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药祖缔结侍神令 狄鹰入主阴阳司（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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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
陈言/文
第三十二章侍神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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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花不尽，月无穷，两心同。
此时愿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话说当时柳丝织锦，翠拂行人。林芷若玉靥红霞，绿映眉宇：“药谷七杰，刚才已经来了三妖：白衣怪人是驴妖汪驴，豹目老者是豹妖尉迟豹，佩剑少年是竹妖叶轻灵，剩下四妖：花妖季萼、猴妖袁空、狗妖戴礼、猪妖朱显。”
“这件事儿，只怕还有下文。”青灯神尼豪气干云：“老鹰小丑，岂堪一击？就算药谷七妖一起上，贫尼何惧之有？”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杀回木仙庵，帮助狄大人重新夺回阴阳司。”兹事体大，青灯神尼认为不用征求狄鹰意见：“有劳东市令带路。”
两人跟随狄鹰，沿着另外一条大路，返回木仙庵。山野农村，畦垅纵横，秀禾怒茁，翠穗迎风。农夫荷锄，牧童竖笛。土屋庄院散落谷野梯畦，错落有致，鸡犬相闻。苍穹尚留一颗启明星，东方泛出一丝鱼肚白色，浮起来柔和迷蒙光辉。远处，高树、田畦、竹篱、茅舍均在有无之间，呈现梦一样的美。
青灯神尼手握一节红柳树枝，插着一尾活鱼，腹中饥饿如雷，身旁生起一堆火，反复烤熟：“总是感觉没盐没味儿！”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狄鹰感觉啼笑皆非：“前面农户应该有油盐酱醋。”
孤零零的茅屋，炊烟缕缕升空，肉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门前老柳系着一头水牛，树旁放置竹笠铁锄。屋里住着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尽管年逾古稀，待人非常热情！招待三人饱餐一顿却是分文不取。唯一就是住房条件有限，三人只能睡柴房。这里堆放木柴、红薯、山芋，以及簸箕、萝担、钉耙、锄头工具。老农搬出一行堆积柴薪，三人枕臂，仰卧草铺，眼皮沉重，鼾声渐浓。
良夜寂寂，稻香幽幽。远处不时传来清晰犬吠，刺破夜深如水的寂静。窗外一株高大芭蕉，蕉叶偃伏，更有青竹篁枝环绕。刺客藉着宽厚蕉叶遮蔽，如非穷极目力必然无法察觉。
午夜梦回，青灯神尼燃亮一星灯光，荧荧如豆，游移不定。银月如洗，江风劲寒，桌上一枚大红蜡烛所结灯花突然卜地一声爆开，烛光一暗，待得烛火再明，身后忽地多了一个女子：“季萼向师太讨教两招。”此姝招式变化神奇毒辣，看似轻飘无力，但无不是致命杀招，漫空掌影散絮飞花落叶一般奇奥绝伦！
青灯神尼周身要害重穴无一不在掌势之下，陡然刁腕一沉，骈指如剑如戟，指影飞蝗骤雨一般戮向反贼掌心要穴。此乃克制奇招，随后曲指弹出两缕指风，如电点在女贼后心。
季萼立时真气浮逆，血行猛翻，随后腕脉扣上一道铁箍，飞麻袭体，不禁面色惨变，软蛇一般瘫坐在地。
