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周小唐开始了奇异旅行
就这样，周小唐开始了他在大耳博士的房间的旅行。为了叙述方便，每一个旅行的站点用小序号来标明。
1
周小唐旅行的第一站，是一个黄金做成的高塔。
周小唐好不容易才飞到高塔顶上。高塔顶上的最高一层，水晶玻璃环绕的一个大厅里，坐着十个满头大汗忙碌的人。他们左手边放着计算器，正在不停地计算。右手边放着厚厚的一沓账本，正在不停地记录。
“你们在干什么呢？”周小唐问。
“我们在统计盈利的账目。”其中一个人说。
“听起来不错，看来你们的生意一定非常兴隆。”
“我们不用做生意，只需要投资就可以了。”说话的人瞟了周小唐一眼，好像在奇怪他什么都不懂。
“投资？”
“是啊，只要把钱放在那儿，钱自己就会生钱。”他顺手向身后指了指，又低下头继续统计盈利账目。
顺着他的手指，周小唐看到他们身后垛着几百摞纸币，那些纸币几乎要把剩下的空间都塞满了。那些纸币在不停地增长，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那些纸币又向上长了三厘米。一个人踩着梯子正在费力地把纸币往下搬，搬下来后，塞进地板上的一个洞里。
“啊呀，这样下去，你们会被钱埋了的。”周小唐担心地说。
“不会。”这个搬运纸币的人说，“我们把钱储藏在洞里。这是个无底洞，从高塔的最高层一直通到地心深处，如果放不下了，还可以通到地球的那边去。”
周小唐想象着地球那边也堆满纸币的样子。
“这些纸币能用来做什么呢？”周小唐问。
“用来增加我们的账目。”一个人指着手边的账本说，“钱太多了，必须统计好。”
另一个人说：“我们十个人是地球首富。”
哦，原来首富的生活是这样的呀。他想了想，又问道：
“你们不做别的事情吗？比如画画、听音乐、读点儿书？”
“那样太浪费时间。”说话的人现在站起来，把手边的一摞账本搬到另一边，以便腾出地方来抄写另一个账本。
“你们总得吃饭、睡觉吧？”
“我们不吃饭，也不用休息。我们用高科技来吸收能量。”
周小唐这才注意到，这十个人每个人的脚下都连着一块线路板。“这是高分子仿真植物神经能量板。”一个人解释道。
“这是我们时代最伟大的发明。”
十个首富骄傲、疲倦、齐声地说。
2
周小唐离开黄金高塔，来到一个小山坡下。
一道铁栅栏将小山坡围住，中间留着一道铁闸门。铁闸门上挂着的霓虹灯上闪着几个大字“自虐爱好者游乐场”，里面不停地传来尖叫声、欢呼声、惨叫声和哭泣声。
世界上真的有人喜欢自虐？真是无奇不有，周小唐决定一探究竟。铁闸门上着锁，周小唐踮起脚轻轻一跃，就飞了进去。
里面大多数是十几岁的青少年，不停地顺着轨道爬上山，又滑下来。
周小唐走到最北边的轨道旁，问一个黑脸少年：
“你们在玩什么呢？”
“我们在玩‘推石头上山’的游戏。”黑脸少年一边气喘吁吁地推石头上山，一边说。
“推石头上山做什么？”
“升级啊，上一次山升一级，能够得到奖励，有土耳其蛋糕和印度胶糖。”
哦，原来是升级的游戏。周小唐注意到旁边那个轨道上的孩子推着一块更大的石头。
“为什么他的石头比你的大呢？”
“我级别太低了，我得赶快升级。级别越高石头越大，得到的奖励就越多。”黑脸少年涨红着脸说，“我顾不上跟你说话了，你找别人去吧。”
“哇哦，哇哦，轩辕神剑啊！”
周小唐听到十几米外传来一阵欢呼声，跑过去一看，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胖子正在捧着一把金光四射的宝剑大喊大叫。小胖子的背上，还背着三把宝剑。
“你在掘宝吗？”周小唐问。
“我在打造神器。你看，这把轩辕神剑能增加力量500公斤。我还有工布剑、战神刀和阖闾剑。这可都是我升到260级才换来的。现在我能得到更多的糖果了。”
小胖子一边将轩辕剑背在背上，一边说：“再见，我还得继续升级。”
周小唐注意到，小胖子推的这块石头至少有卡车的车轮那么大，他用力地顶着石头，就好像在滚粪球的屎壳郎。
周小唐观察了很久才发现他们的游戏规则。这些游戏者不停地把石头推上山，每推上山一次，石头就会自己滚下来，变成更大的石头。当然，每推上山一次，游戏者也可以得到更大的奖励，有各种糖果，也有各种增加力量的神器。
