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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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心及其在唐代密教中的地位和意义

杨曾文

【提要】本文系统考察了菩提心概念的意义及其在唐代密宗中的重要地位,认为唐代密教有以下三个特色:(1)将法身佛大日如来作为最高本尊,同时与大乘一切佛一体不二,相即为一;(2)以对菩提心三相——行愿、胜义和三摩地的诠释建构密教的教义体系和修证程序;(3)密教的最高修行目标就是即身成佛,也就是“父母所生身,速证大觉位”。

【关键词】菩提心 密教 三密 大悲 曼荼罗

【作者简介】杨曾文,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世界宗教研究所教授。zengwen8@china.com

在佛教的发展中,密教是在大乘佛教发展后期阶段形成的教派,具有鲜明的特色。唐代从印度传入密教属于中期密教,在后世的发展中并未作为独立宗派传承下去,而是融入中国佛教整体之中。日本从唐代传入密教,成立日本真言宗,至今仍流行于日本社会。那么唐代密教拥有怎样的教义,具有什么特色呢?下面试以对菩提心的考察和论证为线索,对唐代密教作概要介绍。

一 何为菩提心、发菩提心?

“菩提”(bodhi),在汉译佛经中也译为道、智、觉等,原意为觉悟,谓断除迷妄,达到觉悟。当年释迦牟尼佛于毕钵罗树下通过禅观达到觉悟,即为成佛,或译成道。因为这个缘故,后世将毕钵罗树称为道树、觉树或菩提树。“菩提”虽意为觉悟,然而对于觉悟的内容,得到何种智慧,在大小乘佛教中有不同的解释。至于“菩提心”,也由此而来,意为达到觉悟之心,也称“无上道心”,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之略,强调是得到无上智慧而成佛之心或至上的精神境界。

“菩提心”与“发菩提心”密切相连。那么何为发菩提心呢?“发菩提心”,也简称“发心”,即发愿修行达到觉悟的意念。当然,一个人能够产生发菩提心的意愿,前提必须接近信奉并拥有佛教知识的“善知识”(师友,指法师或大德居士),听闻佛法和阅读佛经,对佛教有所了解,崇信和供养诸佛,然后才有可能发心。后秦鸠摩罗什所译印度天亲著《发菩提心经论》说:“亲近善知识,供养诸佛,修集善根,志求胜法,心常柔和,遭苦能忍,慈悲淳厚,深心平等,信乐大乘,求佛智慧。若人能具如是十法,乃能发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1]

关于菩提、菩提心和发菩提心,在隋代净影寺慧远所著《大乘义章》卷九有这样的解释:

菩提胡语,此翻名道。果德圆通,故曰菩提。于大菩提起意趣求,名发菩提心。然此发心,经亦名愿,要大菩提令来属己,故名为愿。

名义如是,体相云何?随义不同,略有三种:一者相发,二息相发,三者真发。

言相发者:行者深见生死之过,涅槃福利,弃舍生死,趣向涅槃,随相厌求,名相发心。

言息相者:行者深悟诸法平等,知其生死本性寂灭,涅槃亦如,生死寂故,无相可厌;涅槃如故,无相可求,返背前相,归心正道,故名为发。良以取相违背正道,故名舍相以为发也。盖乃废外以归其内,故名为发。亦可离相平等之心,始起名发,故经说言灭诸发不发,是发菩提心。言灭发者,灭诸相发;言不发者,不起相发。是发心者,是无相发。无相心起,名为发矣。

言真发者:菩提真性,由来己体,妄想覆心,在而不觉,谓之在外,向外推求。后息妄想,契穷自实,知菩提性由来己体,无异趣求。知菩提性是己体,故菩提即心;无异求,故心即菩提。舍彼异求,归心自实,故名发心。良以外求,违背正道,是故舍彼,归心自实,说为发心。此亦废外以归其内,故名为发,亦可真证菩提之心始起名发。

