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涌动
鹤天宇睁开眸子，幽幽的夜晚已过，天空万里无云非常明亮，碧空如洗。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投射下来，在床边行成一个个的光斑。鹤天宇推开窗户，风带着花语和草的清香，缓缓飘在脸颊上，被阳光温暖后让人感到格外舒服，鹤天宇深吸一口气，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好像前天晚上如噩梦般的经历没发生过一样。经过昨晚的摸索和修炼，鹤天宇已掌握如来神掌的第一层，有些跃跃欲试的想试试威力了。
昆仑绝巅之下，幽邃的裂谷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鸣。霎时间，整座山谷的灵气疯狂倒卷，一团粘稠如实质的黑雾自地脉裂隙中喷涌而出。那雾气中隐约可见万千狰狞面孔翻涌，所过之处山石尽数腐化成灰，以撕裂虚空之势向谷外疾掠。
雪峰之巅的八角经亭内，端坐的老喇嘛猛然睁眼。他布满皱纹的眼睑下迸射出两道金芒，周身悬浮的转经轮同时炸裂，无数金色梵文在虚空中交织成网。随着他枯瘦的手指结出伏魔印，那些符文骤然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的金色佛掌，掌心“卍“字旋转着朝黑雾镇压而下。
“轰——“
震天巨响中，佛掌与黑雾轰然相撞。然而那看似无坚不摧的佛门神通，竟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如琉璃般破碎。老喇嘛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浮现惊容，他分明看到黑雾中伸出一只布满魔纹的利爪，轻轻一划便撕裂了佛掌核心的法则符文。老喇嘛身影瞬间消失，唯有经亭檐角悬挂的金铃仍在疯狂震颤。
虚空泛起涟漪，老喇嘛枯瘦的身形骤然凝实在黑雾前方。他雪白的寿眉无风自动，浑浊的双眼突然迸发出刺目金芒：“孽障，该收手了。“苍老的声音仿佛带着远古佛国的回响，双手合十的刹那，周身浮现出万千旋转的梵文，在虚空中凝结成一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卍“字法印。黑雾也是不闪躲，从雾中飞出无数蠕虫般的粘液汇聚成一只大手轰杀而去。
“轰——“
法印与魔掌相撞的刹那，整座昆仑山脉为之震颤。冲击波横扫之处，千年积雪如苏醒的洪荒巨兽般咆哮着倾泻而下。
“老家伙，就凭你还杀不了我”。黑雾沙哑的声音戏谑的嘲讽到。话音刚落，几根尖利的冰锥从他旁边的地面及山壁破土而出直接扎进黑雾，老喇嘛嘴里诵经，冰锥上泛起符文，黑色的液体顺着冰锥从黑雾中缓缓流出，黑雾不停的挣扎嘶吼着，老喇嘛皱眉加快了诵经的速度。
老喇嘛雪白的须发在魔风中狂舞，却见他从容摘下颈间那串斑驳的菩提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刻着微缩的佛陀法相，此刻正流转着琉璃净光。
“净！“
随着真言吐出，念珠凌空飞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在空中结成天罗地网，绽放出浩瀚佛光，瞬间将魔气森森的骷髅首级囚于其中。那骷髅疯狂冲撞，却每次都被佛光灼烧得黑烟滚滚。
“炼！“
老喇嘛手结宝瓶印，念珠内的佛陀法相竟齐齐睁眼。无数金色“卍“字如洪流般从珠内倾泻而出，化作焚天魔焰的业火红莲。骷髅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魔躯在净世佛光中寸寸瓦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突然老喇嘛眉头一皱望向山谷深处。
此刻谷底深处一团黑雾慢慢凝聚成人形，随即消失不见，再度出现时，已至老喇嘛斜上方浮空而立，老喇嘛见状也是反应迅速，收回手串直击人影，人影好似不屑一顾般缓慢抬手轻轻拍下，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拍落，菩提念珠竟在半空轰然炸裂。狂暴的冲击波将方圆百丈的积雪瞬间气化，老喇嘛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在岩壁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老喇嘛只感觉胸口气血翻滚，视线也开始模糊，心头大震，自己都记不清多少年没守过这种伤了，反观黑色人影到时有些意外，喃喃道：“竟然没死，我退步了这么多吗”.....