“你推了多少次了？”周小唐朝山坡上的小胖子喊。
“这是第二百六十一次。”小胖子喊。
“还要推多久呢？”
“不知道，我得加把劲，等我升到最高级……”小胖子的声音听不见了，他已经爬上了山头。
这时候，周小唐听到山坡南边传来了一阵哭泣声。他跑过去一看，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她的背上背着十几把兵器，还有一对长达两米的七彩翅膀，看起来，像一只漂亮的凤凰。可是“凤凰”正坐在地上哭泣，脸上还有一道红红的鞭印。
“谁打你了？”周小唐蹲下去问。
“是我！”一个粗重的声音说。
周小唐抬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高达两米，浑身长着白毛的人猿，手里拿着鞭子。
“你是谁？为什么打人？”周小唐问。
“我是网管程序猿。这个小女孩不想推石头上山了，所以我得惩罚她。”
“她不想推，就让她歇着呗。”
程序猿鼻子里哼了一声：“想得美，你问问她，当时跟大耳博士说了什么愿望？”
“你跟大耳博士说了什么愿望？”周小唐问小女孩。
“我，呜呜呜，我说想要不停打游戏，什么也不做，就打游戏。呜呜呜……可是我现在不想打游戏了，我想妈妈。”小女孩哭泣。
“你妈妈也救不了你。”程序猿冷冰冰地说，“不到二十四天，谁也别想出去。”
小女孩看了看程序猿，站起身，不情愿地继续推石头。这块石头至少比刚才小胖子的石头大了一倍，小女孩只好用背上的翅膀顶着石头，慢慢往上推。
她的力气可真大。周小唐想。
“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小女孩一边推石头，一边流着泪说。
3
真可怜。周小唐摇摇头，离开了这个“自虐爱好者游乐场”。现在，他好希望自己找一个清静一点儿的地方。
“嗨，下面的小孩，你能上来吗？”
周小唐听到头顶上有人在喊。他抬头一看，一棵高达几十米的柏树顶上，悬挂着一座小房子。在小房子里，一个白胡子老头正把头从窗户探出来喊他。
周小唐毫不费力就飞了上去。
一个神态威严的老爷爷背着手站在门口迎接他。老爷爷身穿博士袍，前胸上挂满了闪闪发光的勋章。
“你是第一个能飞上来拜访我的人。”老爷爷赞许地说，“不过，你不能算第一个，这里我才是第一个。”
“你好，第二先生。”老爷爷伸出了手。
“你好，老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这里是天下第一楼，我是天下第一先生，你应该叫我一先生。”老爷爷纠正道。
“一先生……”周小唐忍着笑。
“严肃点儿。”一先生有些不满，“我们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
一先生回头做了一个手势，好像要介绍什么人似的，发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又把手收回来：“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比如我……还比如你。”
“一先生，您是做什么的呢？”周小唐问。
一先生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抬手指了指墙面说：“我是艺术家、雄辩家、歌唱家、哲学家、数学家……呃，你可能理解不了这么多。简单说吧，在人类已知的各个门类里，我都是天下第一。”
周小唐顺着一先生的手指，看到对面墙上挂满了荣誉证书，有“国际书法比赛一等奖”“国际诗歌比赛一等奖”“世界辩论赛第一名”“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等奖”等等。好多啊，墙面都快挂不下了。
“您真行。”周小唐不禁肃然起敬。
“年轻人不错，还算识货，不像下面那些人，他们甚至都不来拜访我。”一先生的声音里有一些遗憾。
“可是，他们根本就上不来啊。”
“也对，他们都是些庸庸碌碌的人。”
