发表中医学术论文60余篇,曾多次赴日本、美国参加学术交流和演讲,致力于中医的发扬光大。

凌耀星教授热爱教学工作,从1956年上海中医学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始创起,她执教《内经》课程,她为课程建设倾注全力,其讲课常常理论联系实际,剖析精微,阐发新意,深受学生爱戴。她历任《内经》教研室副主任、主任、顾问等职。先后兼任上海中医学院、上海市中医药研究院专家委员会教学组长,卫生部全国高等医学院校中医专业教材编审委员,中国中医学会理论研究委员会委员,中华中医内经学会顾问,中华中医内科委员会委员,中国中医研究院研究生部客籍教授,《中医杂志》特约编审,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研修项目顾问,日本内经医学会、脉学会、古典针灸研究会顾问等职。被列入上海高级专家名录及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学者名录。其负责的卫生部《难经》整理研究课题成果获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科技进步二等奖,《难经校注》《难经语译》评为我国“九五”期间优秀科学技术成果。她的教学成果受到国务院重视,被国务院表彰为发展我国高等教育事业突出贡献者,还被全国中西医结合研究会及上海市卫生局表彰为三十年来培养中西医结合人才做出贡献者。

二、学术思想介绍

凌耀星教授从1936年学医伊始便随父临床侍诊,1944年独立应诊。在长期从事《内经》教学的同时,从未脱离临床研究。凌教授擅于以理论指导实践,以实践验证理论,并总结临床经验,使之上升为理论,进而充实教学内容。这种有机地结合,使她在理论修养、医疗水平、教学效果三方面都不断有所提高。凌耀星教授的学术思想涉及中医教学、中医临床及中医预防保健三大方面。

(一)精于《内经》《难经》研究,勇于探索,成就中医名师

1956年,我国首批国立中医药大学之一的上海中医学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建成了。凌耀星是第一批被聘请的中医师,当时面对的是满脑子数理化的理科生,他们感到中医经典太古老深奥了。但凌教授深入浅出、循循善诱的讲解,把他们带进了中医奥秘的殿堂。她阐释“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时,用数理化中的一些概念来说明它的无所不在,正数与负数、奇数与偶数、阴电与阳电、作用与反作用、合成与分解等都离不开阴阳理论。她运用学生熟悉的数理化知识解释中医理论,使学生感到相当贴切。这在当年是教学上的创举,形象化的教学激发了学生学习中医的热情。凌耀星教授以“愿做大花园里的一棵草”的平常心投入到学术及临床研究中去,治学思想富有特色。提出“不轻易否定、不随便画等号、不对号入座、不以现在的水平要求古人、不以今人的理解强加于古人”,“探宝”与“挑疵”,“钻进去”与“跳出来”,“文理服从医理”,“读书与实践相结合”等观点,在讲台上一站就是30多年,她的教学方法至今仍让当年大受其益的历届学生称赞不已,不少学生也早已成为国内知名的中医。全国中西医结合研究会和上海市卫生局曾表彰其30年来为我国培养中西医结合人才做出贡献。她被列入上海市高级专家名录。

凌耀星教授常说:“《内经》为我国医学奠定了理论基础,但它还需要发展。应于理论上不断有所建树。”对此,凌教授力行不倦,提出了“三焦的两个系统”“脏腑虚实补泻规律”“十二经脉病候中的辨证论治思想”“《难经》以肾(命门)-元气-三焦为轴心的整体生命观”“独取寸口脉证相参的整体辨证观”“以五行生克规律为指导的整体防治观”“以天人相应的统一整体观”等学说。1983年,凌耀星教授主持卫生部科研项目“《难经》整理研究”。这是一项难度相当大的任务,当时,凌耀星教授已有60多岁,她为此倾注了大量精力,为了版本、校注、语译的精确,二上哈尔滨,三进北京,四赴济南,与国内著名文献、考古、中医专家切磋,搜集古今、国内外有关《难经》书目136种,博采众长,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推陈出新,在《难经》整理研究上源于古人,又高于古人。其研究成果《难经校注》《难经语译》在学术上达到相当高的水平,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授予1994年度科技进步二等奖,列为我国“九五”期间优秀科学技术成果。并获国务院政府津贴,她的名字被列入《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学者名录》。