这是依据大乘佛教思想来阐释的。概括地说,(一)菩提心是觉悟之心,发菩提心是发愿成佛(大菩提)之心;(二)发菩提心有三种情况:一是有相(有名相,承认有生死与涅槃)发心,目的是弃舍生死,追求涅槃;二是息相(无相)发心,体认诸相空寂,生死与涅槃皆“本性寂灭”,发心与不发心亦空无相,皆可名发心;三是真实发心,体认菩提真性即为自性,菩提即心,心即菩提,此为“真发”菩提心。可以将此三种发心看作从低至高的三个认识层次,而将最后以真性(佛性、心)为菩提心,以体悟佛在自性的“真发心”为最高境界。这实际是将般若空义与涅槃佛性论加以会通而提出的一种见解,与后世的华严宗、禅宗的一些说法十分相似。

《大乘义章》在此后还讲,引人发心的前提是听闻佛法,接近“善知识”,“因闻生信,信生死苦涅槃大乐,因闻生慧”,才产生发菩提心的意向。[2]

因此,凡是想信奉大乘佛教,必须首先发菩提心,表示誓愿修持大乘佛法,普度众生,修证成佛,一般以发“四弘誓愿”来表示,即:“众生无边誓愿度,佛道无上誓愿成,法门无尽誓愿学,烦恼无边誓愿断。”大乘佛教将发菩提心置于修行过程的首要地位,如晋译《华严经》卷五十九用很大篇幅讲菩提心的意义,将菩提心加以比喻说成是诸佛种子、良田、大地、净水、净日、明月、大道、良药、金刚等,谓能增长佛法,积累善德,清除各种烦恼,普照一切众生,驱散恶法等,又说“因菩提心,出生一切诸菩萨行,三世诸佛成正觉”。[3]若就发菩提心本身来分析,最重要的是表达发誓愿者对大乘佛法的信念和济度众生、修证成佛的决心。

既然发菩提心是追求成佛的意愿,是修行的起点,那么它与最后达到觉悟、成佛相对,是属于因,是觉悟成佛之因。佛教强调因果,认为只有发心才能有觉悟成佛之果。

二 菩提心在唐代密教中的地位和意义

在隋唐时期成立的佛教宗派中,尽管所有宗派皆引证和发挥大乘佛教菩提心和发菩提心的思想,然而唯独在较后成立的密教(或称密宗)才赋予菩提心以新的意义,将菩提心置于教义体系中的重要地位。

密教是在大乘佛教发展的后期形成的教派,在教义思想方面既吸收了大乘佛教的中观、唯识学说,又吸收了印度教和印度民间信仰的某些成分,以重视梵字(真言)咒语、祭祠、各种仪规和富有神秘色彩的教义为特色。在发展中,后期密教甚至吸收印度教性力派的某些做法,形成所谓“左道密教”,趋于堕落。

按照密教的判教理论,凡密教以外的佛经皆属于他受用身(报身)佛、应化身佛适应众生的根机而说,教义浅显、浅略,名之为显教;由自受用法性佛(法身)为自己眷属所说的亲自证知的智慧境界,教义深奥、秘密,难为一般人理解,称为密教或真言秘密教。密教所说的自受用法性佛,也就是唐善无畏译所译《大日经》中的大毗卢遮那佛,意译大日佛、大日如来,说他光明遍照,显现于宇宙一切场所,随时显现各种形象,通过身、语、意向众生演示宣说深妙佛法。

唐代从印度传入密教基本属于中期密教,后人称为“唐密”。

既然密教认为比小乘的声闻、缘觉二乘乃至以往的大乘更为优越,那么,它的宗旨是什么呢?《大日经》卷一载,秘密主就大日佛拥有的能够“利乐”诸天、世人的“一切智智”,提问:“如是智慧,以何为因,云何为根,云何究竟?”大日佛回答说:

菩提心为因,悲为根本,方便为究竟。[4]

从三句蕴含的一般意义来看,要修持密教,达到最后解脱成佛,须以“菩提心”为因,以拔除众生之苦为原则的“悲”愿为根本,以修持密教教义、法门、仪规、济度众生和其他各种活动的“方便”为最终要求。问题是这里所提“菩提心”“悲”“方便”在密教中到底具有怎样特殊的含义。在《大日经》及《大日经疏》《菩提心论》等密教经典中对此的解释尽管不十分清晰,然而毕竟也有一些解释。下面对此作简单考察。