周小唐在这个阁楼里转了一圈，除了各种荣誉证书，什么也没有发现。“一先生，您的书法作品在哪儿呢？我想跟您学习学习。或者，您现在给我写一幅好吗？”
“呃，这个，我只有在比赛的时候才写。”
“一先生，那您是在哪里参加了这么多比赛啊？”
“就在这里。”一先生郑重地说，“就是在这里，我参加了各种国际比赛。”
“可是，其他的参赛选手呢？”
“没有其他人。”一先生说，“我印发了大赛邀请函，但是没有人上来。我击败了所有人。”
“哦，原来您是一个人比赛啊。”
“不，这是国际性的比赛。他们一定是害怕失败，所以弃权了。”
原来是这样。周小唐现在感觉有些厌烦了，就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不要走，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了。”
“您还是继续参加比赛吧。”
“好啊好啊，现在我决定发起一个国际最长寿者锦标赛，邀请你也参加。”
“对不起，我弃权了！”周小唐说完，赶紧从窗口飞了出去。
4
这一次，周小唐来到一个花园里。
这个花园并不大，可看起来却是无边无际的样子。周小唐盯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中的玄妙：如果风从左边吹来，这些花会全部变成红色的，像红色的海；如果风从右边吹来，花海又会显现出绿色，像麦浪一样波动；如果风吹来的时候产生小小的旋涡，这片花海便会变成一个螺旋状的图案，从里到外依次是紫色、蓝色、青色、绿色、黄色、橙色、红色。周小唐盯了一会儿花海中那个紫色的中心，忽然产生了一个幻觉，好像整个世界充满了鲜花，连来时的路都被遮盖了。
这里一定有一个精通园艺的园丁。他会是谁呢？周小唐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保罗·汤普森设计的澳大利亚花园。他觉得这片花园比起澳大利亚花园来也毫不逊色。
一个身穿白裙的小姑娘正坐在花丛中，手里拿着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周小唐在花海旁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个小姑娘。
“喂，这片花园是你的吗？”周小唐朝她喊道，一边迈腿想要走进去。
“不要动！”小姑娘一边朝他摆摆手，一边从花海中跑出来。她跑步的样子很奇特，好像是怕踩着蛇，又好像是一种特殊的舞步，有点儿像传说中“凌波微步”的样子，左脚尖朝前一点，右脚尖却忽然向侧面划开几步，白裙飘动，像白天鹅。
周小唐还没来得及搞清楚这是不是天鹅舞，小女孩已经跑出花海，来到他身边。
“不要动，你会踩坏我的花的！”小女孩微微喘着气说。
“你跑步的样子真好看，是天鹅舞舞步吗？”
“谢谢！”听到周小唐的赞许，小女孩有点儿害羞。她的声音很细小，像蜜蜂在嗡嗡，“不过，我不是在跳天鹅舞，我是怕踩着我的花。你叫什么？”
“我叫周小唐，五年级了。你呢？”
小女孩“嗯”了一声，好像并不是真的关心他叫什么。她在周小唐身边铺开裙子坐了下来，掏出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些花都是你种的吗？真美。”
“谢谢。”小女孩嗡嗡地说，继续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周小唐偷偷瞄了一眼，上面写满了各种数字和公式，看都看不懂。
“你在做数学题吗？数学最讨厌了！”周小唐感觉有点儿同情她。
“数学才不讨厌呢。”小女孩嘴角一撇，“我在计算花色函数。”
“花色函数？”
“这样也不对！”小女孩好像没听到周小唐的话，“一定是前面的组合弄错了。你在这儿，打扰得我什么也算不出来。”
周小唐嘿嘿一笑，憨厚地说道：“那你就跟我说会儿话吧，你计算这些东西做什么呢？”
“好吧！”小女孩放下笔，“你学过奥数吗？”
“没有。”
“这个有点儿难，那我就简单点儿跟你说。我发明了一种让花开出各种颜色的办法，比方说，我能够让一朵花从里到外开出七种颜色，但是先得把公式计算好，用2的N次方和2的N+1次方来表达。”
