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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检查、检查、再检查
对于一个怀疑前列腺癌的患者来说,他需要接受多种检查。前列腺癌的检查其实也是阶段性的。通常都是由简单的检查开始,发现病变后再进一步检查,步步为营、一环接着一环,直到完全明确前列腺癌的诊断、分期、危险度等重要信息。所有的诊断措施都是一步一步开展的,没有必要从一开始就做许多的检查,而是发现问题,则进一步往下查。继续发现问题,继续往下查。医疗措施自身是有一定的流程和规范的。患者在就诊的时候,需要和医师多沟通,了解这些流程和规范。在临床上,经常听到患者抱怨,医师给自己太多的检查,这些检查纯属浪费,没有必要。实际上,医师给的许多检查,都是很重要的,缺一不可。
在前列腺癌的诊治过程中,最简单的,也是最基本的,就是查血PSA和医师对患者进行直肠指检。如果血PSA明显增高,或者直肠指检医师感觉有异常结节后,医师会要求患者进行B超以及磁共振检查。当B超与磁共振检查继续提示前列腺癌可能性,符合前列腺穿刺指征,医师会建议患者穿刺。穿刺之后病理结果可以确诊前列腺癌。但并不是说检查到这里就结束了。医师可能会继续要求患者进行骨ECT扫描和肺部CT扫描。等到骨ECT和肺部CT扫描后,对于一些可疑的结果,可能还需要进行磁共振或者CT乃至PETCT检查。只有等这些检查都结束了,我们说,我们才能够完整地掌握前列腺癌的整体信息。
(1)PSA与直肠指检
PSA和直肠指检是发现前列腺癌的最基本的检查。这两项检查简单方便,查PSA只需要抽血,查直肠指检则需要医师通过肛门触摸前列腺。然而,这两项指标对于前列腺癌的诊断只能起提示作用。PSA越高,前列腺癌的可能性越大,但并不是说就一定有前列腺癌。直肠指检触及到结节,前列腺癌也有可能性,但也不是说触到结节就有前列腺癌,触不到结节就没有前列腺癌。这两项检查,只是前列腺癌的筛选性检查。当这两项检查都是阴性,医师往往会认为患者有前列腺癌的可能性较小,多数患者无需进一步检查是否患有前列腺癌。当这两项检查结果提示有异常的时候,医师往往会要求患者做进一步检查。
(2)B超和超声造影检查
对于前列腺癌来说,超声是另外一项简单方便但是一样重要的检查手段。超声检查前列腺可以通过两种途径。第一种途径就是使用经腹部超声。患者需要留尿使膀胱充盈,充盈好后超声检查医师就能通过膀胱看到前列腺的情况。另一种途径是使用经直肠超声,患者不需要充盈膀胱,超声检查医师将超声探头插入患者直肠,通过直肠直接观察前列腺的情况。经腹部途径不如经直肠途径直接,因此,它所获得的前列腺影像不如经直肠途径清晰。但是经腹部途径有经腹部途径的益处。长期的前列腺的毛病,有可能引起膀胱甚至肾脏的继发病变。这些继发病变包括膀胱结石、肾脏积水等。如果经腹部超声发现这些继发病变,提示前列腺病变严重(并不一定是癌症),患者通常需要手术处理。
相对而言,经直肠超声比较敏感,能够发现较早期的前列腺病变。当前列腺发生肿瘤时,在超声影像上,可能出现结节样的表现,这些结节,就有可能是肿瘤细胞聚集在一起后形成的。因此,如果患者PSA高,经直肠超声又发现结节,应该高度警惕前列腺癌可能。然而,遗憾的是,并不是经直肠超声发现有结节就一定有前列腺癌。前列腺增生、前列腺炎等良性病变在经直肠超声上也可能表现为结节。所以,即使经直肠超声发现了结节,患者仍然需要进一步检查。
