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破戒
杨玧紧紧拉住玄苦，脚下生风，一路朝着后山狂奔而去。往日里，这段路程得耗费一个时辰，可今日，仅仅半个时辰便赶到了，而且杨玧竟丝毫没有疲惫之感。这一变化，让杨玧心中欣喜若狂，也更加坚定了他勤练龟息功的决心。
一路上，玄苦惊叹连连，对杨玧的龟息功羡慕不已。不过，羡慕归羡慕，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所练的大悲掌与龟息功路数截然不同。更何况，大悲掌一旦入门，威力可比龟息功厉害得多，毕竟龟息功本质上只是一门炼气的功夫。这么一想，玄苦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加倍努力，把大悲掌练好。
很快，杨玧带着玄苦来到了后山的山洞前。他示意玄苦在外面等候，自己则独自走进山洞。没过多久，杨玧便拿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玄苦好奇心顿起，忍不住问道：“玄悲，这包袱里装的啥呀？”杨玧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等会儿你就知道啦！”说罢，拉着玄苦就往后山的一片树林走去。
一路上，玄苦不停地追问杨玧到底要做什么，可杨玧只是笑而不语。玄苦无奈，只能满心疑惑地跟着杨玧在树林里穿梭。突然，树林草丛中一阵动静。杨玧眼疾手快，手中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如离弦之箭般飞射而出。紧接着，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杨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而此时的玄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杨玧没有理会玄苦，径直朝着丛林中走去。玄苦见状，赶忙跟了上去，结结巴巴地说道：“玄悲，你……你好像杀生了！”杨玧来到刚才匕首射出的地方，一看地上竟是一只麋鹿，顿时喜出望外。他回头瞧见玄苦那苍白的脸色和满脸惊恐的表情，心中觉得好笑，却故意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嗯，师弟我犯下了恶业，理应独自承担。正所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师兄，你就别担心了。”
玄苦听杨玧这么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咬了咬牙说道：“玄悲，你放心，既然咱们一起来到后山，这恶业之事怎能让你一人承担？要下地狱，咱们就一起下！”杨玧听了，收起了戏谑的神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兄弟，够义气！”玄苦听杨玧这么说，也用力点了点头，重复道：“好兄弟，讲义气！”说完，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麋鹿，对杨玧说道：“玄悲，既然你失手杀了它，不如咱们把它埋了，再念些往生咒，让它早日往生极乐。这样，咱们所犯的恶业就能少一些，以后再多多积累功德，说不定将来还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呢！”说完，又“阿弥陀佛”地念了起来。
杨玧一听，心里犯起了嘀咕。要是真按玄苦说的做，那自己这一番折腾可就白费了。他思索片刻，打定主意，说道：“师兄，你可清楚你我的身份？”“你我的身份？”玄苦一脸茫然，“玄悲，你咋突然这么问？我是小沙弥，你是居士啊！”杨玧上下打量了玄苦一番，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对，你我都是佛祖身边的人！”“佛祖身边的人？”玄苦更加疑惑了。杨玧点了点头，解释道：“师兄，你想想，咱们天天给佛祖擦拭金身，这不是在佛祖身边吗？”
“啊？你这……这……”玄苦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毕竟杨玧说的确实是事实。杨玧见玄苦默认了自己的话，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收敛起来，一脸严肃地说道：“师兄，既然我们是佛祖身边之人，那便是佛祖的护法。你想啊，护法的职责就是斩妖除魔。今日这孽畜被我所杀，这并非杀生，而是斩妖除魔，自然也就不算恶业了。现在要是为它超度，岂不是助纣为虐？”
玄苦听了杨玧这一番歪理，脸上渐渐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杨玧见状，继续说道：“如今这孽畜已死，为了减轻它的罪孽，师弟我决定舍身成仁，成全它，好让它早日往生极乐！”玄苦听了，脸上满是钦佩之色，点了点头说道：“玄悲，你真是慈悲为怀，师兄自愧不如啊！”说完，他双手合十，说道：“你我既然是师兄弟，刚才你也说了，好兄弟要讲义气。不如我和你一起舍身成仁，成全这孽畜吧！”
“好！听师兄的！”杨玧说完，一把提起麋鹿，朝着树林外的小溪边走去。玄苦见杨玧提着麋鹿，赶忙跟在后面，好奇地问道：“玄悲，它怎么减轻罪孽，咱们又怎么舍身成仁啊？”杨玧回过头，一脸正经地看着玄苦，说道：“吃了它！”“吃？吃了它？”玄苦一下子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见杨玧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急忙说道：“玄悲，这可犯了戒律啊！”杨玧摇了摇头，说道：“如今为了这孽畜的功德，咱们也只好破戒了。再说了，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只要我们心中有佛，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玄苦彻底愣住了，站在原地，用手挠了挠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杨玧的话。杨玧见玄苦这副模样，又接着说道：“如今你我肚子都饿了，这孽畜要减轻罪孽，全靠咱们了。要是咱们不吃了它，万一饿死了，这孽畜的罪孽可就更深重了，到时候肯定会堕入阿鼻地狱。所以，师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早点吃了它，早点帮它减轻罪孽。”玄苦正想开口反驳，这时，他的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他尴尬地说道：“玄悲，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这样吧，咱们一会儿就吃了它……哦，不，是帮它减轻罪孽，好让它早日往生极乐。”
杨玧看着玄苦一脸尴尬，嘴角已经渗出一丝口水，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小和尚还是被自己糊弄住了。其实，玄苦心里也明白，杨玧这是在强词夺理，可他实在是太饿了，再加上杨玧这一番“歪理”，竟也觉得有些道理。当下，杨玧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加快脚步朝小溪边走去。到了小溪边，玄苦二话不说，主动跑去捡拾干柴。杨玧则手脚麻利地处理起麋鹿，很快就把火生了起来。麋鹿身上已经撒好了盐巴，看到这一幕，玄苦心里哪还不明白杨玧每日不吃早餐的缘由。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盘腿坐在一旁，念起了佛咒。要不是杨玧知道他根本记不住一部完整的经文，再加上那嘴角边一直挂着的口水，还真以为这小沙弥是个大德高僧呢。