“我们还没有学到平方数。”周小唐不好意思了。
“我还能让一朵花扇形渐变、螺旋形渐变、正反面渐变，以及开出各种连续图案。但这些都必须事先计算好。”
连续图案周小唐懂一点儿，他妈妈是美术老师，教过他用水粉颜料画各种图案。
“那你就是在用数字画画喽？”
“嗯，说明你并不算太傻。”小女孩微微一笑，露出了小酒窝。
“可是我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傻子。”
“我想用这些花朵排列出银河系的星图，现在已经有一点儿眉目了。关键是椭圆的圆周率、引力计算和排列组合要找到一种统一的公式。”小女孩说。
“真神奇，你一定是个数学天才。”
“可是妈妈不支持我研究数学，她说要各门功课兼顾，还给我报了作文班、美术班、舞蹈班、英语班、课外阅读班、小牛顿科学班。”小女孩沮丧地说。
“是啊，我妈妈也是。”周小唐表示理解，“所以你就没有更多时间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是吗？”
“是啊，所以我才偷偷跑到大耳博士的房间。这真的是个好房间。”小女孩满意地说，“在这里有二十四天的时间没人打扰，除了你。你来做什么呢？”
“我也是偷偷跑来的。”周小唐把自己如何来抓贼，如何见到小偷刘冲，又如何开始游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个刘冲是个好人，他爱自己的家人，你不抓他是对的。”“谢谢！”得到小女孩的认可，周小唐很高兴。
周小唐想了想又说：“你跟我去游历吧，我可以带着你飞到树上。”
“真的吗？”小女孩眼睛亮了一下，又摇摇头，“我得把这些公式计算好，要不就没时间了。你可以几天后来找我，说不定我已经算好了。”
“好的，一言为定。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刚才还没有告诉我。”
“我叫苗初妍，也是五年级。”
苗初妍，真是好名字。周小唐现在感觉自己的名字简直糟透了。
5
周小唐继续一个人去旅行。
这一次，他见到一个书店。书店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门前两棵高大的松柏。门上贴着一副对联：醉卧半山数星辰，坐拥书城钓白云。横批是一个匾额：半山书城。
周小唐第一次有了“这里好有文化”的感觉，连走路也小心翼翼起来。
半山书城很大，比周小唐见过的所有书店都大。他走在一排排星罗棋布的书架中间，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从国学厅走到欧美文学厅，从少儿厅走到科技厅，却一个人都没有看到。
“有人吗？老板在吗？”周小唐边走边喊。
没有人回答。
最后，当他终于感到有些害怕的时候，听到前面传来叮叮叮、咚咚咚的声音。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人正在满头大汗地安装书架。
“嘿，总算看到人啦。老板不在吗？”
“我就是老板。书自己拿，门口有自动收银机。”那人头也不抬地回答。
原来这是一个爱干木工活儿的老板。听说，明朝有个皇帝也爱干木工活儿，都顾不上上朝呢。周小唐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会儿安装书架的过程，却发现那个爱干活儿的老板又开始粉刷墙壁、安装门窗。都搞不清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装修工人还是书店老板。
“老板，您这是在忙什么呢？”“我在扩建书店。”老板这时候又在哼哧哼哧地从库房往外搬运图书，用箱子顶着下巴颏儿。
“看来书店经营得不错。”
“我都顾不上经营。”老板这时候开始往书架上一本一本码书，“我总是在扩建。你看，我的书店够大吧，我的目标是超过广州书城、上海书城、时光书城、当当书城……”