雪峰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呼啸的罡风都凝固在半空。黑影袖中缓缓探出一柄缠绕着幽冥鬼火的骨剑，剑锋所指之处，空间竟如镜面般片片剥落...
就在黑影手中骨剑即将斩落的刹那，天穹突然裂开一道璀璨的金色缝隙。一尊铭刻着太古神文的半透明金鼎破空而至，鼎身流转着镇压八荒的皇道之气，还未临近，整座昆仑山的灵气便已沸腾翻滚。
“这是...？！“
黑影猩红的瞳孔骤然收缩，骨剑上的幽冥鬼火瞬间熄灭。他想要遁入虚空，却发现周身空间早已被某种至高法则彻底封锁。
“轰——！“
金鼎镇压而下，黑影如蝼蚁般被砸入山体。鼎内万千道则锁链缠绕，将他死死禁锢在鼎底。当他看清鼎身上那个照耀万古的“明“字神纹时，声音都变得扭曲颤抖：
“明...明皇！”
黑影疯狂挣扎，周身魔气却在触碰到鼎壁的瞬间灰飞烟灭。他仰望着苍穹裂缝后那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嘶吼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个穿越空间而来的沧桑道音：
“灭。“
金鼎突然迸发出照耀三界的璀璨神光。黑影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魔躯便如晨露般蒸发消散。那些纠缠了万古的怨气、魔念，在皇道之火的焚烧下，连一丝残渣都未能留下。
这时一道人影缓缓落下，老喇嘛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合十道：“谢明皇大人出手相救。”来人身披带些许补丁的灰色披肩摆摆手道：“泽绒呢？”老喇嘛恭敬道：“上师为冲击真皇闭关未出。”
明皇看着老喇嘛道：“达瓦，你这下级神印已经停留这么久了，还没悟到突破的契机吗？”
老喇嘛达瓦干笑一声说到：“回明皇，我资质平庸，能到神印已是万幸。”
明皇望着远方云海，眼中闪过一丝寂寥。在这灵气枯竭的末法时代，能踏入神印境者，放在俗世确实已如真佛临世。随即叹了口气道：“这些年辛苦你了，走，去深渊之门看看”
明皇袖袍轻挥，两人身形顿时化作一金一白两道流光，瞬息间穿透层层空间壁垒。浓稠的深黑弥漫在谷底好似暗处藏着千万嗜血的妖魔般慎人，胆小的估计在这待不上十息便会窒息。整个谷底散发着腐烂的腥臭味，明皇跟达瓦闪身到谷底，往一面刻满符文的石壁走去。前方岩壁上，一道横贯千丈的古老石门巍然矗立。门面上密密麻麻刻满太古神文，每一笔划都流淌着暗金色的封印之力。
石壁周围散落着各种支离破碎的骨架，虽然年代久远，确依旧能让人感觉到森然的杀气。
“明皇？“
石壁另一侧突然传来沙哑的低语，那声音仿佛千万年未曾开口，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腐朽与混沌的气息，像是从九幽最深处挤出来的恶魔呓语。
达瓦浑身一颤，佛心竟在这一刻剧烈震荡，耳中嗡鸣不止，眼前甚至浮现出无数扭曲的幻象——尸山血海、破碎的佛国、哀嚎的众生……仅仅一道声音，就险些让他这尊神印境强者心神失守！
“静心。“
明皇的声音如洪钟大吕，周身骤然绽放出璀璨金芒，化作一道护体神光笼罩达瓦。那光芒中似有无数上古先民诵经之声，瞬间驱散所有邪祟侵扰。达瓦深吸一口气，佛心终得安定，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明皇负手而立，缓步走向石壁，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金色道莲，镇压着试图翻涌而上的魔气。他目光深邃，淡淡道：“是我。”
“呵呵呵……“石壁内传来低沉的笑声，整座深渊随之震颤，仿佛某个沉睡万古的恐怖存在正在苏醒，“你果然……还没死啊……“
那声音顿了顿，忽然变得阴冷刺骨，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贪婪——
“那么这一次……你还能再封印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