(二)御医传人,“攻、补、调、导”医术精湛,享誉中外

凌耀星教授深厚的学术底蕴,加上继承了先祖的临床经验,临床工作得心应手,国内外患者纷至沓来。她在《中医内科学》(第二版)教材中编写了10余个章节,对虚劳证颇有心得。她诊治病患涉及内外妇儿各科,擅长内科肿瘤、小儿多动症等,尤擅各种疑难杂症。她还擅长针灸疗法,除传统刺穴外,对头针、手针、耳针技术一一娴熟,20世纪70年代在农村因地制宜,首创耳穴菜籽压迫疗法,受到大众的欢迎,并逐渐流行。

凌耀星教授在家传医学的基础上,融入对中医经典古籍的领悟和发挥,擅长以《内经》为基础的传统理论指导医疗实践。凌老特别重视积累、总结诊治经验。她给每一位就诊病人建立病史档案,详记病情,晚上查看有关中西医籍,进行推敲而改进。“文革”期间,其病例资料毁于一旦,在深深痛惜后,20世纪70年代后期她毅然重建病史库,至今保存原始病史记录已逾3000例。1995年凌耀星教授总结了治疗癌症有效病例和脑垂体良性肿瘤验案,编写了《中医治癌秘诀》一书,2001年又出版了《中医治疗疑难病证130例纪实》,成为医家临证的重要参考书。对于肿瘤,她从中医“扶正祛邪”原则出发,掌握其发病机理共性在于“局部为实,整体为虚”,擅用“攻、补、调、导”,即攻逐邪实,扶补正气,调和阴阳,导七情志意等中医整体治疗方法。对疑难杂症,她强调病证结合,重视辨证论治,重视脏腑辨证,立法融贯古今,用方不落窠臼,调度灵活,务重实效,提出“双向调治”法,即寒热并用、邪正兼顾、阴阳并举、升降两行等。她多次应邀赴美、日等国家和中国香港地区进行交流,以其精彩的讲授内容、独特的授课风格和非凡的学者风度深得国外同行崇敬,尤其以睿智、敏锐及学贯中西、古今的名医素质见长。

(三)应用《内经》“治未病”思想,倡导防重于治的学术观点

凌耀星教授擅于应用《内经》中“治未病”的防治学思想,用于亚健康的治疗,倡导防重于治的学术观点,并身体力行,致力于养生方法的推广。她同时擅长膏方调治,以“秋冬养阴”为指导,在膏方辨证施治的过程中,遵循辨证论治原则,尤重脾胃,“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期“平治于权衡”,取得良好的临床疗效。凌耀星教授从医60余年来救人无数,备受广大患者尊崇。2008年4月,凌教授在上海度过了她90岁高龄的生日,前来祝贺的学生中不少也已入古稀之年,同是学医之人,深得养生医理,而凌教授与学生们在一起依然神采奕奕,精神矍铄,步履矫健,谈笑风生,此源于其健脑养生有方。凌耀星教授养生健脑经验多是从《内经》原文的字字珠玑中感悟所得。她认为健康长寿的人应该是“形与神俱”,即在形体、生理上,尤其在精神、心理上都保持良好的状态。“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精神修养是健脑养生的真谛。养生的关键在于心。心是主宰十二脏腑全身功能和精神活动的最高领导,“心主神明”主要体现了高级中枢——大脑的功能。她的健脑经验主要在多思健脑、合理用脑、运动健脑、睡眠健脑、按摩健脑、饮食健脑、乐观健脑七个方面。她提出健脑要从年轻做起,健脑贵在持之以恒。她指出中医的特色是动,“广步于庭”就是活动的好方法。在平时的养生中,凌老十分重视手部活动。凌老曾经一段时间出现手抖,自创了甩手、弹指、扳手等手部运动,坚持书写,手抖逐渐自愈,因此她用自己特色运动方法,编制了简便易行的养生保健运动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