(3)磁共振在前列腺癌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磁共振(MRI)在前列腺癌的诊断中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它的作用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能够发现前列腺内的病变,特别是前列腺外周带的病变。我们说,前列腺可以简单地分为中央区和外周区。发生在中央区的病变以良性可能性大,而发生在周围区的病变则是以恶性可能性大。因此,当MRI发现位于前列腺外周区的结节的时候,应该高度怀疑前列腺癌的可能性。第二,能够帮助了解肿瘤的分期。由于MRI是一种解剖性的成像工具,它不但能够发现前列腺内的结节,还能帮助了解这个结节周边的情况。例如,这个结节是否已经突破到了前列腺外,是否已经转移到精囊,是否侵犯直肠。这些情况对医师判断前列腺癌的分期至关重要,也直接影响了疾病的治疗选择。第三,能够帮助了解局部淋巴结的情况。当前列腺癌出现了淋巴结转移后,患者的预后可能会差很多。当然,磁共振并不是确诊淋巴结转移的手段。确诊依然依赖手术后的病理检查,但磁共振为术前判断淋巴结是否转移提供了有用信息。
由于磁共振的这些重要作用,泌尿外科医师往往强调在进行前列腺穿刺前,都需要进行一个前列腺的磁共振检查。之所以要在穿刺前而不是在穿刺后进行此项检查,主要是因为穿刺后前列腺内的出血、炎症,会对前列腺磁共振成像结果造成干扰,使医师无法正确判断前列腺肿瘤的真实情况。
(4)前列腺穿刺
当完成了PSA检查、直肠指检、超声检查以及磁共振检查后,如果患者有穿刺指征,应当选择前列腺穿刺。穿刺是目前唯一确诊前列腺癌的方法。如果穿刺的结果确诊了前列腺癌,则患者需要进行下一阶段的检查。如果穿刺结果不是前列腺癌,则患者暂时无需进行下一阶段检查,门诊继续随访观察PSA变化即可。
(5)CT扫描的作用
CT扫查自身对前列腺病变的诊断帮助不大。因此,泌尿外科医师很少使用CT检查来诊断前列腺癌。在前列腺癌的诊治过程中,CT主要应用于以下几个方面:①了解有无肺部转移灶。特别对于PSA较高的患者,进行此项检查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前列腺癌最容易转移到肺和骨这两个部位。在浙江大学宁波医院(宁波市第一医院)泌尿肾病中心,通常在穿刺确诊前列腺癌之后,医师会建议患者进行肺部CT检查。②了解淋巴结、骨转移以及泌尿系统整体情况。在确诊前列腺癌之后,有时候为了进一步了解前列腺癌所导致的伴随情况,可以考虑使用CT进行相关的检查。由于磁共振也能进行这两方面的检查,因此CT使用相对会少一些。
(6)ECT骨扫描的作用
由于前列腺癌骨转移在最初可以不痛不痒,没有任何症状,所以通常需要进行检查才能判断是否已经发生了骨转移。ECT骨扫描是发现前列腺癌骨转移的敏感手段。患者往往在确诊前列腺癌之后,会进行此项检查。骨转移与PSA值的高低成正相关性。PSA越高,发生转移的可能性也越大,但也不是说一定就有骨转移。PSA越低,发生骨转移的可能性也越小,但也不意味着就一定没有骨转移。通过ECT的扫查,可以发现骨转移的可疑部位。
然而,ECT骨扫描并不是确诊前列腺癌骨转移的最终手段。如果ECT显示多处的病灶,则前列腺癌骨转移基本可以确诊。然而,也有不少患者ECT仅仅发现单发或者可疑病灶,这时候则需要进一步检查,确诊前列腺癌。通常来说,前列腺癌骨转移以中轴骨为主,例如脊柱、肋骨等容易发生骨转移,而手和脚的骨头发生转移相对少见。如果手和脚的长骨或者长骨关节处ECT发现病灶,除了考虑骨转移的可能性外,也要考虑其他骨的病变。