青灯神尼扔掉季萼，走出柴房。门外有条铁髯大汉，面如银盆，阔口方颐，掌力猛吐如同利斧开山，激起四外石屑纷飞，啸风如潮！青灯神尼见招拆招，游刃有余：“阁下也是‘药谷七杰’？猪狗花猴中的哪一位？朱显？”
朱显是猪妖转世，不善言辞，出招硬刚青灯神尼。
人影翻飞，劲风锐啸，逼得周围草木偃卧。
铁髯大汉打法，最耗内力真元。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朱显不免落入下风，步了季萼后尘成为充电宝。戴礼看他岌岌可危，只能提刀从暗处跳将出来！
混元伞落在柴房。仓促之间，青灯神尼只能抽出束袍的带。且战且退，真气贯入，摔在地下的黑索索头昂起，便如一条假死毒蛇忽地反噬，点向面门。认穴打穴已是十分罕见的功夫，他将一条又长又软的兵刃使得宛如手指，击打穴道竟无毫厘之差。戴礼反而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挥出一式“孽龙翻涛”，寒光飞涌，荡开黑索。
青灯如使软鞭，一卷一抖，在空中啪地一声大响。戴礼亦是不甘示弱，拎刀同其恶斗！软鞭化为黑色大圈，横刀舞成银光小圈。两个圈儿盘旋冲击，腾挪闪跃，偶然发出几下刀鞭撞击之声，伴随浅浅龙吟。
戴礼横刀于胸：“这是……？”
“神尼屠龙，震惊神都！”星石刚刚充电，林芷若满血复活，走出柴房：“狗爷不知道？”
“怪不得带有龙魂。”
“神都龙王之筋，你以为是普通束袍带么？”理论上说，操作系统该当没有知识盲区。
狄鹰亦是负手走出柴房：“你看像不像‘侍神令’？”
林芷若摇了摇头：“不是草环，也非桔梗手环。”
“我们这里也没有阴阳师。”
“药祖就是阴阳师，曾同众妖缔结侍神令。”林芷若搜索数据库：“活死人墓就有符咒遗刻。”
“你们拓印的那些符文？”
“不错！由此足以证明，药祖同妖关系。”
青灯神尼战到分际，奋勇进袭，着地滚进，急攻对方下盘，一轮盘打挥缠。刚猛之中生出柔力，鞭影纵横似真似幻，犹如一条柔丝竟没半分重量，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在对手身周飘荡不定，如同风吹柳絮，水送浮萍，实非人间气象。
戴礼奋力支撑，刀尖震出朵朵寒芒。
青灯神尼收拾一条野狗绰绰有余，边打还有余暇偷听别人说话。林芷若和狄鹰蚁语交流，让他感觉找到新的玩法，于是决定迅速解决戴礼，好好研究一下他们说的东西。
师太鞭梢在空中抖动，盖将下来，环击而至。
刀芒散尽，戴礼一颗狗头被黑索紧紧缠住，现出本相，汪汪狂吠！
“符咒遗刻，贫尼见过。”青灯神尼没有理会咬人野狗：“你们刚才说的阴阳师，侍神令……那是什么？”
“阴阳师是具有异能的人，法力高的利用符咒驱使高级灵兽或妖签约合作变成式神。这些符咒叫做侍神令，源于中国商周时期负责祭祀、卜筮巫官所用符书、符图、符纸等等。”数据库查询正是林芷若拿手好戏，也是操作系统基础功能之一：“除了符纸，常用草环、桔梗手环等环形物品作为侍神令。”
“环形物品……束袍的带也行？”神都龙王拥有千年道行，可是洛阳妖王！他的龙筋正是极品，制作侍神令好材料。
“刚我也觉得像。”狄鹰没有那么死板，较之操作系统灵活达变得多：“并非一定就是草环。”
“这么说来不一定非要手环，腰上的环也行！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青灯神尼拿出拓片，在操作系统指导下，对戴礼施了侍神令：“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侍神，缔结盟约，同生共死，绝不背叛。”戴礼果然不再狂吠，呜呜出声！狗是非常忠诚的动物，立即抱着师太大腿来回摩擦，亲热无比！
“走！我们返回木仙庵。”实验成功！青灯神尼手握束袍带，牵着大黄狗：“我们把李狮、杜衡等众妖全部签约式神，由你管辖。”
“那我就能顺利接管阴阳司啦？”原本狄鹰能够逃离活死人墓就已心满意足，从来没有想过翻盘。这时，突然看到一丝曙光。