“哦，原来你是在建一个‘大’书城啊。”周小唐现在才看清这个老板的模样，他长着一张长方形的脸，皮肤苍白，脸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
“是啊，一定要大。”眼镜老板说。
“可是我看这店里没有顾客呀，你建这么大干什么？”
“我顾不上考虑这些问题。我要追求发展，你懂吗？”眼镜老板现在开始制作图书分类指示牌了。
“作为书店老板，您自己读书吗？”周小唐紧追不舍。
“读书！当然！我最初开书店的目的就是让自己有个读书的好地方。你没看到门口的对联吗？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坐拥书城，听风赏月，那才是人生乐事。”眼镜老板得意地说。
“可我看到你一直在扩建。”
“我还没腾出时间……”眼镜老板这时候停下来，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呀，我直到现在还没顾上读一本书呢。”
他好像忽然醒悟过来，茫然地说：“我建这么大书店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周小唐离开的时候，那个眼镜老板还在那里发着呆。
6
“噫！泱泱乎，浩浩然！尚飨！也哉。”
在一片竹林边，周小唐听到一排造型古朴的竹屋内一个人正在朗诵着什么。他正想抬腿进入，忽然看到竹门上用红漆写着九个大字：不懂诗经者禁止入内，慌忙又退了出来。
他沿着竹板做成的走廊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一个竹窗内，一个身着汉服的人正在摇头晃脑地读书。
“老爷爷，您好！”
“噫！有客来访。噫，是个黄口小儿。”那人说着话抬起头来，周小唐才发现他并不太老，只是嘴唇很厚，眼神木讷。他盯着周小唐看了看，笑了，露出一口黄牙：“小朋友，进来坐坐。”
“可是我不懂《诗经》。”周小唐惭愧地说。
“连一首都不会吗？”老爷爷怪道。
“我只背过一首《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噫！同道中人，小友快进来吧。”
这个老爷爷原来是一个和善的人呐。周小唐于是不客气地走了进去。屋子不大，但很暗，赭黑色的木桌木椅上摆满了形状各异的石头、瓷器、木雕、陶俑，地上还摆满了缺一角的木匾、看不清字的石碑，还有各种盆盆罐罐。如果不是有人在跟他说话，他还以为是走进了一个古墓呢。
“老爷爷，你家里有这么多古董啊。”
“噫！小家伙还挺识货。我可是大收藏家，上古、中古、近古的东西我都有。我有秦始皇读过的木简、李太白用过的酒壶、苏东坡制造的帽子，还有扬州八怪用过的镇尺。比如这件瓷器，你看，瓶口细如蛇颈，瓷质腻滑如玉，这可是明神宗时候的宝物，离现在好几百年了呢！”
周小唐接过瓷瓶，上下左右看了看，发现瓶底写着一圈小字：太明陶艺公司制。
“老爷爷，这个不是古玩，上面写着太明陶艺公司……”
“咄！竖子莫胡言，拿来我看看。”老爷爷接过瓷瓶，用放大镜照了半天，咧开嘴笑了，“小友看错了吧，老夫明明看到上面写的是大明。是明朝时候制造的。”
“明朝怎么会有陶艺公司呢？公司可是近代才有的啊！”
“咄！”老爷爷不以为然，“公者，天下为公，大道之行也。司者，理其事也，周官四十有一司。可见公司是古已有之的……”
周小唐辩不过老爷爷，便又四处走动着看了看其他东西。有一件铜雕底座上写着“大唐实业有限公司制”的字样，他发现了，却没有敢再开口。
周小唐感觉自己有些犯困，便跟老爷爷告别。
“老爷爷，我要出去游玩了，您不出去散散步吗？”
老爷爷露出惊慌的神色：“咄！不可。噫吁戏！危乎。”
“老爷爷，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不行，我不能见太阳。”
“为什么呢？”
“我怀疑我是古人，晒太阳会风化的。”
“古人不晒太阳吗？”
“非也非也，今人晒今天的太阳，古人只能晒古代的太阳。”老爷爷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