密教所说的菩提心具有什么特点呢?《大日经》卷一载大日佛与金刚手秘密主之间的对话:

毗卢遮那佛告持金刚秘密主言:……秘密主,云何菩提?谓如实知自心。秘密主,是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乃至彼法少分,无有可得。何以故?虚空相是菩提,无知解者,亦无开晓,何以故?菩提无相故。秘密主,诸法无相,谓虚空相。

尔时金刚手复白佛言:世尊,谁寻求一切智,谁为菩提,成正觉者?谁发起彼一切智智?

佛言秘密主:自心寻求菩提及一切智。何以故?本性清净故,心不在内,不在外,及两中间心不可得。秘密主,如来应正等觉非青非黄,非赤非白,非红紫,非水精色,非长非短,非圆非方,非明非暗,非男非女,非不男女。秘密主,心非欲界同性,非色界同性,非无色界同性,非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5]、人、非人趣同性。秘密主,心不住眼界,不住耳鼻舌身意界,非见,非显现。何以故?虚空相心,离诸分别、无分别。所以者何?性同虚空,即同于心,性同于心,即同菩提。如是秘密主,心、虚空界、菩提,三种无二。此等悲为根本、方便波罗蜜满足。[6]

按照这段引文,菩提心就是体认自心或自性空寂无相、清净,没有具体方位,既超越三界,又超越于人与非人的一种存在。是心,也是虚空、菩提,据称三者是“无二”的。当然,心亦即是性,心性是相同的。这种说法的目的是引导修持密教者将认识自性、体认一切皆空寂无相置于首位。

善无畏弟子一行在《大日经疏》卷一对“菩提心为因”作了如下解释:

菩提心为因,悲为根,方便为究竟者,犹如世间种子,籍四大众缘,故得生根,如是次第,乃至果实成熟,名为究竟。然以中智(按:中道之智)观之,毕竟不生不灭,是故因果义成。若法不然,有生灭断常之相,则堕于戏论,皆悉可破,因果义不成也。

今行者观心实相,亦复如是,出过一切戏论,如净虚空,于内证所行,得深信力,萨婆若心(按:佛智,即一切智智或一切种智)坚固不动,离业受生,成就真性生,万行功德从此增长,故曰菩提心为因也。此菩提心,为后二句因。……菩提心,即是白净信心义也。

云何菩提,谓如实知自心,即是开示如来功德宝所也。……正知心实相故,见一切法悉皆甚深微妙……[7]

在这里,一行指出菩提心是后面“悲为根本,方便为究竟”之因,也就是与佛智相通的“白净信心”,犹如种子,借助“四大”(地水火风)的环境和条件,达到修行的最高目的。他还以中观思想对菩提心的意蕴做了补充,提出它所体认的空寂无相“毕竟不生不灭”,也就是心的实相、“如来功德宝”。据此,所谓菩提心也就是大乘佛教所说的真如、佛性。

另有当是不空门下综合密教基本教义而撰述的《菩提心论》(又称《金刚顶发菩提心》)对菩提心作出如下解释:菩提心有“三相”(三个方面):一是行愿,二是胜义,三是三摩地。行愿,即发愿安乐有情众生,誓愿求得“无上菩提”;胜义,谓修持密教,体悟诸法性空,“知一切法空,已悟法本无生,心体自如,不见身心”;三摩地,原意为定,此为入定观三密平等之法,领悟一切众生本有佛性,但被烦恼束缚,应以善巧之智引导众生入定观想,照见本心,湛然清净……亦名觉了,亦名净法界,亦名实相般若波罗蜜海。这实际是以菩提心的所谓“三相”,即行愿(誓愿成佛)、胜义(修持密教)和三摩地(修持三密)概括了密教的整个教义体系和修行过程。

关于“悲为根本”,一行解释说:

为令如是净信心坚牢增长,经中次说大悲为根。根是能执持义,犹如树根执持茎叶花果,使不倾拔也。梵音谓悲为迦卢拏,迦是苦义,卢拏是剪除义。慈如广植嘉苗,悲如芸除草秽。故此中云悲,即兼明大慈也。且如行者修供养时,若奉一花或涂香等,即以遍一切处净菩提心,兴供养,云普作佛事,发起悲愿,回向群生,拔一切苦,施无量乐,由自善根,及与如来加持法界力故,所为妙业皆得成就,即是普于一切智地,乃至无余有情界,皆悉生根也。[8]

按照一行的解释,经文“悲为根”应为“大悲为根”,并且强调大悲“兼明大慈”,于是“悲为根本”便是以大慈大悲为根本。按照大乘佛教教理,大慈大悲是菩萨行或菩萨道的最高理念,以挽救众生之苦(悲),给予众生安乐(慈)为宗旨。一行的解释没有离开这点,但强调在无量众生中圆满践行大悲既基于自己的“善根”,也靠大日如来“加持(佑助)法界力”。这是密教的特色。

至于“方便为究竟”,蕴含的内容更为广泛。在大乘佛教中,“方便”与体认空义的“般若”相对,是指在现实世界修行、传法和济度群生等,按照般若中观学说,属于与真谛相对应的“俗谛”范围。《维摩诘经》说“智度菩萨母,方便以为父”,可见“方便”在佛教中的地位。一行在《大日经疏》中解释说:“方便为究竟者,谓万行圆极,无可复增,应物之权,究尽能事,即醍醐妙果、三密之源也。”[9]是将各种各样的方式方法(万行)皆用于传法、修行和普度众生的方面,达到圆满的结果,归结为密教倡导的身、语、心(意)三密法门之源。密教盛行的灌顶、修法、供养、护摩(内外护摩)、祈福息灾等做法,也皆属方便。

然而在密教修持的一切“方便”法门中,最重要的是身、语、意三密法门,即身密、语密和意密三法门。

身密,手结印契,简称手印或密印,即用左右手和十指作出各种形状和姿势,既表示佛、菩萨的誓愿,也配合密咒表示特定秘密含义。修持身密是为了召请佛、菩萨,以求得他们保佑、加护,或以神力帮助达到某种修法的目的。

语密,是口诵梵字真言文句。参照《大日经疏》卷一的解释:“真言,梵曰漫怛攞,即是真语如语,不忘不异之音。龙树《释论》(按:《大智度论》),谓之秘密号,旧译云咒,非正翻也。”[10]真言是真实之语,是梵语“漫怛攞”或“曼怛罗”(mantra)的意译,也译为咒、明、神咒、密咒、密语等。密教所念诵的真言是不翻译的,以汉语音译表示,所包含的内容十分广泛,或代表佛、菩萨、天龙八部等的本誓、身份与功能,例如有如来圆光真言、如来顶相真言、释迦牟尼佛真言、一切诸佛真言、一切诸菩萨真言、梵天真言、毗纽天真言、不动尊真言等,还有在修持密法的场合与手结的印契相配合念诵的真言等。

意密也称心密,是禅定中观与大日如来融通的菩提心,观代表大日如来的阿字、白净圆月等。观菩提心,首先通过观察诸法缘起性空、不生、不动的道理来净化自心,确立菩提心,体认菩提心在修证成佛过程中的决定作用,所谓“一切如来,皆从佛性种子菩提心生,当知一切印(按:手结之印契、代表佛、法各种标识及佛菩萨所执器具),亦从菩提心生”。因为真言阿字(A)代表大日如来的种子、“大日之体”,又代表诸佛之心,所以在修持三密过程中,念阿字,心中以各种形象观想阿字,反复体味诸法空寂、不生之义,是十分重要的修证内容。密教认为通过观想阿字,便能与大日如来相应,得到大日如来的加持,达到修证的最高果位,即解脱成佛,如《大日经疏》卷十二所说“入阿字门故,即能了知真言行之与果也;若了知彼行及果,即是授得无上大果也”,卷十四又说“以入阿字门故,即能究竟自在法身也”。[11]