“对！”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青灯神尼双手合十：“这样，他们才会服你！东市令才会货真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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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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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阴阳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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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屋一楹，占地亩许。松木为栏，藤萝密附。
轩内景物宛如闺阁，流苏锦帐，檀榻暖衾，妆台菱镜，幽香袭人。房屋纤尘不染，妆榻被褥俱已折叠。
窗纸渐明，天色快亮。白芹穿鞋下床，移步窗前，轻轻地推开碧纱窗棂。坪上数十奇松，株株铁鳞苍干，虬柯放攫。林中漂浮一片薄薄烟云，卷舒幻变，拂触目睫。九幽雀飞进窗口，停落白芹肩膀。
“该死！”白芹怒槌床板，前往后间书室，万签插架，坐拥书城并非虚词。这里尚有一张藤制枕榻，白芹磨墨濡毫，取来二张贡宣，握管执毫书下一封密信，放入鸟爪绑缚的小竹筒：“速速告知红发老祖，前来木仙庵支援。”
兹事体大，白芹离开松茗小筑，打算立即禀报李狮。
其时晨露未干，林中一片清气，青灯神尼盘膝坐在青崖圆岩之上，迎着朝曦正自用功，头顶微有白气升腾，内力已经到了相当火候之象！蓦闻簌簌声响，松针纷落如雨。林芷若把玩九幽雀，来到青石之旁：“我就知道大战之前，你会早起做功课！”
青灯神尼瞑目微启，目光洒落她手中的囚鸟：“新情况？”
“援兵将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红发老祖老谋深算，杜衡也是厉害角色，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你多虑啦！”
“还真佩服你的自信！”林芷若吐吐舌头。
“这不已经在做功课了么？”青灯神尼闭目继续用功。
白芹到了木仙庵，李狮在此听取下属袁空汇报活死人墓情况：“戴礼是我副手。他办事，我放心！”
“这条小狗狗么？是不是传说中的狗头军师？”青灯神尼牵狗走了进来，打了一个响指：“芷若，来一段《我是你的小小狗》。”操作系统搜索阿牛音乐，林芷若秒变播放器，拍手吟唱：
“……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轻轻把你含在口中到天长地久。
我是你的小小狗，你是我骨头，就算掉进臭水沟，我也找回咬着走。
如今这只小小狗，就快要变骨头，快快抬起你的头，爱要懂得放开手……”
前任东市令，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袁空惊愕不已！伸手抚摸狗背：“戴礼，你被人算计啦？”汪汪汪！大黄狗对着袁空一阵狂吠，甚至扑咬！袁空当场啪啪打脸！
“敬礼！作揖！”青灯神尼才是主人，一边撸狗一边闲聊：“我考你们脑筋急转弯：小花看到一锭银子和一根肉骨头，为什么要骨头不要钱？”
“因为小花是一条狗。”狄鹰哈哈大笑。
“答对啦！不信？试试。”青灯神尼扔出一块骨头。小宠物冲出窗外，追肉骨头去了。