由于ECT是一种放射性核素现象技术,非常敏感,因此,ECT发现单发或者可疑的病灶,都有可能是放射性核素摄取时造成的伪像。通常进一步的确诊措施是磁共振或者CT。很多患者对此不理解,认为自己做了太多的检查。然而,这就是临床诊疗规范。只有经过这么多的诊疗手段后,前列腺癌的局部和全身情况才能真正确定下来。
(7)PET-CT的作用
PET-CT是一种将放射性核素技术和CT技术融合为一体的先进的诊断技术。对肿瘤的早期诊断、判断肿瘤的良恶性、确定肿瘤的转移均有积极的意义。在前列腺癌,PET-CT可用于帮助判断淋巴结转移的情况和远处转移的情况。然而,相较CT或者MRI,PET-CT在敏感性和特异性上并未显示出明显的优势,而且它的价格昂贵、辐射剂量较大,因此,PET-CT目前并不常规应用于前列腺癌的诊断中。
(8)前列腺癌的诊疗流程
如上所述,前列腺癌的诊治是有一定流程的。在对前列腺癌作出治疗决策前,通常需要经过这么一个诊断流程。一部分前列腺癌患者可能没有任何症状,通过体检查PSA升高才发现有前列腺癌可能。另一部分患者可能是因为有尿频、尿急、血尿等泌尿系统症状,来医院查PSA升高才发现有前列腺癌可能。还有一部分患者,可能表现为恶心、食欲减退、消瘦、下肢水肿等非特异性症状,也是查血PSA发现增高才想到前列腺癌可能的。因此,靠症状来判断是否有前列腺癌可能是不靠谱的,检查才是判断有无前列腺癌可能的恰当方法。
关于前列腺癌的检查是阶段性的,医师并不会对初诊患者一股脑儿把什么检查都用上,而是一个阶段做一些必要的检查。在确诊前、确诊后患者所需要接受的检查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患者完成一个阶段的检查后,由于没有异常发现,也就没有必要进一步往下检查。有的患者,完成一个阶段的检查后,由于发现了异常,就需要进一步查下一个阶段。下一个阶段仍然发现异常,往往会需要再进行下一个阶段检查。这种阶段性的检查方法,既符合临床诊疗规范,又不会增加患者的额外负担。浙江大学宁波医院(宁波市第一医院)泌尿肾病中心前列腺癌的检查流程如图5-1所示。
通过上述阶段性的检查方法,医师最终能够较全面地了解前列腺癌的局部和全身情况。了解前列腺癌的局部和全身情况非常重要,因为它直接影响到前列腺癌的治疗决策。一旦前列腺癌发生骨或者肺的转移后,它往往被当做是一种全身性的病变,在治疗上,应该以内分泌治疗等全身治疗手段为主,可以辅助以局部治疗方法。而当前列腺癌位于局部,没有骨或者肺的转移,它的治疗方法应该以局部治疗为主,可以辅助以全身治疗方法。
图5-1 临床确诊前列腺癌的检查流程
图示:临床确诊前列腺癌的检查流程。第一个阶段为穿刺前阶段。当血PSA增高、直肠指检可及结节、或者直肠B超(超声造影)/MRI发现外周带结节,符合穿刺指征,可行穿刺。第二个阶段为穿刺阶段,穿刺后确定是否存在前列腺癌。第三个阶段为穿刺后检查阶段。对于PSA明显升高者,可以行肺部CT、腹部B超/CT/ MRI、或者骨ECT确定有无转移。如骨ECT有单发浓聚影或怀疑存在转移,应对单发浓聚和怀疑转移的部位再次行CT或MRI检查,了解转移情况。
(9)小结
我们必须要强调,检查是治疗的前提。与前列腺癌的战斗也像两军博弈一样,对敌情了解得越多,越利于我方排兵布阵。有不少患者渴望治疗,但是抵制检查,认为检查增加了自己的额外经济负担。但实际情况往往是:如果病情都不明了,医师该从何下手进行治疗呢?只有充分的检查,收集前列腺癌在局部和全身状况的信息,才能让医师掌握前列腺癌的整体情况,并作出恰当的治疗决策。诊断是治疗的基础,没有诊断的治疗,是得不偿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