密教认为,修持身、语、意三密虽各有规定,然而修持三密是同时进行的,并且三者是平等的,故称为身语意三平等或三三昧耶(意为平等,另有誓愿、惊觉、除垢障三义),强调“身即印也,语即真言也,心即本尊”,说在专念中见到“真实之理”的大日本尊,实现自身三密与大日三密的平等,从而自身也与本尊等同,达到修行的目的。

密教在传播和发展中,依据经典绘制各种不同内容和形式的曼荼罗像,影响最大的莫过于胎藏界曼荼罗和金刚界曼荼罗。

胎藏界曼荼罗是依据《大日经》内容和相关要求设置或绘制。《秘藏记》释胎,理也,曼荼罗即三密圆满具足之意。意为胎藏界曼荼罗是表示大日佛之理,修持三密圆满。何为理?前面引《大日经疏》卷十七说“本尊者,即是真实之理”,实指大日法身,亦即佛性、心。此与所谓菩提心是相应、相契合的。又,胎藏界曼荼罗表示从发菩提心到修持三密成佛,是从因到果,具有“发生”之意,像从种子至出芽,从胎儿到出生的过程。

可见,“胎藏”本身带有比喻的意思,将菩提心比喻为菩提种子(觉悟因种),在“大悲”或“大慈大悲”的母胎中滋养生长,以修持三密等为助缘,促成最后的成佛。曼荼罗原有“攒摇乳酪成酥之义”,修证成佛犹如从乳酪制成味道最好的醍醐,其中三密发挥了重要作用。将此道理用曼荼罗表示,就是胎藏界曼荼罗,也称大悲胎藏曼荼罗。

至于金刚界曼荼罗,是据《金刚顶经》内容和相关要求设置或绘制。《大日经疏》卷十七说“金刚者是如来智”。金刚界曼荼罗是表示大日如来之智,以金刚比喻此智坚硬无比,能够摧折一切烦恼、恶魔。相较胎藏界曼荼罗象征的是成佛之因,金刚界曼荼罗表示的是修证之果。

总之,唐代密教主要有以下特色。

(一)据密教《大日经》等经典,将以法身佛大日如来为最高本尊,然而又以不同语句表示大日如来与大乘一切佛一体不二,相即为一。

(二)将密教置于大小乘佛教中最高的地位,以对菩提心“三相”(行愿、胜义、三摩地)的解释和论证构建了密教的教义体系和修证程序,强调修持身语意“三密”以求与大日如来的三密相应;又提出象征菩提心的胎藏界、象征佛智的金刚界以及围绕金、胎二界的种种佛菩萨名称、真言和相应的教理与修行仪轨;在经文中以汉字音译的梵语真言密咒占有很大比重,形成大乘佛教发展过程中一个新的阶段或形态。

(三)密教所宣述内容虽然仍以传统佛教的教理,特别是大乘菩萨之道的六度、慈悲思想等为中心,然而最高的修行目标却是即身成佛,即所谓“父母所生身,速证大觉位”。


[1]鸠摩罗什译:《发菩提心经论》卷上,《大正藏》第32册,第509页中。

[2]慧远:《大乘义章》卷九,《大正藏》第44册,第636页上—中。

[3]《华严经》,《大正藏》第9册,第775页中—777页上。

[4]《大日经》卷一,《大正藏》第18册,第1页下。

[5]天龙指龙王等,夜叉指能飞的鬼神,乾闼婆指帝释天的音乐神,阿修罗是好斗的战神,迦楼罗为金翅鸟,紧那罗是歌舞神,摩睺罗伽为大蟒神,如果加上天(梵天等天神)则为佛教保护神“天龙八部”。

[6]《大日经》卷一,《大正藏》第18册,第1页下。

[7]一行:《大日经疏》卷一,《大正藏》第39册,第586页下—587页中。

[8]一行:《大日经疏》卷一,《大正藏》第39册,第587页上。

[9]同上。

[10]一行:《大日经疏》卷一,《大正藏》第39册,第579页中。

[11]一行:《大日经疏》,《大正藏》第39册,第677页下、726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