“药谷七杰？我看你们是‘药谷七傻’还差不多！”李狮喷出一口老血，差点把狮屎气了出来！
袁空疾取五枝三棱透风柳叶镖，扬腕正待打出。哪知掌劲发至中途，右臂突感一紧，紫肿若茄，气血逼滞：“你要干嘛？”
“你这猴头，怎么不拿金箍棒，拜唐三彩为师？”青灯神尼调侃完了戴礼，复又调侃袁空，面色一肃，大手如同铁钳：“休得无礼！再无礼我就念紧箍咒啦！”
“放手！”袁空面色苍白，哪里听得懂对方在说什么？
“猴子具有复杂行为，大脑半球发达，难怪成为‘药谷七杰’之首。”青灯神尼眼眶血红，相貌竟然带了几分狰狞：“作为充电宝，不知电量如何？”话音甫落，鲜血胀破皮肤，迅速渗进星石。充电之后，林芷若眼睛明亮许多，播放BGM音量也扩大了一倍。
“吸血鬼……”袁空目露怨毒之色，闷嗥一声，昏死过去。
白芹挺剑，加入战圈。这个白衣女子同林芷若一般装扮，若非鬓边戴了一朵红花，腰间系着一条猩红飘带，几乎便如服丧。红带挂了一柄乌鞘长剑。一剑刺来，飞起一道青蒙蒙剑光。
青灯神尼拔出伞中剑，夜空幻起三圈银弧。
两枝长剑，盘空匝地，如同两条匹练，夭矫纠缠，难分难解。
白芹轻功惊艳，身影有如一缕轻烟，风中飞絮。一剑劈去，她可随着剑势飘开，等你剑势收转，她又随剑欺进。
青灯神尼长剑横抛，白云出岫，剑峰扫过，对手大叫一声，双足齐膝刖断。
余下反贼同党更加不是对手！青灯神尼砍瓜切菜一般悉数诛戮剑下，个个头颅藕切，五脏六腑随着鲜血如泉流出腔外，惨不忍睹。
李狮手舞陌刀，劲贯双臂，冲上来拼命！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既然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李兄如此行事，不怕天下英雄好汉耻笑么？”狄鹰负手而立，软语劝慰：“念汝初犯，圣人不会怪罪。”
青灯神尼就没那么好脾气了！面寒如冰，危言恫吓，语声森冷如刃：“悖事逆行，当心贫尼把你也变成宠物。”
李狮忖念之间，后胸着了一记重掌。青灯神尼提矛杀到，一棍横扫，把他左腿打断，滚跌下去。迅速补上一棍，砸在脊梁上，发出凄厉惨嗥。
“你在洛阳打造混元伞，贫尼万分感谢！但是必须服从朝廷命令。”青灯神尼将侍神令交给狄鹰。众妖投降，新任东市令用此缔结契约，收了作为式神，顺利接管阴阳司。
“师太此行目的是为了东妖封印。”狄鹰也没有什么东西作为回礼：“我就将它回赠给师太，聊表今日友谊。”
林芷若作为操作系统建议：“狄鹰母亲为妖，有一半妖族血统，其实可以建立契约成为您的式神。”
“贫尼帮他这么大忙，是不是式神什么的，已经不那么重要啦！”青灯神尼非常洒脱，注意力集中在东妖封印上，同北鬼封印一样又是一块地砖，刻画地理标识，而且有小红点：“药师坊？”
“这也是一块舆图碎片。”操作系统仅仅给出这样一个提示。
“不至于用地砖吧？多重呀！”
“舆图兴许刻在地上呢！”不知是林芷若的推测，还是操作系统提示。
“汤池坊、药师坊……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我们走着瞧吧！”青灯神尼摸着石头过河，事儿一件一件地做：“不过离开之前，我们得把该扫的地扫干净啦！”
狄鹰团团作揖，面寒如水：“将九幽雀关押活死人墓。”
“那里还真是金丝鸟笼。”青灯神尼微微一笑：“它也只是传话的，罪不至死！可以让她成为式神，给我们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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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狂劲，杏林喷火，乳莺调舌，紫燕竞穿。几间精舍，转瞬隐入幻云。水亭突扬起了尖锐哨音，划空摇曳天际，缕缕不绝。
