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中国共产党党建理论中的软实力战略思想
中国传统中的文化软实力资源如此之丰富,以至于到了近现代相关思想资源仍旧发挥着巨大作用。比如近现代时期,诸多革命家、革命团体纷纷办报,利用文化参与社会变革的例子俯拾即是,各政治团体、文学文化团体纷纷创立自己的刊物,对自己的主张和口号予以鼓吹。
一、 革命时期对软实力的重视
同样,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也非常有这方面的自觉,特别善于利用文化软实力。在建党初期,甚至在建党的准备期中,共产党创始人就非常重视宣传,可以说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与发展始终是与大众传媒的宣传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在《新民主主义论》(1940)里,毛泽东明确地把文化视为一种革命的“力量”:“新的政治力量,新的经济力量,新的文化力量,都是中国的革命力量,它们是反对旧政治旧经济旧文化的。”这种“文化力量”的思想在随后进一步拓展成为“文化战线”与“文化军队”的思想体系。毛泽东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1940)既是对过去文艺及文化政策的一个总结,更是对以后文艺及文化发展方向的一个指示。正是在这里,以文艺为代表的文化所具有软实力获得了明确的认知,并落实到了革命战争的具体实践上。毛泽东进一步指出:
在我们为中国人民解放的斗争中,有各种的战线,就中也可以说有文武两个战线,这就是文化战线和军事战线。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是仅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五四”以来,这支文化军队就在中国形成,帮助了中国革命,使中国的封建文化和适应帝国主义侵略的买办文化的地盘逐渐缩小,其力量逐渐削弱。到了现在,中国反动派只能提出所谓“以数量对质量”的办法来和新文化对抗,就是说,反动派有的是钱,虽然拿不出好东西,但是可以拚命出得多。在“五四”以来的文化战线上,文学和艺术是一个重要的有成绩的部门。革命的文学艺术运动,在十年内战时期有了大的发展。这个运动和当时的革命战争,在总的方向上是一致的,但在实际工作上却没有互相结合起来,这是因为当时的反动派把这两支兄弟军队从中隔断了的缘故。抗日战争爆发以后,革命的文艺工作者来到延安和各个抗日根据地的多起来了,这是很好的事。但是到了根据地,并不是说就已经和根据地的人民群众完全结合了。我们要把革命工作向前推进,就要使这两者完全结合起来。我们今天开会,就是要使文艺很好地成为整个革命机器的一个组成部分,作为团结人民、教育人民、打击敌人、消灭敌人的有力的武器,帮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敌人作斗争。为了这个目的,有些什么问题应该解决的呢?我以为有这样一些问题,即文艺工作者的立场问题,态度问题,工作对象问题,工作问题和学习问题。注55
在这里,毛泽东明确制定了同时开辟“两个战线”即“军事战线和文化战线”、相应地建立“两支军队”即“拿枪的军队”和“文化军队”的战略部署。他特别指出,“文化军队”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不可少的一支军队”。可见中国共产党人早已给予文化软实力以高度重视,并赋予其突出的战略地位。
还应当看到,毛泽东对文化软实力的重视不仅体现在“文化战线”及“文化军队”的战略部署上,而且也体现在让“文化”渗透到与“文化军队”并行的“拿枪的军队”里:“我们的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日本帝国主义和希特勒一样,快要灭亡了。但是还须我们继续努力,才能最后地消灭它。我们的工作首先是战争,其次是生产,其次是文化。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而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注56这就是说,不仅“文化军队”以文化力量的征服为主,而且“拿枪的军队”也需要辅之以“文化”这一特种武器,否则就“不能战胜敌人”。
二、 建设时期对软实力的重视
在1949年夺取全国政权以后,中国共产党对文化力量服务于社会现实的观念有增无减。且不说多数大型政府机关、社会团体都建立了自己的机关报,新中国成立后的几次政治运动的发起都被辅以大众媒体的大规模鼓动宣传。革命过程中的各种文艺创新多数被保留下来,有的甚至得以制度化,如“文工团”制度。当然,这种软实力主要是对国内政治而言的,但如果把同样的思路放在国际竞争中,就会发现这一思路已经很接近西方学者的“软实力”的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