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小结
综观以上梳理,目前国外暂无有关“哈巴”的学术研究成果,而国内学界对于“哈巴”的研究也仅有近三十年的历史,且相关著述多集中于20世纪80—90年代和21世纪初。其他研究中关于“哈巴”的表述都是延续之前的观点,并无创新。其次,这些研究基本未应用到目前国内外民间文学界的各种新理论、新观点,研究方法受到制约。而且,如果我们仔细分析这些研究者的身份,还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绝大部分是曲艺界或是音乐学界的学者,其他的则是民族文化学者,民间文艺学界关注“哈巴”这个问题的学者反而寥寥无几。这恰恰反映了“哈巴”研究一直以来的学术路线:学界通常都将它作为哈尼族的民间音乐或曲艺来研究,却忽视了其作为一种口头传统的本质。而如何将其还原至本来面目,从我们的学科本位出发来研究它,还有待于我们这一代学人的努力。
此外,从现今的民间文艺学体裁学研究情况与既有的民间文学分类体系来看,对少数民族文类的研究还有许多欠缺之处,而方法不得当则是造成这一结果的主要原因。体裁学研究的发展方向是要建构多元化的研究方式,而多元化的体裁学研究得以保证整体性的共同追求便是促使人们认识人类话语的多样性[40]。这就要求我们首先要秉持文化多样性理念,尊重被研究者主体对自身传统知识的理解。由此,笔者确定了本书的出发点和工作方向:从本土知识和文化表达入手,以第一手的田野调查资料为依据进行研究。
图4 新娘拴线进门
[1] 李元庆:《哈尼族哈吧》,载《云南戏曲曲艺概况》,云南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
[2] 李元庆:《哈尼哈吧》,载《中国戏曲曲艺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1年版。
[3] 李元庆:《哈巴》,载《中国大百科全书·戏曲曲艺》,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3年版。
[4] 李元庆:《哈吧》,载《中国音乐词典》,人民音乐出版社1984年版。
[5] 鞭及:《哈尼哈巴》,《云南日报》1980年。
[6] 李元庆:《哈尼族的哈巴》,原载《民族文化》第2期,云南民族出版社1981年版。笔者未能找到这一期文章,参阅了另一本文集中所载的《哈尼族的哈巴》一文(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研究所编《哈尼族研究文集》,云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88—96页)。
[7] 李元庆的文章中谈到“哈巴”时用的都是“吧”字,但目前学界已约定俗成采用了“巴”字。本书在论述中将统一使用“巴”字,但为了尊重作者,在引用的文字中仍然用的是“吧”。
[8] 李元庆:《哈尼族的哈巴》,载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研究所编《哈尼族研究文集》,云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88—96页。
[9] “阿茨”(a31tshi24)即山歌、情歌,是除了“哈巴”之外最为重要的一种哈尼族歌唱传统,哈尼族青年男女便是通过“阿茨”来传情达意,互许终生的。“阿茨”的演唱有严格的场合和对象限定,它不能在家中唱,不能在长辈面前唱,也不能在同一宗族的人面前唱。“阿茨”是红河州哈尼族的方言,在我的田野点元江,它被叫作“阿白”(a33pγ31)。
[10] “奴局”,据李元庆文中表述,是各地“哈巴”歌手都承认的共同的路子,意为唱歌的“方向”“路子”或“题目”,相当于汉族曲艺的曲目,著述和诗歌中的“篇”“章”。
[11] 详见李元庆《哈尼族的哈巴》,载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民族研究所编《哈尼族研究文集》,云南大学出版社1991年版,第88—96页。
[12] 赵官禄:《试论哈巴的源流、形式及发展》,载民族音乐编辑部编《探索神奇土地上的说唱艺术之花》,云南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87—93页。
[13] 赵官禄:《试论哈巴的源流、形式及发展》,载民族音乐编辑部编《探索神奇土地上的说唱艺术之花》,云南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87—93页。
[14] 李元庆:《论云南少数民族说唱音乐的改革创新》,载民族音乐编辑部编《探索神奇土地上的说唱艺术之花》,云南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120—133页。