“狄鹰完全掌握阴阳司，同众妖缔结契约，就连李狮大人都成了他的式神。”雷震在此见了红发老祖：“他们捉住九幽雀，估计凶多吉少！还好消息通过旗花传了过来，不然至今我们仍然蒙在鼓里……”话音未落，猛地怪嗥，一块鸡骨不知何处飞来？雷震鼻梁几乎打断，痛得眼前金花乱涌。
四座食客不禁捧腹大笑！
红发老祖，矮胖如瓜，小眼开合之间，射出一线逼人寒芒：“请教师太法号？！”青灯神尼故技重施，鱼碗脱手飞出！红发老祖怪叫一声，鲜鱼连汤带汁浇得满头满脸。鱼汁滚烫，虽有一身武功也是禁受不住，痛得哇哇直叫！面上灼起几颗水泡：“老贼尼！竟敢这样对付老朽，活得不耐烦啦！”
“我道是大boss，原来是假老练。”师太意外，万万没有料到这个所谓的红发老祖除了嘴炮，武功弱爆！于是不再客气，扬手耳光掴在红发老祖脸上，直打得眼冒金星，牙床松动，真气逆散。红发老祖一腔怒火，肝肺欲炸，怒血沸腾！青森森一张老脸，嘴里兀自喃喃不休：“老朽可是树屋妖祖，当年圣人接见，还上过花萼相辉楼呢！如今我是监察院派驻药谷的人，专门调遣风雷二使予以协助……尔等胆敢同朝廷作对？！”
“你的话太多啦！”青灯神尼剑锋疾挑，光华流闪，只听红发老祖闷嗥一声，犀利剑芒将舌头和满口牙齿剜出腔外，鲜血飞溅：“树妖居然胆敢妄自称祖，真是贻笑大方！”话音甫落，抄起木桌扔了过去。红发老祖脑袋插在桌子上，犹似颈中戴枷。喀喇一响，断为两截。
“师太慈悲，明察秋毫！小人只是跑腿儿的，不管我的事儿！”风巽目睹情景，大惊失色，转身拔腿就跑：“告辞。”
“既然施主自问清白之身无愧无怅，何以抱头鼠窜？”青灯神尼大喝一声，双目怒焰逼吐，拔剑削落扔过来的风刃：“我也饶你不得！”寒光疾奔，一颗头颅带着鲜血飞出七八丈外，尸体栽仆于地。师太收剑，森冷出声：“贫尼可是比风还快！”
风巽抖擞精神化为一阵清风预先走了，把一个客人假尸首打死在地下。青灯神尼随即感觉自己大意：“好小子有些手段，敢跟贫尼玩金蝉脱壳呀！”
雷震长剑一挥，流虹惊天！隐带风雷啸声。
“好俊的剑法！”师太挺剑一挑，抓住对手左腕：“风雷二使，果然名不虚传。”
“啊哟！”两人肌肤一触，雷震全身气血逆窜乱行，宛如虫行蚁走，忙欲挣脱手腕却似和师太手掌黏住一般，内力源源不绝地汹涌而出。雷震大惊！刷地一剑挥出，夹着一片风雷声。青灯神尼大手一抖，拖过他的身子，这剑斩在地下。雷震内力向外疾泻，飞快消逝，第二剑待欲再砍早已疲软无力，几乎连手臂也抬不起来。这时终于恍然大悟，勉力举剑，剑尖对准师太眉心，手臂和长剑不断颤抖，慢慢插落，风雷之势早已荡然无存：“你用的是‘星石’？！”
“你说对啦！”师太拥有强大自信，并不躲避。雷震手腕如扣铜箍，勒嵌如折，奇痛彻骨，眼中金星乱涌，知难幸免：“若非此物，三个贼尼也休想胜过我……”话音未落，颓然倒地，剑尖和眉心相去也只数寸。
“好贼尼！”风巽脱命升空，死里逃生：“我得尽快回到监察院通知执戟郎加派人手，方才取胜。”他在云端咬牙切齿，又出化了元神，脱真儿去了。
红发老祖老脸一红，毒念顿萌，杀机陡涌，徐徐伸出右掌，准备拼死一搏。
星石发出幽幽青光，一缕冰凉感觉行遍全身血脉。神尼敞袖拂动，接下这一妖掌。
红发老祖哪是对手？！一条手臂竟然肿得像紫色茄子一般，酸麻沉重乏力，行血顿时倒冲逆攻内腑，现出本相，原来正是门口那株老树。巨大躯体与师太身躯不成比例，迅速地枯萎下去，树条枝柯甚至树干就像被抽去了水分一般，干瘪，蜷缩，树叶落如飞雨。红发老祖发出生命中最后一声大吼之后，整棵大树轰然倒塌，随之化为灰烬。由此，药谷纠缠多年的妖氛，终于被青灯神尼一扫而空：“贫尼离开之前，得帮东市令把树屋连根拔起！”
“风闻师太察微知著，果然料事如神！”狄鹰感激涕零：“尽管树屋周围风景优美如同水墨画，仍然掩盖不了妖店事实：掌柜就是门外这棵老树，堂倌乃是风雷，侍女就是树上鸟雀。”有分教：善泳溺水，平地覆车。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