[15] 毛佑全:《哈尼族民间诗歌分类》,《思想战线》1987年第4期(本文在公开发表前曾被收入元江哈尼族彝族傣族自治县文化馆编《元江民族民间文学资料》第五辑,内部资料,1985年,第229—247页。当时的文章名为《哈尼族民间歌谣探析》,应是作者最初写就的无删节版)。
[16]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书中的五篇文章依次写于1988年、1985年、1979年、1986年以及1987年。
[17]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32页。
[18] “阿哧”(A31tʂhi55),即“阿茨”。本页②③④⑤以及下页脚注①②③都详见《哈尼族民间诗歌格律——哈尼族民间歌曲的唱词结构》一文。
[19] 对于找不到合适汉字进行音译的哈尼语,作者便以切韵的方式表示,此处的“然阿”便是“然”“阿”切的发音。下面的“然阿咕纳差昌”也是同样的情况。“然阿咪畀”(ʐA55mi55pi31),“然阿咪”是“姑娘”的意思,“畀”是“给”,全意为“嫁姑娘”。后文在论述元江哈尼族“哈巴”的内部分类体系时对此也有涉及。
[20] “阿尼托”(a31ni55tho33),据李元庆的解释,“阿尼”是对幼儿的爱称,“托”有“领”“哄”之意,“阿尼托”即为“领小孩”,是长辈哄领幼儿时所唱的歌,与儿童游戏时所唱的儿歌不同,相当于摇篮曲。其中还有同辈儿童所演唱的(多为女童)。
[21] “然阿咕纳差昌”(za55ku55na31tʂha55tʂhan33),“然阿咕”即泛指男女孩童,“纳差昌”意为“玩着唱”,即儿童游戏时所唱的歌,常以边歌边舞或拍掌击节的方式齐唱或对唱。
[22] “罗作”(lo31tso31),舞蹈歌曲,边舞边唱,常有乐器伴奏,其中又有齐唱、男女对唱、主唱伴唱几种形式。由于它从属于一定的舞蹈,哈尼族习惯上就以同名的舞蹈总称“罗作”为这些舞蹈歌曲的统称。
[23] “谜刹围”(mi55ʂa31ŋui33),“谜”指姑娘,泛指女人;“刹”是难过、悲伤;“围”即哭。直译为“女人伤心而哭”,专指亲人去世而哭的歌。后文也有论及。
[24] “莫批差”(mo31phi55tsha55),意为“贝玛唱”,又叫“贝玛突”等。用于各种祭祀场合,系哈尼族祭祀歌的总称。
[25]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259—265页。
[26]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2页。
[27]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3页。
[28]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10—12页。
[29]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13页。“”字使人难解,笔者推测此字或许为云南方言,音“cōu”,意思就是前面所说的“抬、捧”。
[30]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14页。
[31] 李元庆:《哈尼哈吧初探》,云南民族出版社1989年版,第17—20页。
[32] 张志宇:《哈尼族哈巴民歌的功能特征》,《民族音乐》2008年第3期。
[33] 左代楠:《哈尼族民歌“哈巴”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西南大学音乐学院,2010年。
[34] 左代楠:《浅析哈尼族民歌“哈巴”演唱风格特点》,《音乐时空》2013年第3期。
[35] “民族诗学”(Ethnopoetics),今译作“民族志诗学”。
[36] 董晓萍:《民间文学体裁学的学术史》,《北京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9年第6期(总第156期)。
[37] 详见[日]西村真志叶《反思与重构——中国民间文艺学体裁学研究的再检讨》,《民间文化论坛》2006年第2期。
[38] [日]西村真志叶:《作为日常概念的体裁——体裁概念的共同理解及其运作》,《民俗研究》2006年第2期。
[39] 周青青:《关于汉族民歌体裁的分类问题》,《中央音乐学院学报》1993年第3期。
[40] [日]西村真志叶:《反思与重构——中国民间文艺学体裁学研究的再检讨》,《民间文化论坛》2006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